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璃,你霸占正妻之位已经够久了,是该交出来了。”
中年如玉般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面色灰白的妇人,语气却凉薄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此人正是容璃的夫君,刚上任的礼部尚书谢锦明。
容璃已气若游丝,咳出一口黑血,用尽全力抬手指着榻前围站着的几人,眼神满是心寒:
“你...你们......”
奈何有气无力,一句话也没能说完整。
“六姐姐,安心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谢郎和我的一双好儿女的。”
边上保养得宜面庞清秀,腰如扶柳般的女子轻扭着小碎步上前,紧紧的掐着容璃的手说道。
女人脸上虽笑着,但眼睛深处的嫉妒和怨恨却怎么也藏不住。
容璃看着眼前她视如亲姐妹的女子,心头一片寒凉,自已明明待她这般好,为何她却对她有如此的怨念?!
猛的咳嗽许久,才勉强道出一句:“你...为何....如此对我....”
“呵~为什么?!要怪就只能怪你投错了胎!”
女人怨毒的看着她,又冷笑嘲讽道:
“凭什么你出生就高高在上,凭什么你能在将军府享尽荣华富贵,我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学有才学,你哪点比得上我?!凭什么我的婚事就只配许给那些个管家之子,穷鬼书生?!凭什么你的婚事就相侯府世子,一品大员之子甚至是皇子?!”
女人语气不甘的控诉着,仿佛容璃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容璃心里冷笑一声,果然嫉妒会使人面目全非,自已当初真是瞎了眼,竟会觉得她性子柔弱,怕她被人欺辱,所以凡事让着她护着她,却没想她心里竟这般歹毒。
看着守在床前的一对儿女,她悉心养大的一双儿女,此时也一脸嫌恶的看着她,哪还有平时温顺纯良的模样。
终究是错付了,为夫君、为子女。
呵~
见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沈清心底别提多畅快了,拥着一双儿女上前来,得意的笑道:
“姐姐怕还是不知吧?!成儿和玉儿是我的孩子,多亏了玉儿呢,不然娘亲哪能这么快就入主这尚书府呀~~玉儿真乖~~娘亲真的没白疼你。”
清秀的小女孩一脸得意的笑道:“这是玉儿应该做的,玉儿早就看这个老女人不爽了,还是娘亲最好。”
“什么?!你...”
容璃气急攻心,又咳出一口黑血来,这会也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她到这会哪还能不明白,自已悉心教导的一双儿女竟是谢锦明和外室沈清所生!
而且才十二岁的女娃娃竟给她下毒,也不怪她自从收养两人以来身体每况愈下了。
床榻前的’一家四口‘各怀心思的看着她,似是恨不得她马上咽气一般。
见她还喘着粗气,沈清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得意的开口道:
“姐姐这段时间卧床不起,还不知道吧!?你的世子哥哥一家还有你引以为傲的大将军府被下旨抄斩了呢!啧啧啧……”
“你说什么?!不..…可能!”
容璃惊骇至极,瞪大了双眼想要起身,奈何动弹不得,只能胆颤的狠狠盯着她。
沈清似是站累了,转身坐在软榻上,看着自已手上染了凤仙花的手指,讥笑道:
“大将军府和定远侯府勾结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你的父亲,叔叔和五个哥哥全都人头落地了呢,那场面,啧啧啧......”
容璃拼命摇头:“不..不可能!我爹..和卫伯伯...不可能..造反。”
沈清居高临下看着她,得意的笑道:
“可能不可能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结局已是如此了,不是吗?!”
容璃恶狠狠的看着她:“你!是你们?!”
“呵呵~~姐姐,你这话可别乱说,是世子夫人首告有功,与我们何干呀?!佐不过我只是请她喝了几次茶而已。”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敢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
原来……已经不再惧怕将军府的报复了。
容璃恨啊!
恨自已有眼无珠,也恨自已被人蒙蔽,没能早早识破他们的阴谋,致使亲人挚友被她连累落得如此下场。
拼着最后一口气,容璃看着眼前行至中年依旧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开口道:
“谢锦明,我……当真是瞎……了眼,竟会看上你这般……伪君子!”
“我容璃,不曾……负过你们所有人!”
“却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爹娘……哥哥们,还有.....”
还有从小到大宠我爱我的世子哥哥。
容璃惊怒交加气急攻心,本就灯尽油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睁大了双眼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竟是死不瞑目。
谢锦明看着眼神灰白的容璃,想到她为他做的一切,想起刚成婚时自已也是对她动了情的,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沈清眼神一闪上前挽住其手臂,道:“谢哥哥,你别是舍不得她吧?!”
“休得妄言!”
谢锦明表情丝豪看不出悲伤,只淡淡的道了一句,并未过多解释。
但她说的总归没错,她是从未负过我。
容璃,怪只怪你投错了胎,不识时务站错了队。
沈清虽心中不爽快却并未表现出来,因他一日未迎她入府,她就只能是见不得光的外室,所以此时不能违逆他。
但她的对手已经身消命殒了,这么多年她都等过来了,现在急什么?!
调整好了情绪,沈璃再也没看床榻上死不瞑目的女人一眼,揽着谢锦明的手臂招呼着一双子女往外走。
讨好的看着谢锦明道:
“谢郎,今日我们一家四口总算能团聚,我让厨房备桌酒宴,今晚庆祝一番可好?!”
谢锦明想到近几日的朝局,摇摇头:
“不可,当今圣上念旧情,否则断不可能放过容家和卫家女眷,这时切不可让人抓住把柄,否则我之名声将一败涂地,前途堪忧。”
沈清退而求其次,央求道:“那备桌小菜你们夫妻二人在房内共饮一番总当可以吧?!”
“可,你去准备吧,容氏之死暂不可走漏风声,压上几日再往上报。”
自古男人多薄情,容璃为他操劳奔波多年,此时身体未冷,竟只得他一句容氏,可见其凉薄。
沈清娇笑道:“清儿自然明白,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如无你谋划,我岂会如此顺利。我知这么多年委屈你了,你放心,这尚书夫人之位定是你的,这段时间且先安心。”
“我就知谢郎最是心疼我了。夫君且先歇息,清儿亲自下厨,晚上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沈清柳臂一勾,媚眼如丝的暗示道。
谢锦明想到沈清撩人的把式,眼神暗了暗,轻捏她娇软的臀肉颔首道:
“好。”
夜里,两人也不知出于什么变态的邪想,竟将席摆在容璃所在的清璃院。
酒过半旬,两人就在隔壁厢房颠鸾倒凤起来。
沈清今晚异常热情,各种花式引得谢锦明神魂颠倒,正值壮年的体魄倒也能支撑与她在榻上疯狂几回。
她故意支开了伺候的丫鬟小厮,那骚叫声仿佛要叫破天际,似是故意想让旁边卧房的死人容璃知道,她的夫君是她的裙下臣,在她的肚皮上欲罢不能。
好像以此就能证明容璃比不过她,以此来满足她那可笑自卑的自尊心。
只是厢房中的一切,容璃已经不可能知道了,因为她已经带着强大的怨念身死道消了。
或许是死前怨念太强,容璃意识在黑暗的空间里浑浑噩噩毫无目的的飘荡了很久,却迟迟没有招来‘牛头马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力量终于消耗殆尽,容璃不甘的瞌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