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自行车上战场,类似的先例是有的。
一战就有自行车传令兵,二战更是有鬼子搞的“自行车闪电战”。
当然,后者目前还没有发生,但前者确实是已经发生过的。
所以徐佑宁的操作其实称不上有多奇怪......吧?
怪肯定还是有点的,毕竟他得背着宝贝权杖骑车,远远看去简直就像个带着骑枪的自行车骑兵,不知道的还以为搁这儿演千里走单骑呢。
但志气满满的徐佑宁很坚定,他根本不在乎可能的出洋相,闷头朝着枪炮声最激烈的方向骑去。
而也许是帝皇保佑,他这一路上都没出什么问题,虽然偶尔还能看到天上有敌机路过,但都没有注意到他。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某些异常,就比如自已好像一点都不饿也不渴。虽然帝国搞的某些逆天口粮确实超级耐饿,但也不至于骑了几个小时都没感觉,仿佛他的能量储备无穷无尽似的。
王座在上,希望不是什么奇怪的变异。
“站住!立刻停下接受检查!”
他正骑着,忽然路边窜出几个士兵,其中一个军官制服的拿着盒子炮对准他就高声喝令。
说的是汉语,看装束也不是鬼子的土黄色,徐佑宁干脆利落的听命下车。
但同时还是握住了链锯剑的剑柄,也启动了那个异形出品的护盾。毕竟鬼子可是会玩换装渗透的,同时那些混沌叛徒更是比鬼子还难缠,所以不管从哪边看他都该提高警惕。
“能说我们的话吗?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军官也很警惕,没有叫部下放下枪,自已也举着枪逼近徐佑宁。
毕竟这可是交战区,莫名其妙冒出个骑自行车的洋鬼子也太怪了点。
而作为人类之主的信徒,徐佑宁从来都不会举手投降,面对枪口甚至敢于挺起胸膛骄傲的回答:“我要去战场的最前沿!去见证一场伟大的战斗!”
几小时前还在面对着拥有泰坦和无数叛变阿斯塔特的混沌大军,眼前这区区几个手持简陋火药武器的凡人士兵还无法吓到他。
若他们真是鬼子伪装的,他将以帝皇的名义诛灭这些本地叛徒。
是的,鬼子在他的逻辑里就是叛徒。
不宣而战搞偷袭,是奸奇!无底线的屠戮+泄欲,是恐虐+色孽!还有各种毒气和细菌的用户,是纳垢!
好家伙,直接四小贩全凑齐了!这不是叛徒?谁信啊!
这已经不是国仇家恨的问题了,上升到了更高的层次。可能是这个宇宙目前唯一忠诚之人的徐佑宁,必须诛灭叛徒,保卫神圣泰拉!
而那军官见这个洋鬼子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感觉气场都被压了下来。
这可不成,他赶紧挥手示意其他埋伏的人也出来,一下子就让同时对准徐佑宁的枪变成了二三十把。
但人多了貌似也没什么变化,他还是感觉自已的气场弱!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自已这边人多势众,还个个都有枪,为什么反而感觉像是这洋鬼子包围了自已?
莫名感觉一阵恶寒的军官,默默放下了枪,挥手示意部下也这么干,缓和了气氛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这里是战区吗?听不见枪炮声?子弹和炮弹可不会在乎你是个外国人!一个不小心你就得埋在这儿了。
还是说你是上峰派来的什么观察员?那请拿出证件和命令文件!不然我们绝不能放你过去!”
这个军官似乎是有点文化在身上的,摸着下巴观察着徐佑宁,摆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他这个态度倒是基本打消了徐佑宁的怀疑,毕竟若真是鬼子,为了执行任务也该对他动手或者放行了,不可能跟他在这儿耗着。
只有自已人才会在乎这种证件的问题。
但问题是,他也确实拿不出证件和什么命令文件。
“很遗憾,我并没有什么证件或者命令。
我只是一个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的虔诚之人,看我的装束你们也应该明白我是个牧师吧?
在我的国度,牧师是可以上战场的,一般负责安抚伤员和逝者的灵魂。
也许你们不信我的神,但我也会一些基础的医术和心理治疗。
王座在上!请别急着拒绝,先向你的上级汇报过后再做决定?”
徐佑宁十分认真的一席话,也真的劝住了那个军官。毕竟向上级汇报确实符合常规流程,而且......他总觉得该相信徐佑宁这个洋鬼子的话?
