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沙丘下噼啪作响，火星溅起又落下，映得萧砚的脸忽明忽暗。他坐在林清棠对面，指尖沾着药膏，正仔细抹过她护心甲的裂口——那里的芯片因弯刀撞击闪着微光，像在哼着前世的应援曲。
“疼吗？”他的声音混着篝火的噼啪声，落在她耳边时，带着沙粒般的粗粝。
林清棠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前世首播间的弹幕——总有人说“月下孤舟的声音像裹着糖的刀”，此刻听来，倒像裹着沙的暖：“陛下这手艺，比前世的应援会会长还精进——连芯片的蓝光节奏，都调成了我当年的‘点赞频率’。”
蓝光果然随着她的话明灭——每秒三下，正是前世首播间“火箭连击”时的点赞特效。萧砚忽然顿住，指尖轻轻按在芯片上，蓝光在他掌心流转：“知道为什么用这个频率吗？”
“因为……”她忽然想起前世最红的段子，那时她举着草莓硬糖对着镜头笑，“我曾说‘点赞是会呼吸的甜，每秒三下，刚好够我记住你的喜欢’。”
他的耳尖在火光下泛起红，忽然扯开自己的护心甲——里侧竟嵌着枚同款芯片，蓝光与她的芯片同步明灭，像隔着时空的心跳。芯片下方绣着行小字，是她前世醉酒时写的涂鸦：“月下孤舟，你刷的不是火箭，是我的星光。”
字迹歪歪扭扭，却被绣得极工整，每个笔画都带着银线的光泽。林清棠忽然想起前世收到的私信——无数条“棠花加油”里，唯有他的私信总带着笨拙的关心：“今天的段子很炸，但记得多喝水。”“黑粉别理，我给你刷火箭。”
“林清棠，”萧砚忽然低头，鼻尖蹭过她发间的沙粒，“粉丝团说我们的故事是‘跨世剧本’，可他们不知道——从你在首播间喊我‘笨蛋孤舟’时，我就把‘护你’，写成了自己的‘人生剧本’。”
篝火噼啪爆响，惊起两只夜枭。远处的牧民帐篷里，传来孩童哼着的《护心歌》，比耶灯笼的光映在萧砚眼底，让他眉心的红痣显得格外温柔——那是与她胎记合为一体的形状，此刻在荒漠的夜里，像朵不会谢的海棠。
“陛下可知，马匪头子说的‘剧本’……”她忽然想起系统曾提的“粉丝团众筹”，指尖着芯片边缘的“YZ”缩写，“其实是前世的他们，怕我在古代受欺负，凑钱给我‘开的外挂’。”
“外挂？”萧砚轻笑，指尖替她拂去睫毛上的沙粒，指腹触到她微微发颤的眼皮，“那朕的‘外挂’，就是你——是你让朕知道，皇权不是用来困住人的笼子，是用来给你搭舞台的脚手架。”
话音未落，两人护心甲的芯片忽然发出急促的蓝光——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同时响起：“检测到跨世羁绊能量过载，前世首播间最后一条未发送弹幕即将解锁。”
蓝光凝成透明的字，在篝火上方闪烁——是她前世最后看见的画面，黑屏前的最后一条弹幕，来自“月下孤舟”：“棠花，别回头看爆炸，往前跑——你的光，值得所有的永恒。”
画面闪回——暴雨夜的首播间，黑粉扔来的炸弹在角落炸开，火光中，那个总戴着面具的“月下孤舟”忽然冲过来，用身体替她挡住了爆炸的气浪。那时她只看见他面具下的眼尾红痣，却不知道，他的左眼角从此添了道疤。
“原来你替我挡的……不止是硫酸。”林清棠的声音发哑，指尖轻轻划过萧砚左眼角的疤痕，“前世的炸弹，今生的箭，你总把危险往自己身上揽。”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那里隔着护心甲，是与她对称的芯片，“因为你说过，‘光要亮在前面，影子才会跟上来’。而我啊……甘做你的影子。”
篝火映着他的眼，让林清棠忽然想起前世首播间的灯牌——无数个“月下孤舟”的灯牌在黑暗里亮起，像一片不会熄灭的海。此刻眼前的人，比任何灯牌都更亮，因为他的光，从来不是单向的追随，而是双向的奔赴。
“萧砚，”她忽然踮脚，在他眉心红痣上落下吻，沙粒蹭过她的唇畔，“以后别再替我挡危险了——这次换我，帮你把‘孤舟’，变成‘有岸可泊的舟’。”
他忽然抱起她，让她坐在篝火旁的沙丘上。护心甲的芯片相贴，蓝光在沙地上投出交叠的比耶兔子影子，像两只交缠的蝶。远处的孤舟营士兵们自觉地背过身，却忍不住偷笑——他们的陛下，此刻正对着太傅耳鬓厮磨，指尖还在沙地上画着笨拙的比耶手势。
“知道吗？”萧砚忽然指着星空，“前世我总在想，若有来世，要怎么让你知道，我不是只会刷火箭的‘笨蛋孤舟’。”
“那你现在知道了？”林清棠看着他画的比耶兔子，沙粒被风吹散，又被他重新堆起。
他忽然笑了，笑声混着篝火的响：“知道了——原来最好的‘告白’，不是刷多少火箭，而是和你一起，把‘跨世的危险’，熬成‘现世的糖’。”
沙丘下的马匪囚车里，马匪头子盯着这幕，忽然想起首领的密令：“毁掉护心甲上的芯片，那是他们‘跨世羁绊’的锚点——没了它，暴君就会变回那个冷血的孤舟。”
可此刻看着那交叠的蓝光，看着萧砚指尖替林清棠拂去沙粒的温柔，他忽然有些不懂——若“冷血”是不懂温柔，那眼前这个会在沙地上画比耶兔子的人，分明比谁都热。
夜风卷起沙粒，掠过两人相握的手。护心甲的芯片还在轻轻震颤，像在哼着前世今生的歌——那是属于“棠花”与“孤舟”的歌，关于跨越时空的守护，关于把危险酿成甜的勇气，关于让每个“比耶”都有回响的爱。
而在篝火的余烬里，萧砚悄悄用指尖在林清棠掌心画了个圈——那是前世首播间的“护棠手势”，也是今生荒漠里的“定情符号”。沙粒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却掩不住掌心的暖，像被篝火焐热的星光，永远不会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