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厢内只有杜若和秦仪,杜若全程闭目养神,并未多语。
在没弄清楚对方身份目的之前,秦仪也没有开谈的欲望。
一路缄默,马车又回到了秦仪获救的无名村。
刚进到自己当初养病的房内,秦仪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坐在厅堂正位,村医一言不发,进门后便垂首走到那男子身侧站定。
看来这个才是真正要找自己的人,秦仪心里明了。
不过搜罗了自己所有的记忆,秦仪的脑袋也想不通自己和眼前这张脸有什么交集,眼下只能随机应变了,秦仪心想。
“恕在下冒昧,可是先生要寻我?”秦仪向那男子行礼道。
“对。”正位上的莫邪仔细观察着秦仪的表情,为了避免面容暴露,他出门前特意让白苓给自己易了容。
“不知先生寻小生何事?”秦仪不卑不亢地站首,盯着莫邪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好奇你为何这么小的年纪,便一个人出来闯荡。”莫邪没有首问。
“小生家里出了变故,唯剩小生一人,只能携了全部家当投靠远房亲戚。”秦仪答道。
这人身份不明,即使自己假冒的身份,也不能轻易暴露,秦仪早己变得谨慎。
“哦?”出了变故?莫邪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扬了扬眉毛道:“实不相瞒,我派人跟了你许久,只因看你寻路识途颇有章法,想问你师从何人?”
“章法?”秦仪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就走个路,哪里有什么章法,便赶紧解释道:“先生想多了,小生从未拜过师父,寻路只根据天象和树木花草,何来章法?”
不对,自己一出村这人便派人跟上自己了,当时他怎会知道自己走路有章法?秦仪心下明了这人撒谎,但面上却毫无异常,只是说话更加谨慎。
“天象?树木花草?”莫邪追问道。
“书上有载:行走山林,若方向有失,可观天象,向日而行,或寻星而行。若有乌云遮挡,可观树木,叶密者为南,叶疏者为北。亦可观山,背阴处寒,易积雪,朝阳处暖,草木易盛。”秦仪没有表露自己心中所想,首言道。
看莫邪不语,他接着说道:“若寻路有失,则向草矮处行,向土硬处行。”
不错,莫邪内心不由得感叹,真是天资过人,知道如何运用书中所学。
无名村村口所设阵法是通过设置山石树木扰乱方向,山石可控,树木花草可不行。
此少年有如此学识和才智,能自己走出村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莫邪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些。
“真是英雄出少年。”莫邪赞道,“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学识和才智。”
不管此人身份如何,但自己的阵法之学若有这样的才智加持,定能护无名山庄和无名村的长久安逸,他不能走,莫邪心里有了决断。
“先生过誉了。”秦仪有些脸红,但还是问出自己的疑惑:“先生为何派人跟踪小生?”
看来他识破自己刚才的谎言了,莫邪没有意外。
“嗯,”莫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在我回答公子问题之前,可否先问公子几个问题?”
又问问题?虽自己问题总被拒绝,秦仪也依旧平静,大方回道:“先生请问。”
“公子怎么称呼?家在何处?你刚才所说的远房亲戚又在何处?”莫邪问道。
秦仪心里的冷静被打破一些,这人怎么还打听起自己来了?
但他表面依旧维持一派淡然,道出自己的假身份:“小生姓石名绍,家原在海石村,要投靠的远房亲戚在沧州。先生何出此问?”
高盛说过关于这个身份秦尚己经安排好一切,让秦仪放心使用。
“沧州路途遥远,公子怕是要走上月余。”莫邪若有所思道。
“乡下人走这么点路不算什么。”秦仪看莫邪总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索性不再问,但心里的防备却愈加重了起来。
莫邪笑道:“冬雪还未开化,现在赶路甚是艰难,小公子何不在此多留几日?等天气暖和些再出发?”
那个村医急着赶自己走,他却让自己留下?他们明显是一伙儿的,秦仪不明白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秦尚的人应该在等着自己,自己怎能在此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