一到家,暮色己深,院门口陈父陈母以及陈杏儿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
"怎么这么晚?"陈母快步上前,粗糙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是不是集上没人买啊?"
苏渝被陈野稳稳抱下车,裙角扫过车辕上未干的露水。"才不是呢娘,"她眼睛弯成月牙,"卖得可好了!明儿还得劳您二老帮忙,后日县令大人府上赏花宴,定了咱们的山药糕呢!
而且我们还和镇上的聚仙楼合作了呢。"
"县令?!"陈父的烟袋锅子"啪嗒"掉在地上,火星子溅了一地。
陈母倒吸一口气:"哎哟我的乖乖!县令大人家?"
"嗯!"苏渝搀住婆婆的胳膊,“他们要办赏花宴,需要我们做一些山药糕,而且县令的母亲可喜欢我们做的山药糕了。”
陈母一把将苏渝搂进怀里,笑得眼角挤出泪花:"我的金疙瘩哟!"
陈野的嘴角微微上扬,铁锅从草垛里钻出来,"嘎"地扑到他腿边,嘴里还叼着半截蚯蚓。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窗在床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陈野抚着怀中熟睡的苏渝,指尖掠过她微湿的发梢。苏渝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像只餍足的小猫。
"小娇气包..."他低喃着,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指腹擦过她微蹙的眉心,那里还留着白日里担忧的痕迹。
一个轻若蝶翼的吻落在她发顶。
陈野小心翼翼地抽身,掖好被角,又驻足看了片刻。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陈野走到院子里,正好碰见陈父,陈父靠在墙边抽着烟枪。
“爹?”
“嗯。”陈父看向陈野。
“你怎么还没睡?”
“马上,我这不是高兴吗。”
“赶紧睡吧!“
“嗯,你也是。“说完,陈父熄灭烟枪,转身进了房间。
河边,鹅卵石被流水冲刷得圆润光滑。陈野蹲下身,将砍刀浸入冰凉的河水中。刀刃破开水面时,惊散了几尾游鱼,银鳞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嚓——嚓——"
寂静一片,只余下磨刀石与铁刃相触的声响。
陈野的动作很慢,每一次推磨都带着某种仪式感,河水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铁锅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安静地蹲在陈野的身旁,橘红的喙轻轻梳理着羽毛。偶尔抬头"嘎"一声,像是在询问什么。
"没事。"陈野摸了摸它的脑袋,声音轻得几乎融进夜风里,"只是...有些人该收拾了。"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王二狗的鼾声在狭小的土屋里回荡。陈野的柴刀无声地挑开门闩,月光顺着门缝淌进来,照在王二狗挂着口水的嘴角上。
铁锅扑棱着翅膀落在炕沿,歪头看了看醉醺醺的王二狗,突然对着他胳膊就是一口。
"呜——!"
王二狗从醉梦中惊醒,还没看清来人,就被自己的亵裤塞了满嘴。他瞪大的眼睛里倒映出陈野的身影——月光在那柄新磨的柴刀上流淌,刀尖闪着寒光。
"嘎!"铁锅跳到炕柜上,雪白的翅膀完全展开,像一道警告的屏障。
陈野的刀尖轻轻划过王二狗的粗布褂子,"嗤啦"一声,衣襟裂开,露出下面肥腻的肚皮。王二狗拼命往后缩,后背"咚"地撞在土墙上,震落了墙皮的灰土。
"听着,"陈野用刀面拍了拍他油腻的脸颊,"我取下布条,你敢喊——"刀尖突然抵住他喉结,"明白就点头。"
王二狗的头点得像捣蒜。
陈野看向站在床上的铁锅。
“铁锅,取下他口中的布。”
"嘎——"大鹅歪了歪脖子,突然用翅膀捂住脑袋,白花花的屁股一扭,尾羽正好扫过王二狗涕泪横流的脸。
陈野的嘴角抽了抽:"...自己取。"
王二狗的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被唾液浸透的亵裤扯到一半又滑落,最后是用牙咬着才拽出来。"陈...陈哥..."他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嘴角还挂着布条上的线头。
"嗯。"陈野的刀尖在炕桌上轻敲,每一下都像催命的更鼓。
“我...我错了。“王二狗跪在床上,不停的对着陈野磕头。
“错哪了?”
"我错在——"王二狗突然嚎啕,混着血的鼻涕泡"啪"地炸在裂开的衣襟上,"不该撺掇赵三少爷...不该惦记嫂子...我烂心肝!我下作胚!"他肥厚的手掌突然开始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巴掌声像年节放的炮仗。
铁锅歪着头看飞溅的口水,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
陈野的刀抵住他油腻的下巴:"真知道了?"
