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静,神社内只剩下虫鸣与风穿堂过廊的沙沙声。红白色躺在硬邦邦的榻榻米上,盖着一张单薄的被褥,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不是因为床硬,也不是因为今天实在太离谱——虽然妹红和魔理沙的“告白式自我介绍”确实令人心神不宁。
真正让他睡不着的,是现在这神社里某个“不在此刻发火,但看着比发火还恐怖”的巫女。
——对,就是那位白天还说着“新生的羁绊”后面就开始削苹果但切得像练刀技的灵梦。
门吱呀一声开了。
红白色刚刚闭上的眼皮瞬间弹起,看见穿着巫女服、手里端着一壶热茶的灵梦,正一脚一脚走进来。
她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在这夜里却像敲心脏似的清晰。
“你还没睡?”灵梦温柔地问,声音低软,好像一片浮云。
红白色条件反射地坐起来:“没、没呢……你呢?”
“睡不着。”她坐在他对面的地板上,把茶壶放下,“突然想和你聊聊。”
红白色:“……呃,这不会是那种‘喝完茶就再也起不来’的聊法吧?”
灵梦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红白色感到头皮发麻。
“你觉得我是那种在自己神社动手脚的人吗?”
“你是博丽巫女,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合理。”
“嗯~挺会说话的。”灵梦轻轻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眼神像是在观察什么小动物。
红白色捧过茶杯,刚抿了一口,就听灵梦语气淡淡地开口:
“你和魔理沙……关系挺好嘛。”
“咳咳咳咳!”红白色被呛得满脸通红,拼命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只是普通的日常暴击关系!”
“她还说你是‘实操练习’,这也很普通?”
“我有被练习的必要吗!?”
灵梦慢慢拿起自己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动作温柔如流水,但红白色敏锐地看到她拇指摩擦着杯沿,指节明显紧了些。
她的笑容没变,但眼睛里那份冷静得过头的光己经开始泛起水面下的暗涌。
“还有妹红。”
“妹红怎么了……?”
“她今天说了什么来着?”灵梦若有所思地侧过头,“几千零一十八岁,未婚,听老公话?”
红白色低头把脸埋在茶杯后:“我……我什么都没答应……”
“没答应就被围攻,这在幻想乡可是罕见的大新闻。”灵梦嗓音还是平静得可怕,“你是打算全收了?”
“我不!我哪敢!”红白色几乎要举起双手投降了,“我甚至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我是个刚穿越的无辜者啊!”
灵梦终于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靠近了些,视线和他平齐。
“我不是在质问你。”她语气突然缓了些,眼神微微柔和下来,“我只是……担心。”
红白色怔了一下:“担心?”
“幻想乡不是只有阳光和彩虹。”她看着他的眼睛,像在说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很多人、很多事,都不是你刚来这里能一下子理解的。”
“就像……一些未来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说出口。”
红白色微微一愣,感觉她话里仿佛藏着什么——但又不明说。
她轻轻伸手,替他拢了拢有些歪掉的衣领,那动作像是姐姐照顾弟弟,也像是在抚平某种看不见的情绪。
“……你只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遇见我,是你命运里最安全的选择。”她低声道,声音轻柔如梦。
“哪怕你哪天惹火了别人,哪怕你……真成了谁的‘实操对象’,只要你还回来,我就原谅你。”
红白色顿时哑口无言,内心一阵不明所以的悸动。
“但如果你不回来……”灵梦站起身,脸上仍是温和的笑容,“那我就只能让你再也回不来了哦~”
她转身走出房间,身后留下空气中悠悠回荡的一句:
“晚安,红白色。”
“……”
红白色坐在原地,手里的茶还微微冒着热气,但他己经不敢再喝了。
“这幻想乡啊……”他仰头长叹,“真的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