某种难以理解的力量从徐佑宁身上释放出来,让在场的每个人就是莫名的想要去相信他的话,想要去照着他说的去做。
这几乎都快成为一种不可抗力了,但当事人却都完全没有察觉出不对。
“汇报是没问题,但你得留在这儿等着。”
答应是答应了,但这总共就一个排的人,可没有电台。
这位军官的意思就是他要派人回去汇报,而徐佑宁要在这等着。
等等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急也没用。
徐佑宁以前不是军迷,如今的记忆更是各种混乱不清,但像台儿庄这种关键大胜还是能想起一些内容的。
虽然是一场大胜,但也打得非常艰难,打到最后守军都快打光了,不可能还留着人手在外面浪费的。
现在还有人手外围警戒,这就足够表明战事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
“啊,骑我的自行车回去吧,这样能快点。”
看到领命离去的小兵居然是靠双腿往回跑,感到于心不忍的徐佑宁便献出了自已借来的座驾。
战事不等人啊!
他只能先对不起虎子了。
等小兵骑着车走了,剩下的人也散开到周围警戒,徐佑宁向军官拱手道:“敢问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这一套给人吓的,瞪眼瞧着这是个披着洋鬼子皮的汉人?面色怪异的回道:“免贵姓周,名国兴,字广元。不知阁下又该如何称呼?”
太怪了,跟个洋鬼子这样互相见礼。
但还有更怪的,因为这洋鬼子真的有汉名!
“徐佑宁?保佑安宁?好名字啊。不过这个徐姓从何而来?”
“天生而来!”
“额,你是说你生下来就有了汉名?”
“那是当然,家父亲自取的。”
这给周国兴整不会了,心想自已这怕不是遇上了个假洋鬼子,但瞧他这长相也不像是假的,只能说难以评价。
不过纠结这些也没有意义,周国兴从兜里摸出包烟,抽出根递了过去。
见他摇头拒绝,便自已点上,舒坦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徐兄说是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的虔诚之人?不知是信的哪路神仙?外国神仙我只听说过上帝,就是不清楚和咱这儿的昊天上帝有什么关系。”
烟雾缭绕中,这个问题倒是把徐佑宁问倒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已也没搞懂自已信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躯体是牧师,理论上信的应该是洛嘉的厕纸,广义上信的就是神皇。
但他又知道帝皇推崇的是帝国真理,虽然这玩意在40K都快成异端了。
更矛盾的是,他的忠诚是献给帝皇的,献给那个黄金王座上的“神”。
一尊不希望被当作神崇拜的“神”。
一尊确实有神明般伟力但依然不承认自已是神的“神”。
如果不细想其实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先前都是浑浑噩噩的活着,上一世还成了魔怔忠诚疯批,病情基本是跟黑色圣堂有共同话题的程度。
可现在忽然变回“徐佑宁”了,又被周国兴这样点出来。
结果就是矛盾感如开闸泄洪般奔流而出,让他头疼不已。
“淦!你怎么能动摇!王座在上啊!给我清醒一点!践行帝皇的意志!无需做任何无意义的思考!汝所思所想所念皆为忠诚!也只能是忠诚!”
在心里狠狠叱责了自已的不忠思想,徐佑宁赶紧转移话题说道:“这不重要,毕竟我暂时还没有向你们布道的打算。
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布防或者说警戒?还没有携带电台,人数还如此少。请恕我直言,这样的部署除了浪费宝贵的兵力之外没什么作用。”
周国兴也不纠缠之前的问题,拿下烟慢腾腾地回答:“我们是督战队。”
很简单平淡地回答,但背后却是数不尽的落寞和烦闷。
徐佑宁也没有很意外,督战队他可太熟悉了,事实上他自已就兼职过类似的岗位职能。举着权杖呵斥那些溃散的逃兵,亲手斩杀不愿回到阵地的懦夫,这种工作他也干过不止一次,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周国兴的同行了。
所以他也很能理解这类岗位的难处,上级的命令和友军的困难,被夹在中间换成是谁都不会好过。
不过奇怪的是,据他所知,台儿庄可是打赢了。而且将士们奋勇杀敌,前仆后继的壮烈牺牲,根本不需要什么督战队。
最后连决战前发的饷银都没要的部队,怎么可能会需要督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