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认得去你们团长家里的路吧?”
徐佑宁温柔的看着那些个士兵,脸上带着一副“你们能相信我”的笑容,看上去非常有蛊惑性。
于是这帮人立刻纷纷点头,让徐佑宁的笑容越发温柔了。
“好!其他人继续搬!搬完之后让他给你们带路去我们团的驻地!”
徐佑宁拉来一个护卫,安排了任务又看向那个刚才被踹的家伙,笑道:“你现在给我带路去你们团长家。
别担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个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刚刚还干脆把团长得罪光了的小兵猛猛点头,就想着看那团长倒大霉了。
一行人出发,在路上的时候护卫队长还想着要劝一劝,结果被徐佑宁回头一个眼神就看丢了魂。
劝?不存在的!
他甚至让手下回去叫支援,毕竟那什么团长的府邸肯定不小,绝对不是自已这区区几个人就能端掉的。
等到了地方也确实如此,打眼一瞧那座朱红色的大门和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哪家知府老爷的府邸呢。
“认识吗?”
徐佑宁指了指门上的匾额,看向身旁的护卫队长。
对方摇头表示不知,徐佑宁便确定应该只是个本地的大苍蝇,不算老虎。
看那匾额上面写着严府,就让他想起了那位大明举重冠军,还想掂量掂量自已有没有两京十三省那么重呢。
现在看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水平,这个所谓的严府应该举不起他这尊大佛。
“咱们直接踹门?”
带路的小兵愣子凑过来询问。
这小子没有姓,就叫愣子,只能说很符合这个年代的普遍文化水平。
“急什么?府上有护卫吗?”
“有的,几十个带枪的护院,都是团长自已人,铁杆兄弟。
还有隔两条街那有一个连蹲着,枪响的话没几分钟就能到这里。
不过今天放假,他们应该不在。”
“……”
徐佑宁无语了,刚听到有个连在附近他还担心惹麻烦。
结果你跟我说他们今天放假不在?
这是什么逆天部队啊!小日子都兵临城下了还敢放假不在?怎么滴?你们和小日子约好了放假不开战是吧?
那劳资之前怼那几千只是什么?准备攻占羊城的那几万只又算什么?难道都是自愿来加班的“勤奋”小日子吗?!
徐佑宁眯眼盯着严府的大门,感觉腰上链锯剑的机魂正在跃跃欲试。
虽然不爽,不过也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种小儿科的腐坏,在帝国那根本都不叫事儿。
冷静!要冷静!背背洛嘉的厕纸!
“报告!二营一连全体带到!”
且背了一段时间洛嘉的厕纸,伴随着越来越近的整齐慢跑声,支援抵达了。
只能说还得是吴二把子,这货的自来熟虽然烦人,但只要认了兄弟,自已遇到问题他是真敢上啊。
瞧瞧这所谓的一连,六挺缴获的歪把子就不说了,居然还弄来了两门迫击炮?
要知道现在榴弹炮还没运到呢,那些个迫击炮就是炮兵的心头宝,哪怕少一门都敢跟团长吵吵起来的大宝贝。
这一次弄出来两门……
也不知道炮兵的兄弟现在是不是在追捕吴二把子呢,只能说希望吴老哥不会被愤怒的炮兵撅亿撅罢!
“快给我把门打开!”
有了支援就有了底气,徐佑宁径直走到那朱红色的大门前使劲猛敲,那动静听着可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谁在攻城呢。
“来了来了!谁啊?催命呢?不知道这是哪里吗?别让我……哎你干嘛?!”
门刚开条缝,徐佑宁直接伸手探进去把开门的人揪住,然后用肩膀把门撞开。
给开门的人都吓傻了,心想这门他都得使挺大劲才拉开条缝,这谁怎么一撞就让这门开得能进来辆车那么大了?
你有这本事喊什么开门啊?那直接撞开不是更有效率吗?
“你懂啥?这叫仪式感!”
徐佑宁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伸手拍着他的脸教育起来。
而就在身后,二营一连的人已经大部分涌进了府邸前院,正在按照连长的吩咐散开准备继续推进。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开门的人似乎是府上的管家,看到这如同抄家的情形终于急了,大声嚷嚷起来。
他的嚷嚷当然不是没用的,至少很快就引来了府上的其他人。
“哎哎哎!都干嘛呢?!你们是哪个部分的人?”
