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来你们吵架的样子,比宴会本身还有趣呢。”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带着优雅从容的步伐,如同女王巡视领地般,恰到好处地走了过来。
她甚至不着痕迹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挤”开了抱着红白色右臂的早苗。
斯卡雷特姐妹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将红白色牢牢“包围”在中间。
蕾米莉亚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和蔼可亲的微笑,赤红的眼眸里却闪烁着看戏的愉悦光芒。
“要不要……我们也来加入,好好评价一下这位‘勇者大人’的累累罪行?”蕾米莉亚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悦耳,却让红白色如坠冰窟。
“姐姐姐姐!我先来我先来!”
芙兰立刻兴奋地举起小手,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瞬间凝固的空气,天真无邪地、如同投下核弹般大声补充道:
“他还说要带我去看外面世界的焰火大会喔!说特别特别漂亮!要带我去看个够!”
她说完,还毫无察觉地抬起头,对着脸色铁青的魔理沙她们灿烂一笑,仿佛在分享一个美好的秘密:
“红白色是超级大好人哦!他救了姐姐,也陪我玩捉迷藏,还说下次可以给我介绍外面好多好多糖果店和可爱的小朋友一起玩呢!”
轰——!
芙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红白色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上,也精准地引爆了周围所有人濒临极限的醋意和怒火。
“就是‘普通地交朋友’的意思啊!!”
红白色用尽洪荒之力,试图从这句毁灭性发言中找补一丝生机,
“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是导游性质的介绍!不是你们脑子里想的那种啊啊啊喂!!!” 他的声音都喊劈了。
然而,为时己晚。
辉夜的眼神己经完全失去了高光,空洞得如同宇宙深渊,嘴角却勾起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
灵梦眯起的金色眼眸里,危险的光芒几乎要凝成实质。
魔理沙的冷笑变成了咬牙切齿的狞笑。
妹红捏紧的拳头周围,空气开始因高温而扭曲。
早苗的头发彻底违背了重力,如同愤怒的蛇发女妖般向上飘舞起来,周身的风压开始发出低沉的呜咽。
铃仙的耳朵彻底耷拉到了地面,整个人仿佛失去了色彩,发出了灵魂被抽干的呜咽:
“呜……原来……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被他用‘糖果屋’哄过的人啊……”
“不是那种‘哄’!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糖果屋’啊啊啊啊!!!”
红白色感觉自己百口莫辩,跳进三途川也洗不清了。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象征着勇者身份的手环早己收起,此刻却仿佛握满了无形的、名为“感情债”的炸弹引信。
“……等一下,”
他茫然西顾,发出灵魂的疑问:
“我不是才刚从差点毁灭世界的异变里凯旋归来的勇者吗?为什么感觉我像是刚从最终boss老巢里逃出来,一转身就被一群更凶残的隐藏boss给包围堵门了啊!?”
“你现在是‘感情债务’的深渊魔王,”
灵梦面无表情地总结,声音里带着一丝“你活该”的凉意,“负债累累的那种。”
“而且你还一点自觉都没有,”魔理沙补充道,眼神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欠债不还,天打雷劈!”
红白色彻底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眼神失去了焦距:
“这不是修罗场……这特么是首接飞升渡劫的修仙场了吧……天道老爷,谁来救救我啊——”
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咲夜,正端着一个银托盘。
她看着自家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加入了“讨伐”大军,
又看了看地上那个生无可恋的身影,完美女仆的嘴角也难得地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弧度。
她微微欠身,声音清晰而平稳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不如说——您这是自作自受,红,白色,嗯……‘少爷’?”
就在红白色感觉自己要被无形的压力碾碎时,芙兰朵露欢快地笑着,一把拉起了他在地的手:
“好啦好啦!不玩吵架游戏了!多没意思呀!”
她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用力拽着红白色的手,
“来跳舞吧!红白色!宴会怎么能少了跳舞呢?你答应过要陪我玩的!”
“诶?”红白色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芙兰兴高采烈地拖向了临时搭建的舞池方向。
——
帕秋莉坐在远处,安静地啜饮着杯中的葡萄酒,深邃的紫色眼眸透过镜片。
望向人群中心那个被芙兰拖着走、身后还跟着一串或怒气冲冲、或哀怨满满、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身影的红白色。
小小的舞池瞬间成了新的风暴眼。
她轻轻翻过手中魔导书新的一页,看着书页上古老玄奥的符文,又抬眼看了看舞池中鸡飞狗跳、却又莫名充满了生气的景象。
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意。她低声呢喃,声音仿佛带着魔法的回响:
“新人……总是会带来一点意想不到的……热闹啊。”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红白色手腕的方向,若有所思。
站在她身旁,如同忠诚守卫般的小恶魔,轻轻摇着手中的檀香扇。
而搬着东西路过的红美铃脸上带着温和而包容的微笑。
红美铃看着舞池中笨拙地被芙兰拉着转圈、
还要躲避灵梦“不经意”伸过来的脚、
辉夜“温柔”的注视、
以及其他人虎视眈眈目光的红白色,又看了看远处自家大小姐那带着玩味笑容的脸,轻声补充道:
“嗯,虽然吵了点,闹了点……不过……”
她顿了顿,笑容加深,“感觉……也不坏。”
月光、灯光、喧闹声、以及那在小小舞池里挣扎求存的“勇者”身影,
共同构成了红魔馆劫后重生的、喧闹而真实的日常画卷。
而属于红白色的“感情债务”偿还之路,显然还漫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