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担架,背着的话,怕弄到朱兴的肚子,最后陆安出主意,用几个背篓扣过来,绑起来,用扁担穿着,当一个简易版担架用。
朱兴躺在了担架上。
“大狗,你可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大狗什么时候不聪明了?这小子若是读书,肯定比陆泽泉读书好。”
“可不,就是没钱读呢。等以后若是日子好过了,大狗,你去读书啊。”
陆安摇摇头,“我得赚钱,赚到钱养着自己和弟弟妹妹,要是有钱了,让小川去读书,他比我聪明。”
“好,大狗真是个好哥哥,长兄如父,是个好孩子,以后若有啥需要帮助的,到叔家里说去。”
众人夸赞着陆安,这若不是这几天吃了几天粥,他们可扛不住这么远的路。
这次出来前,可是让婆娘给做了饼子,每个人带了好几个饼子,同时带了水,这才有闲心多说几句话。
也就这么几句话,便不再说话,攒着体力好回去。
何况,还在发愁以后怎么生活,县里暴乱了,粮食是买不到了。怎么办!
何况,县里暴乱了,县令管自己还管不到,哪里还能管得了他们啊。
陈克明也是一脸的郁闷,好不容易有点好日子苗头,结果又回到之前。
陆安也只是叹息,定时炸弹还是炸了。但具体啥情况,他也不清楚。
村民抬着朱兴,那匹马仿佛很懂事,默默的跟着,一首守在朱兴身边走。
走到半路上时候,朱兴醒了。
恍惚了片刻,便知道了情况。
他忍着强烈的疼痛,嗓子沙哑的出声:“放我下去,我得去府城报信。”
陈克明一看他醒了,让人先放下他,“感觉怎样?”
朱兴想要站起来,可哪里站得起来,“扶我上马,我想去府城。”
陆安首言相告:“恐怕,你哪怕勉强上了马,也走不出多远,你这一身伤,扛不住你去府城。”
“可我若不去,恐怕县令大人扛不住啊。县城就要被暴民占领了。”
朱兴急的眼睛都红了,但奈根本站不起来,一动便撕心裂肺的疼,差点再次晕过去。
他恳求的看向陈克明、陆安,“你们能否派人去府城通知。”
说着,他很费力的将怀中的信物和信件掏出来,“交给知府大人。”
陆安上辈子学过骑马,但也只是初学者水准,只是会骑在马上,让马慢慢的小跑。还都是训练过的马。
策马奔驰,那是看别人的。
那样的速度,估计踱步到府城,都要好几天了吧。
何况,路上可不太平,这样灾荒年,你骑着马在外面单独跑,没有大本事护身的话,那就是行走的食物。
陆安可不想将自己的命搭上,好不容易又重活一世,还有他的弟弟妹妹呢,他若出意外,弟弟妹妹估计难活了。
他没那么伟大。
村里连一匹马都没有,哪里会有村民骑马?
倒是有会骑牛的、骑驴的。
可骑马和骑牛、骑驴又不一样,尤其马匹奔跑起来,没有马术,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都没那么大的情怀啊。
见众人纷纷摇头,朱兴还是咬牙,“把我身体绑在马背上,这马跟了我好几年了,懂人性,认识到府城的路,哪怕是驮着我的尸体,它也会驮着过去,求你们了。县令大人的安危,也是本县百姓的安危。”
求仁得仁。
朱兴有他的任务,他的命,哪里有县令大人的命大?
若是能将县令大人护送出来,他早就护送出来了。
陆安知道,强行将朱兴带回去,人不知道能不能活,但耽误了县令的事情,罪过就大了。
最后咬咬牙,这就是命!
“里正,将他绑到马背上,县里真的让暴民占领的话,咱们以后可能也不好过。”
陈克明同样是为难,知道陆安的方法是最正确的,点点头,“好。绑结实点,别掉下来。”
李郎中再次给朱兴的伤口上了药,又在嘴里塞了两颗药丸。
陆安还将上衣脱掉,垫在他的肚子上,用绳子将他肚子绑好。
又想了想,从空间拿出弄成片的人参片,交给朱兴,“这个,含着。你是肚子受伤,暂时不要吃喝,扛着吧。
朱兴谢了,拿出一片含上。他尝出是人参味道,再次感谢。
就这样撤掉马鞍,只留着马镫,将朱兴绑在了马背上,脚也固定在马蹬上。
其实,这就是相当于马在人在,甚至可以说马在尸体在。
朱兴怀里揣好了信物信件,惨白着脸,只留着胳膊、手能动,朱兴的大刀倒是能抽出来,但朱兴没有力气抽,就那样挂在马上。
这次去,本来就是以命相搏。
陆安没办法问县城具体啥情况,朱兴这个情况,说话都非常费力,还是留点精神,但愿,他能活着到府城。
等到朱兴和马影子消失了,众人心情都十分沉重。
可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朱兴,但主要是对于未来的担忧。
祈祷朱兴能够顺利到达府城,然后调来兵马,平息暴乱。
众人越发沉默的回了村庄,村里留下的人听说这件事后,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沉寂。
”以后,一天一顿粥,先扛着吧。“
陆安决定将空间的野猪再放出一只来,让村民先吃上肉补补身体,好有体力,防止有流民来这里作乱,外面乱成一锅粥,县城没办法生存,难免有人会往深山跑。
尤其是望山村有水的消息,不知道被多少个村知道了,万一联合来望山村捣乱抢水怎么办。
到了第二天,他便假装进山了。
然后跑着回来,找到陈克明,“里正爷爷,我打死一只野猪。咱们去抬回来吃肉。”
陈克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怎么听到了天籁之音。
野猪?吃肉?
“再说一遍,什么?”
“我打死一只野猪啊,也不算真的打死的,是它追我,然后我就跑,它撞树上,撞死了呢。”
陈克明明显不相信,野猪撞树上了?陆安撞树上他信。
“死了?确定是死了?不是晕倒了?”他还是问了问。
“确定是死了。我用刀子扎了好几下,死的透透的了。我搬不回来,好几百斤呢。”
陈克明有心不信,但万一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