一个衣衫凌乱,但看得出是军官的家伙从里院的一扇门里跑出来,看到一群不认识的士兵正在攻占全府,赶紧出声阻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他刚拦下某个士兵就被一枪托砸在脸上,当时就栽倒在地哀嚎着半天起不来。
虽然岭南都是一家人,但这些八桂来的客兵确实不认识这么个本地的小军官,他们只知道服从上峰的命令。
而吴二把子给的命令就是:“抢!帮我兄弟抢!抢得多我兄弟没准分给你们!
但是抢少了我就处罚你们!”
于是这帮大头兵被徐佑宁用某种方式压制住的“发家致富”本能觉醒了,现在就算是天王牢滋挡在前面也只能挨枪托,甚至直接吃子弹。
很快整个府邸就被他们彻底占领,那些所谓的铁杆护院根本没法反抗。
毕竟谁一开门看到两挺歪把子和几十把大八粒指着自已还敢反抗?
不被吓晕都算是严老爷教的好了!
“报告!都搜遍了!除了书房有个保险箱之外其他也没什么值钱的!”
徐佑宁在内院看着假山流水,来汇报的连长就给他浇了盆冷水。
开什么玩笑?这偌大的严府就只有区区一个保险箱?
“你没审问那些人吗?”
“审问了!都说不知道!”
“用刑了吗?”
“用了!差点没收住手,但就算只吊着半口气那几个家丁也说不知道!
至于那个管家已经吓晕了!”
徐佑宁扶额,怀疑自已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没经验,但也不能空手而归吧?
犹豫了一下他又问道:“家眷呢?”
连长一愣,忙回道:“家眷都被我们关在一个屋里!弟兄们没有闯祸!”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赶紧带我过去看看吧。”
“是!”
跟着连长往更里面走去,一路上见到的士兵都向他敬礼,倒是让他回忆起了在星界军里当将军的感觉。
不多时到了地方,连长指着被两个士兵看守住的屋子说道:“这位严团长的妻妾和子女还有老母亲都在里面了。
他还有几个年岁大的儿子,因为反抗太激烈就被关在了其他地方。”
连长摆摆手,看守的士兵立刻转身开门进去警戒。
徐佑宁随后带着护卫们跟进去,站在昏暗的屋子里看着严府的家眷们。
这姓严的身体挺好啊,六个妻妾居然都没有老的,全都看着挺年轻。
孩子也不老少,都缩在母亲后面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不算胆大,也不算胆小。
而唯一的老人,一个布衣木钗的老妇人正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他。
脸上和眼角都布满了皱纹,但并不影响那双沧桑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没有恐惧害怕,只有平静审视。
徐佑宁更是无所畏惧,笑道:“您想必就是这府上的主人吧?”
“这府上的主人是我儿,我年岁大了早已不管俗事。”
老妇人轻声回答,声音平缓,像是在和上门拜访的晚辈聊天,而不是在和上门抄家的徐佑宁对峙。
“噢!您不管俗事,那就放任您的儿子如此胡乱行事?
大敌当前他还纳妾?或者派兵派车去给小舅子运送家当?
还有御下不严,驻地仅仅两条街之隔的一个连,居然都没能察觉到贵府上出事了并赶来帮忙?
他们人呢?”
徐佑宁反问,老妇人沉默,他便直接给出了答案:“他们都放假去了!”
他朗声直言:“大敌当前!有如此之将和如此之兵!焉能不败?!”
句句在理,字字诛心。
老妇人微微颤抖,苦涩地说道:“那么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怎样?我不动你的儿子,但我要你儿子的东西。”徐佑宁顿了顿,又追加补充道:“全部的东西。”
老妇人沉默良久,最终从不知道是排行第几的儿媳妇手中接过拐杖,拄着拐杖起身并说道:“随我来吧。”
她似乎并不难过,也不生气。
而是有些轻松,甚至是释怀。
是终于能抛下某些负担的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