刀光如银蛇吐信。
“嗯嗯,知道,知道。”
陈野,轻轻晃动一下手中的刀柄,王二狗的脸上瞬间出现伤痕。
王二狗看着滴落在地上的血,更加的颤抖起来:“陈...陈哥。“
陈野俯身在他的耳边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给你机会的。但是做错事是要惩罚的。“
“惩罚,惩罚,我接受惩罚,只要陈哥饶了我一命。“
“那你说该怎么惩罚呢。”
"我这就去给嫂子磕头赔罪!"
刀光一闪。
"啪!"陈野用刀面抽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不对。”
王二狗愣神的功夫,突然开始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巴掌声惊醒了隔壁的看门狗:"掌嘴!我掌嘴!这张臭嘴该打!"
"还是不对。"陈野说道。
王二狗有些愣住:“有什么不对?“
陈野的刀尖抵在王二狗的心口:“这里不对,你刚刚说你是烂心肝,我也同意,不是嘴的问题,是心烂的问题。“
刀尖微微下压,刺破单衣,"烂透了。"
王二狗浑身一颤,裤裆"唰"地湿透。尿骚味混着酒气在屋里弥漫开来。
“陈....陈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了,求你饶我一命。”
陈野的刀尖在王二狗心口画了个圈,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游走:"既然你选了保心..."刀背突然拍在他脸颊,"那就把惹事的舌头留下。"
王二狗瞳孔骤缩,喉结疯狂滚动,不可置信的看向陈野:“舌....舌头?“
“怎么,难道不要你那烂了的心?“
“要、要心。“于是,王二狗,指甲掐进手心,猛地咬紧牙关,鲜血从嘴角溢出,半截舌头"啪嗒"落在炕席上。
王二狗疼的发不出声音。
陈野冷笑一声,刀尖挑起那截断舌:"真以为这样就算了?"
“真傻,我说放过你,就放过你吗?”
王二狗疯狂摇头,血沫子甩得到处都是。他颤抖的手指比划着求饶的姿势,残缺的舌头发出"嗬嗬"的气音。
“得罪我家娇气包,我可不是轻易的放过你的,那双肮脏的眼睛,也不要了吧。”
"得罪我家的人..."陈野的刀背拍了拍他完好的右脸,"总要留些记性。"
铁锅突然扑棱着落在梁上,雪白的羽毛簌簌落下。
刀光如银蛇吐信。
王二狗只觉得右眼一凉,温热的液体顺着颧骨流到嘴角。他捂着半边脸在血泊里翻滚,像条被刨开的鱼。
"还有一只..."陈野的声音像是从幽冥传来,"留给天收吧。"
铁锅"嘎"地扑棱着落在梁上,雪白的羽毛在火光中镀了层金边。王二狗像条离水的鱼,在血泊里徒劳地扑腾两下,终于昏死过去。
陈野凝视着地上那摊人形,刀尖挑起翻倒的油灯。灯油汩汩流出,蜿蜒成一条火蛇,爬上王二狗撕裂的衣襟。
陈野看着躺在地上的王二狗:“我是个好人,既然这样,那就送你一程吧!”
陈野把房间的油灯点亮,然后首接用刀推翻在王二狗的身上,然后把床上的被子都扯下来盖在王二狗的身上。
瞬间,王家的房间升起大火。
三更的梆子声渐渐远去,陈野站在田埂上,火光映在他幽深的瞳孔里。
"有错要受罚,天经地义。"他低声道,声音散在夜风里。
"走。"他揉了揉铁锅雪白的颈羽,大鹅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腕,"嘎"地应了一声。夜风裹挟着草木灰的气息,将身后的喧嚣尽数抛却。
回到家,陈野利落地脱下外衫,随手扔进灶膛。布料遇火"嗤"地卷起边角,转眼化作灰烬。铁锅歪着头看他,黑豆似的眼睛映着跳动的火光。
"自己去河里洗干净。"陈野弹了下它的喙。铁锅不情不愿地扑棱着翅膀往后院去了。
井水冰凉刺骨,陈野一桶接一桶地往身上浇。水珠顺着紧绷的肌理滚落,在月光下像镀了层银甲。他搓洗着手臂,首到皮肤发红,仿佛这样就能洗去今夜的血气。
回到房中,苏渝睡得正熟。月光透过窗纱,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陈野伸手轻抚她的发顶,指尖缠着一缕青丝:"真乖。"
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陈野刚将人揽入怀中,苏渝就在睡梦中皱起鼻子:"好冰..."
她迷迷糊糊地推拒,却像抵着一堵墙。
"从前是冷的..."陈野低头含住她的唇,将未完的话渡过去,"往后都是热的。"他的手掌渐渐回暖,贴着苏渝的后腰,将人严丝合缝地按进怀里。
铁锅在院外的水缸里扑腾,溅起的水花。
月光静静流淌,将纠缠的身影投在窗纸上,像一幅水墨晕染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