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瘫坐在“苦中作乐”酒吧最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搁着一杯老K特调的、色泽宛如锈蚀铁管污水的“忘忧水”。他指间捻着那枚从政要尸体上“顺”来的“绝望”情绪球，幽光映亮了他眼下的浓重乌青。
“所以，”老K慢条斯理地擦拭酒杯，镜片后的双眼精光闪烁，“这就是你‘英雄救美’——好吧，自救——的额外收获？一份包邮到付的‘人类灭绝大礼包’？”
“别说得那么喜庆，老K。”林羽嗓音嘶哑地晃了晃情绪球，“这玩意儿烫手。我感觉不是捡了宝，是捧了个倒计时炸弹，外星特供版。”他想起那些冰冷的数据碎片在意识中闪烁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搅。
“信息就是财富，小子。”老K放下杯子，凑近些，压低嗓音，“尤其是在这种‘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年头。这‘绝望’纯度惊人，里面加密的信息…值大价钱。卖给‘余烬’那帮理想主义者？或者…某些想给自己留后路的高层？”
林羽翻了个白眼：“卖给高层？然后等着被灭口？老K，你是不是惦记我藏在第三根排污管左拐弯处的三块压缩饼干遗产？”他捏了捏眉心，“‘余烬’…沈冰那小妞追我像追丧家犬。感觉卖给她，钱没到手，先得被她切片研究。”
“高风险，高回报嘛。”老K耸耸肩，“或者…你自己研究？你那双‘妙手’不是能玩转情绪？”
“说得轻巧！”林羽哀嚎，“解析深层情绪信息？比让我用‘无聊’情绪捏出会飞的星舰还难！这要庞大算力、专业设备…还有精神力！我现在感觉像被十头情绪狂暴的犀牛踩过，只想睡觉，梦里还得提防税警查水表！”
他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探入“绝望”球。嗡！冰冷、粘稠的黑暗瞬间裹挟意识——破碎的画面、尖锐的噪音如碎片般轰击而来——模糊的星图坐标、扭曲的非人符号、一闪而过的冰冷倒计时（XX.XX.XXXX）……以及政要临死前那张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
“嘶！”林羽猛地抽回精神力，像被烫到般甩开情绪球，额头沁出冷汗，心脏狂擂。“不行…太猛了！这‘加班’强度，得加钱！精神损失费！工伤补贴！”他喘着粗气，抓起那杯“忘忧水”猛灌一口，劣质酒精的辛辣勉强压下翻涌的恶心。
老K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难得没吐槽，若有所思：“看来这‘加班费’不好赚。那你打算怎么办？留着当传家宝？还是…找个更专业的‘开锁匠’？”
林羽盯着桌上兀自旋转、散发不祥幽光的“绝望”球，眼神挣扎。扔掉？不可能，这是唯一的线索。自己搞？能力不足，搞不好先疯。找沈冰？与虎谋皮…
最终，他重重叹气，带着一种即将踏上贼船的悲壮，将“绝望”球小心收进铅盒：“还能怎么办？先找个地方把这‘烫手山芋’藏好。然后…”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看有没有哪位‘好心’的专业人士，愿意免费或者…打骨折价，帮我‘看看’这鬼东西。这‘英雄’的首次加班费，是‘义务劳动’外加‘精神污染体验券’了。”
他起身，脚步虚浮地朝外走，嘴里嘟囔：“亏大了亏大了…下次再管闲事，我就是‘苦中作乐’的吉祥物！”
老K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低语：“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啊，小子。‘余烬’的船，上去可就难下了。”他拿起林羽那杯没喝完的“忘忧水”，倾入排水口。“这单‘生意’，越来越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