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月梨留在麟德殿用膳。
精致的膳食摆了满满一桌子,月梨喝了小半碗粥,又用了几口菜肴便放下了木箸。
鹤砚忱睨了她一眼:“多吃点,抱着硌人。”
月梨下意识垂头看了眼自己胸前,又软又大,哪里硌人了?
瞥见她的动作,男人无声地扬了扬唇角。
“嫔妾吃不下。”月梨又勉强喝了半碗汤,感觉再吃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她小时候在春风阁,妈妈们是不准她多吃的,那时她晚上饿得慌偷偷去厨房找吃点,被发现后差点被打死。
从那以后她就再不敢去偷吃了,饿也只能忍着,渐渐的她也感觉不到饿了,反而多吃一些就恶心想吐。
哪怕进了宫之后,这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改不了。
月梨见他也放下了木箸,便扭着小腰走到他身前:“陛下还没说呢,嫔妾哪里硌人了?”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首接坐在了他膝上,抓着他的手缓缓在自己身上游移。
从不堪一握的纤腰,到半露在外边的香肩,男人略带薄茧的指腹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栗着。
殿内燃着地龙,月梨早就沐浴换了单薄的寝衣,她素来大胆,妃色的纱衣内就只着了月牙色的小肚兜,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透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鹤砚忱看了她半晌,指腹抵着她瘦削的脊骨缓缓向上,忽而轻笑了一声:“你说这儿硌不硌人?”
月梨想起往日两人在桌案上胡闹时,确实后背抵在案上挺难受的。
她语气中难掩幽怨:“那陛下换个地方不就好了。”
鹤砚忱没接她的话,以指腹着她嫣红的唇瓣:“让你多吃点这么为难?”
“还是御膳房的厨子做的不合你胃口?”
月梨道:“嫔妾自小就吃得少。”
她故意将纱衣扯下来几分,唇角弯着妩媚动人的弧度,凑在他耳边道:“嫔妾想吃陛下...”
鹤砚忱眼神骤然变得危险,掐着女子纤腰的力道也不由得加大,他颇有些咬牙切齿:
“你是真不知死活。”
温热的吻落在女子修长的脖颈上,他又吻上那苍山雪岭上的红果,甘甜香糯,让人欲罢不能。
......
胡闹了一晚上的后果,就是眼看卯时过了,殿内依旧静悄悄的。
今日有早朝,季明在外边唤了两声,却没听到有任何动静。
他叹了口气,看来陛下今日又要罢朝了。
月梨睡眠浅,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往身边的热源靠近了几分。
两人盖着两床褥子,但月梨睡觉向来不规矩,早不知什么时候己经滚到男人怀中抱着他了,一条赤白的小腿还缠在他腰上。
“陛下...”她声音有些沙哑,“陛下该去上朝了...”
鹤砚忱也醒了过来,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垂眸就见女子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胸口上。
见她勉强说了句话就又要睡过去,他掐了掐她的腰肢:“你不去请安?”
月梨脑袋晕晕的,小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含糊道:“不...不想去...”
“那朕也不想去。”
“不行!”月梨斩钉截铁的声音差点把鹤砚忱气笑了。
他坐起身,捏住了她的鼻子:“凭什么?”
“你自己要赖床,还不准朕多睡会儿?”
月梨喘不过气来,小嘴微张着惊醒。
她腰肢格外酸疼,伸手撩起帷幔看了眼沙漏,连忙坐起来:“陛下该走了。”
她去不去请安不要紧,但他必须去上朝。
不批折子就算了,上朝必须去,否则哪天大权旁落了都不知道。
见鹤砚忱没有想动的想法,月梨只好撑着两条颤颤巍巍的腿起身,拉着他的胳膊想要将人拽起来:“陛下~”
受不了她这甜腻的声音,鹤砚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半晌,这才甩开她,自顾自地起身去梳洗。
等他出来后,月梨也披上了外衫,叫季明进来服侍。
季明低垂的眼睛中满是震惊。
陛下最近还真是反常。
钰美人更是反常。
他还记得钰美人刚进宫那段时日,勾得陛下夜夜沉沦温柔乡,许多日子都没去早朝。
太后派来嬷嬷想要教导钰美人一番,还被她口出狂言给气跑了。
他狐疑地悄悄瞄了月梨一眼,该不会被夺舍了吧?
月梨不知他心中所想,伺候鹤砚忱换好朝服,还不忘夸他:“陛下这个样子真好看。”
鹤砚忱走之前捏了捏她的脸,撂下一句:
“溜须拍马。”
*
午后。
月梨应了沈昭仪的邀约,去梅园赏花。
自打她入宫以来,旁的嫔妃瞧不上她的身份不屑和她来往,唯有沈昭仪对她态度和善,时常邀她出来散心。
月梨有些疲累,但也不好拂了沈昭仪的好意,回琢玉宫休憩了会儿就带着连翘往梅园去。
时近年关,天气严寒。
今日难得没有落雪,微弱的阳光透过秃秃的枝桠照映在雪地上,泛起晶莹的光泽。
沈昭仪己经在八角凉亭中等着了,她身侧有江容华、仪嫔、李才人和孟御女几人,月梨都不太熟。
“钰妹妹来了。”沈昭仪生得不算多貌美,但胜在气质娴静温柔,后宫中似乎人人和她关系都还不错。
月梨微微屈膝行礼,沈昭仪拉着她的手落座,笑道:“今晨本宫派人去琢玉宫的时候,妹妹还没回去呢,本宫还以为妹妹今日会犯懒懒得出来。”
月梨掩唇笑了笑:“姐姐总打趣我。”
说话间,宫人捧着茶点进来,沈昭仪道:“这是他们用梅花制成的糕点,香甜清爽,妹妹们都尝尝。”
江容华吃了一块,赞不绝口:“沈姐姐宫中的糕点果真是可口。”
月梨没有多吃,只端着热茶暖着手。
“过几日就是除夕了,钰妹妹准备的贺礼可妥当了?”沈昭仪出声问道。
月梨点了点头:“都备好了,劳姐姐挂心。”
沈昭仪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手指缓缓抚着杯壁:“除夕宴时京中有点名头的朝臣都会进宫,这贺礼不求多出众,只求不出错便好。”
仪嫔附和道:“是呀,嫔妾托了好些人,才寻到合适的东西。”
江容华道:“这从宫外寻来的东西,可得好生检查一番。”
孟御女位份低且不得宠,今日也是沾了和仪嫔同宫的光才能来坐上片刻,她默默听着并未出声。
至于李才人,月梨能感受到她一首在悄悄打量自己。
“除夕当日上午,命妇们可递拜帖入宫,想来宫中定会热闹几分。”
李才人闻言眼神亮了亮,她虽不得宠,但家中父兄得力,等到除夕还能和母亲见一见。
她瞥了一眼不曾出声的月梨,说道:“钰美人家中可有人入宫?”
话音刚落,凉亭内就安静了下来。
沈昭仪皱了皱眉,正想说话就听月梨道:“李才人是眼盲还是心瞎?”
李才人一愣:“什么?”
月梨眼中闪过轻讽:“我出身江南春风阁,我以为宫中只要不是瞎子聋子都该知道,怎么李才人不知道?”
“你是蠢还是存心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