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韫从容不迫,说:“林太太,林先生给准备东西已经在房间了,他说现在走不开,让我先带你去看看,”
事情再提起对她没什么好处,文诺诺面对这无中生有的事情,并没有多说,接下欧韫的好意,起身,说:“好,谢谢,”
“姜太太,齐太太,你们先聊着,我失陪一下,”欧韫对她们说:“招待不错,希望几位别介意,”
姜太太点头算是回应,并没有开口。
欧韫带着文诺诺到了休息室,桌上插着艳红的玫瑰,幽香四溢。
文诺诺坐下后,问,“为什么帮我?”
欧韫半依着桌子,俯身轻嗅,湿漉漉的香味飘进鼻腔,她绝美的侧脸比玫瑰更艳丽。
“不喜欢她们人多势众。”
在她眼里,齐远不过是上门女婿,没有资格和陶鸣肩并肩,但现实残酷,齐远这个后起之辈,在姜家扶持下逐渐赶上他们,甚至有超越的趋势。
对她而言,姜家和冯家都是敌人。
“更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地盘上耍威风,”欧韫语气平静,平静中透着冰冷的恨意,“任何人出头,我都会打下去,就像打地鼠的游戏,你知道吗?”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文诺诺坐在沙发上,脱下高跟鞋,说:“就只是这件事,谢谢你,我要歇会儿,今天,你是主角,不用管我,去忙吧。”
欧韫站直,说:“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公共休息室,随时会有人进来,”
“好,谢谢,”文诺诺揉揉困意熊熊的眉心,说:“我歇会儿就回去,”
欧韫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文诺诺盯着她离开,坐在沙发上,按摩太阳穴和眉心。
这样的场合,她一点也不喜欢,仿佛回到了上学时期的物理课上,深刻知道听课是应该,有益的事情,可是每次听起来,忍不住打哈欠,然后便一边内疚,一边打瞌睡。
文诺诺狠狠打了几个哈欠,闭上眼睛准备缓缓,开门声响起,轻巧的脚步声传来。
“我知道,”她以为的欧韫不放心返回叮嘱,揉揉眼睛,“一会儿就走,”
眼睛完全睁开,眼前的场景清晰,齐远站在门口,一脸愧疚,眼中爱意浓厚。
“诺诺,”
文诺诺被吓得一个激灵,匆忙看了他一眼,穿鞋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还在怪我?”齐远拦在文诺诺前面,欲言又止,说:“之前的事情是我错,我想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
文诺诺不愿意和他接触,往后退,保持一米的间隔,冷漠吐出两个字,“让开!”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齐远嗓子低哑,像是被愧疚淹没,祈求文诺诺伸手救他,“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重归于好?你说,”
文诺诺快要抓狂,她对齐远还有恨,还有怨,他是被误导了,但是伤害是实打实的存在,她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还会出现在梦里。
“姓齐的,你有什么毛病吗?我说过了,我和你之间不会再有关联,我不想看到你,你应该学学冯宁,认清自已的身份,认清我现在的身份,现在我是林太太,不是文诺诺!”
“我需要你原谅我,”齐远往前一步,脸上浮现出脆弱可怜的表情,“诺诺,我真的爱你,之前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也是受害者,我们都是受害者,如果可以,我愿意跪在阿姨跟前,向她磕头道歉,”
“你别去刺激我妈!”文诺诺不敢想象再次失去母亲会是这样的痛,顿时火冒三丈,抱着桌上的花瓶砸过去,怒吼,“离她远一点!不准靠近她!不然我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放过你!”
花瓶砸在齐远胳膊上,凛冽的水溅出来洒在脸上,玫瑰的刺划过他优越的脸蛋,文诺诺的话如同刀子扎在心上,他失去所有知觉,傻傻站着,眼眸湿红。
花瓶落在地毯上,一声沉闷的声响后,房间坠入死寂般的沉默。
“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文诺诺握紧拳头,“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这是你唯一能做的事情。”
“诺诺,你等我,”齐远做不到远离,卑微祈求,说:“等我做完这一切,我会用余生为自已犯下的错误赎罪。”
文诺诺无力再说什么。齐远也暂时放下当下的执着,深深看了一眼文诺诺,长叹一声后转身离开。
玫瑰散落,文诺诺蹲下捡起,将花重新进去,零落的花瓣一同塞进花瓶,做完这些,她也离开了休息室。
回到会场,订婚宴临近尾声,陶、欧两家已经准备上台致辞感谢。
林渊用眼神呵退纠缠他的人,直直向文诺诺走去,她眼神松散,疲惫不堪,林渊心疼之余有些自责。
“很累了吗?”
“没有,”文诺诺缩进林渊的怀里,说:“我很少熬夜,有点犯困,”
林渊轻抚文诺诺的脸,揉揉她皱起的眉心,问,“要不我们先回去?”
“不用,这里快结束了,我已经待这么久,不能半途而废,”
“辛苦了,”林渊扶着文诺诺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以后不带你参加这种场合了,”
“没关系,陪你一起,我还是很开心的,以后习惯就好。”
两人亲昵依偎,齐远全身被针扎般疼痛,冯宁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文诺诺身上,上前挡住,说:“老公,刚才宝宝踢我,”
齐远搂着冯宁的肩膀,“可能是累了,回去早点休息,一会儿,我还要去公司,让司机送你回去。”
冯宁不满,但齐远的脸色忽然阴沉几分,她没有反驳,乖巧的点头,“好,你别太拼命,注意休息,”
齐远不说话,搂着冯宁的手稍稍用力点了一下。
站上台做答谢的欧韫扫视人群的时候,视线在文诺诺身上停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虽然短暂,但足够她看清所有。
文诺诺脸上洋溢的幸福让她心惊。
凭什么一个人能同时拥有利益和感情?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文诺诺这样一个粗鲁的女人,什么也不是却轻易拥有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真叫人不甘。
回去的路上,文诺诺靠近林渊,困意如洪水猛兽,瞬间将她淹没,靠在林渊怀里沉沉睡去。
林渊握紧她细软的手,呢喃道,“睡吧,睡吧,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