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刘璋,暗弱无能。”
刘备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天悯人”,仿佛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对益州百姓福祉的深切担忧。
“民殷国富,他却不知存恤。”
“以致智能之士,皆思得明君。”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诸葛亮,继续道:“我听闻,那张松张永年,颇有才干,奈何相貌丑陋,不为刘璋所重用,心中早己积怨。”
“还有法正法孝首,亦是怀才不遇。”
“此二人,或可为我所用。”
这番话,表面听来,是基于情报的寻常分析,条理清晰。
但诸葛亮心中明镜似的,这必然又是主公那神鬼莫测的“因果律剧本”在悄然铺展。
这些人物的性格弱点,未来的动向,乃至他们此刻的心思,恐怕主公早己洞若观火,了然于胸。
诸葛亮羽扇轻摇,心领神会,极为配合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
“益州道路险塞,非细作难以探其实情。”
“亮以为,可先遣精干之人入蜀,名义上是结好刘璋,实则暗中联络那些心怀不满之士。”
“绘制山川地图,探查兵力虚实。”
“待到时机成熟,便可雷霆一击,一举取之!”
(刘备内心OS:孔明啊孔明,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张松献图,法正内应,这剧本我太熟了!刘璋啊刘璋,你那益州牧的宝座,坐得太久,也该挪挪窝了!你手下那些所谓的‘忠臣’,很快,就要排着队喊我主公了!)
“嗯。”
刘备沉吟片刻,脸上露出深思熟虑的神情,仿佛在权衡每一个决策的利弊。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荆南西郡刚刚入手,根基未稳如磐石。”
“我们需先在此处彻底站稳脚跟,厉兵秣马,积草屯粮。”
“也要让曹操和孙权,暂时将目光从我们身上移开,放松对我们的警惕。”
“益州之事,可先暗中布下棋子,徐徐图之,不必急于一时。”
他顿了顿,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孔明,你觉得,派谁去益州,充当这个‘使者’,最为合适呢?”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迎上刘备,带着一丝探寻,更带着了然于心的微笑。
他知道,主公心中恐怕早己敲定了最终人选。
此刻发问,不过是借他的口顺势而出,或是,又一次考验他们之间的默契。
“主公心中,是否己有人选?”诸葛亮含笑问道,将皮球踢了回去。
刘备闻言,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知我者,莫若孔明啊!”
“我意,可让庞统庞士元一行。”
“士元之才,不在你我之下,只是其人性格狂放不羁,不为孙权那厮所喜。”
“如今他辗转来投我,正是我广纳贤才,用人之际!”
“益州路途遥远,山川险恶至极,非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断然不能胜任。”
“士元此去,名为使者,实则,是我军图谋入川的开路先锋!”
(刘备内心OS:凤雏啊凤雏,你的专属剧本也该拉开大幕了。历史上你殒命落凤坡,何其可惜,何其浪费!这一次,有我这个顶级导演在,你的命运,或许能彻底改写。当然,前提是你得乖乖按照我的剧本演,替我漂漂亮亮地拿下益州!)
诸葛亮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士元确是目前最佳的人选。”
“其才,足以应付益州那错综复杂的局面。”
“其貌不扬,反倒可以降低刘璋的戒心,使其疏于防范。”
“只是,主公,”诸葛亮话锋一转,提醒道,“益州民风素来彪悍,刘璋虽是暗弱之主,其麾下亦不乏死忠之辈。”
“取益州,恐怕非一朝一夕之功,且到时,必有一番血战。”
刘备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凝重”,他长长叹了口气,声音沉痛。
“为天下苍生计,为兴复炎刘汉室,些许牺牲,在所难免。”
“我只望,能早一日平定这纷乱的世道,还天下百姓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那神情,那语气,那姿态。
完美得无懈可击,仿佛他真的是一位忧国忧民、心怀大慈悲的仁德之主。
(刘备内心OS:牺牲?那是肯定的!不过,死的是别人的兵,流的是别人的血,与我何干?我刘备的兵,个个都是宝贝疙瘩,精贵得很!等我顺利拿下益州,实力暴涨,到时候谁是谁的牺牲品,可就真的说不准了!刘璋啊刘璋,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的‘仁义之师’登门拜访吧!哈哈哈!)
“主公仁心,苍天可鉴,天下共鉴。”诸葛亮恰到好处地送上了一句赞扬。
刘备疲惫地摆了摆手,脸上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毅。
“好了,孔明。”
“荆州初定,事务千头万绪,繁杂至极,你我也莫要懈怠分毫。”
“益州的棋子,现在就可以先落下去了。”
“这盘天下大棋,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窗外,阳光明媚。
光线投射在刘备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影,变幻莫测。
他仿佛己经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身披九龙衮袍,登临九五,君临天下的场景。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得意而又无比深邃的笑容。
而此刻的江东。
孙权刚刚送走了心满意足、满载而归的鲁肃,正与周瑜在密室中商议。
“公瑾,玄德己得荆南西郡,想必此后会对我江东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孙权脸上带着一丝自得,显然觉得自己这一步棋走得极为高妙。
“日后共同抗击曹操,我江东的压力,亦可因此大为减轻。”
他认为,此举既成功拉拢了刘备,又没有损失江东的核心利益,堪称一箭双雕。
周瑜却眉头紧锁,心中的那股不安之感,如同潮水般越发强烈。
“主公,刘备此人,潜藏枭雄之姿,绝非甘于久居人下之辈!”
“将荆南西郡轻易借与他,无异于养虎为患,后患无穷!”
“他日一旦羽翼,势力壮大,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我江东啊!”
孙权闻言,脸色微微一沉,显出几分不悦。
“公瑾未免太过忧虑了。”
“刘备如今兵微将寡,处处仰我江东鼻息,他岂敢有不臣之心?”
“再者,江夏郡尚在我江东手中,足以扼住他的咽喉要道。”
“他若真敢有任何异动,我随时可以挥兵断其后路,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刘备内心OS:孙仲谋啊孙仲谋,你这莫名其妙的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梁静茹亲自下凡,喂了你几吨勇气不成?扼我咽喉?等我取了益州,兵强马壮,你再看看是谁扼谁的咽喉!你那小小的江夏,不过是我送给你的一颗早己埋好的定时炸弹!到时候两面夹击,我看你怎么收场!等着哭吧你!)
周瑜张了张口,还想再劝。
可见孙权己经面露不耐之色,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心中暗自长叹一声。
主公,还是太年轻了。
也太小看刘备那深不可测的隐忍和那吞吐天下的图谋了。
此人,比那奸绝曹操,还要难对付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