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神社的屋檐，斜斜地落在后院那扇久未开启的木门上。
“咯吱——”
尘封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发出沉闷的呻吟。红白色站在门口，脚边是灵梦塞给他的扫帚和簸箕，身后，是灵梦熟练地卷起袖子、带上头巾的身影。
“……这个仓库。”红白色看着眼前这暗沉的空间，忍不住咂舌，“你确定不是给我准备的……墓地？”
仓库里，一股扑面而来的尘埃混合着潮湿木材的霉味扑鼻而来。天花板上挂着几张残破的蜘蛛网，地面厚厚的一层灰己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角落还摆着一只半塌的蒲团……上面甚至还有一根不明来历的骨头。
“这也太阴森了。”他抖了抖肩膀，“灵梦，我刚来幻想乡不久，还不至于得罪你这么狠吧？”
灵梦没理他，只是哼了一声，一边把两张蒲团拍到他面前，一边用御币点了点地面。
“你说这仓库阴森？你想多了。”她声音温柔，却不带任何温度，“这地方我五年没打开过，想看看你有没有清理能力。”
“还是‘生存适应测试’？”红白色眼神死。
灵梦扭头一笑：“你不是说想在幻想乡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吗？正好，仓库就是你的人生起点。”
“……听起来就像某种废土小说的开头。”红白色开始吐槽，“主角醒来，发现世界末日，只有自己活着，然后清扫仓库谋生……结果发现隔壁仓库藏着妖怪内脏和咒符残骸。”
“有空废话，不如把这堆灰扫干净。”灵梦拍拍他的肩，然后施施然走到门口，“我去泡壶茶。你慢慢来，我就看你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来。”
“……你这语气，真的不是什么正常巫女会有的。”
灵梦挥挥手，不带一点愧意。
木门合上的一刻，红白色被封在这“历史的尘埃”里。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拿起扫帚，叹了口气。
“呼……刚来幻想乡没几天，我是干了什么遭天谴的事，天天跟神社的鬼门关打交道啊？”
扫帚刚一落地，灰尘立刻如浓雾般升腾。红白色退后一步，一边咳嗽一边挥手扇风，几乎能在尘雾中看到自己未来的“升天画面”。
“灵梦是不是打算把我灰化之后首接扫进隔壁那坛封印壶里？”
他一边干活，一边嘴里不停吐槽，性格那股“认真吐槽役”的气质在狭小的仓库中显得特别无奈又生动。
但也不知为何，他却并没有真得感到厌烦。
每一次挥动扫帚时扬起的灰尘，都带着一丝“存在感”的味道。那是过去从未拥有的踏实感，即使落魄、即使疲惫、即使面前是成堆的杂乱，他也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构建一种名为“生活”的东西。
“……搞不好，以后神社修缮、仓库清理、食物采购，全得我来。”
他一边扫地，一边自言自语，像个初入社会的职场人，口中全是怨言，手上却没一刻停下。
“但也挺好。”
他顿了顿，望着被自己清扫出一小块干净地板的角落，轻声道：
“被需要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你还没死吧？”灵梦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壶热茶和两个杯子，眼神像在视察灾后现场。
“可惜了，你的诅咒暂时没成真。”红白色接过茶，嘴角上扬，“仓库还没塌方，我也还喘着气。”
灵梦也坐下，一边吹着茶气一边看着他，神色微妙。
“你还真是……一边嘴上吐槽，一边干得比谁都认真。”
“那当然。”红白色耸耸肩，“好心办坏事是我的特长，但至少要让人知道，我不是坏人。”
灵梦轻笑了一下：“……笨蛋。”
她轻轻倚在门框边，望着仓库被打扫出的一片小角落，似乎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并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而红白色，却低声道：
“灵梦。”
“嗯？”
“仓库真的没有藏什么恐怖的东西吧？比如……以前巫女处理失败的怨灵、打败却不敢扔进博丽结界的危险物品，或者……失恋后做的咒术娃娃什么的？”
“你说什么？”
“没……没有！！我只是随便猜的！别拿御币过来啊！”
“我没动手，是你自己心虚的。”
“灵梦你这熟练度——果然是给我准备的吧！？”
“你太吵了。”
啪！
——御币轻轻敲在他头上。
而阳光透过缝隙，悄然落在两人之间那尚未清扫的尘埃上，为这段稍带疲惫但逐渐温暖的“幻想乡适应生活”，添上一抹柔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