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搞定了。"沈冰将两张泛着劣质荧光的情绪环ID卡甩在锈迹斑斑的金属桌面上。废弃仓库顶棚的霓虹广告牌在暴雨中明灭闪烁，把"第七处理厂招聘临时工"的全息投影染成诡异的紫红色。她扯了扯领口散发着霉味的防护服，"王大壮，李翠花。第七处理厂B区垃圾分拣岗，工号7749和7750。记住，我们是因欠缴'快乐税'和'希望税'合计300单位，自愿签订无限期'劳动偿债'合同的夫妻。"
林羽用两根手指拈起沾着油污的ID卡，全息照片里自己被AI修图成满脸高原红的憨厚模样，连标志性的断眉都被P成了八字眉。"王...大壮？"他对着卡片上正在循环播放的虚拟人像龇牙咧嘴，"还李翠花？美女，你该不会是用三十年前城乡结合部户籍数据库随机的名字吧？"忽然瞥见沈冰那张被刻意模糊了五官的证件照，噗嗤笑出声："别说，你这麻花辫配碎花衬衣的造型，倒真有几分村口二丫的神韵。"
"夫妻身份能提高80%的同组作业概率。"沈冰面无表情地调整着左腕的皮下信号屏蔽器，军用匕首在指间翻出冷光，"根据情报部最新数据，处理厂偏好用'羁绊'控制临时工——去年有对兄妹试图逃跑，监工当着哥哥的面把妹妹推进了酸液分解池。"
仓库深处突然传来机械臂作业的轰鸣，林羽下意识摸向腰间不存在的武器。暗绿色雨水正顺着生锈的通风管滴落，在积满化学残渣的地面蚀出细小孔洞。"所以咱们现在成了'自愿'签卖身契的苦命鸳鸯？"他捻着ID卡边缘的仿生防伪芯片，突然凑近沈冰压低声音："事先声明啊，假扮夫妻可不包括什么搂搂抱抱的桥段......"
"想多了。"沈冰甩给他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两枚正在渗出淡黄色液体的情绪抑制贴片，"你的'微乐'余额。"她点开手腕内侧的全息屏，老K的加密信息在雨声中闪烁："预付经费：次级'满足'12克，三级'微乐'8克。备注：找到收割者总部当日，可提取行动期间收割的情绪价值总量3%。"
林羽对着袋子里蔫巴巴的硬币吹了声口哨，某枚"满足"币表面还粘着可疑的褐色结痂。"这点剂量连贿赂机械警卫的润滑剂都买不起！"他晃了晃叮当作响的袋子，突然瞥见沈冰正在组装的多功能呼吸面罩："等等，你不会打算用这堆废铁混进辐射区吧？"
"B区垃圾槽每天吞吐两百吨电子废料。"沈冰将匕首插进战术靴，防化服拉链在幽暗中划出银线，"根据上周泄露的排班表，我们会在明天六点与真正的王大壮李翠花进行身份置换。"她扔给林羽一管伪装成营养剂的解毒血清，"提醒你，处理厂的生物扫描仪能检测肾上腺素水平——从现在开始，你是个因为还不起债而连续失眠三个月的可怜丈夫。"
远处传来空艇起降的电子音，林羽望着全息广告里笑容灿烂的收割者招募海报，海报边缘正在播放某段循环标语："劳动净化灵魂，奉献收获喜悦"。他吞下血清时被苦得皱起整张脸："亲爱的翠花，你说咱们的'婚房'会不会配备独立卫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