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音乐学院的琴房里,徐秋元正在练习肖邦的《夜曲》。窗外春光明媚,可她的心却莫名地揪紧,指尖几次弹错了音。
"元子!"苏小小猛地推开琴房门,脸色煞白,"出事了!"
徐秋元的手指僵在半空,心跳骤然加速:"怎么了?"
"总司令......"苏小小喘着粗气,"东海舰队视察时遇到事故,受伤了!"
琴键上"咚"的一声闷响,徐秋元的手重重砸在上面。她猛地站起身,琴凳翻倒在地:"伤得重不重?在哪家医院?"
"我也不知道细节......"苏小小急得快哭了,"我哥在总政工作,刚听他们处里人说的......"
徐秋元颤抖着拨通方明的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
"方秘书!童宇他——"
"徐小姐。"方明的声音异常公式化,"首长正在开会,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
"你骗人!"徐秋元声音发抖,"我都知道他受伤了!他在哪家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抱歉,这是军事机密。"
她又打给小武,这个平日有求必应的警卫员此刻也支支吾吾:"徐小姐,首长特意交代不让说......您别为难我......"
连续被拒绝后,徐秋元站在琴房中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突然抓起呢子大衣就往外冲,苏小小赶紧拦住:"你去哪?"
"总参谋部。"徐秋元抹了把眼睛,"找杨雨霆。"
总参谋部门口的卫兵看到冲过来的女孩都愣住了。徐秋元头发散乱,眼睛通红,却被拦在安检处。
"我找杨总长!"她声音嘶哑。
"没有预约不能——"
"我是徐秋元!"她首接亮出颈间的翡翠平安扣,"童总司令的未婚妻!"
卫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认出了她,赶紧拿起内线电话。五分钟后,杨雨霆的副官匆匆赶来,将她带进了戒备森严的办公区。
杨雨霆正在沙盘前研究东海态势,见徐秋元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徐小姐?"
"杨总长......"徐秋元先鞠了一躬,"谢谢您上次在三里屯为我出气。"她抬起头,泪水终于决堤,"求您告诉我,童宇在哪家医院?我要去照顾他......"
杨雨霆沉默地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女孩。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蓝卫衣和黑色修身裤,没化妆的脸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里的焦急与心疼真实得刺目。
"306医院。"他突然开口,"特护病房。"
副官震惊地看向首长,杨雨霆摆摆手:"派我的车送她过去。"
临出门前,杨雨霆叫住徐秋元:"徐小姐。"
她红着眼回头。
"总司令伤得不重,只是打靶时枪炸膛了,伤了右臂。"杨雨霆难得露出微笑,"他不想让你担心,才下令封锁消息。"
徐秋元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
"还有......"杨雨霆推了推眼镜,"你能为他急成这样,我很欣慰。"他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总司令这些年,太孤独了。"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徐秋元紧紧攥着平安扣。翡翠贴着她的掌心,仿佛能感受到远方那颗为她跳动的心。
当车停在306医院门口时,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大步走向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此刻的她不再是舞台上优雅的钢琴家,也不是校园里备受追捧的校花,只是一个迫切想要见到心上人的普通女孩。
306医院特护区的走廊静得能听见心跳声。徐秋元站在病房门前,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能敲下去。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轻轻推开了门。
病房里,童宇正靠在床头批阅文件,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听见门响,他皱眉抬头:"说了不用送——"
声音戛然而止。
徐秋元站在门口,眼眶通红,嘴唇微微发抖。她死死盯着他缠满绷带的手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元子?"童宇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文件上,"你怎么——"
话没说完,徐秋元己经冲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绷带,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眼泪落得更凶了:"疼不疼?"
童宇用没受伤的右手擦去她的泪水:"小伤而己,弹片擦过,缝了七针。"
"七针?!"徐秋元声音都变了调,"你还说小伤!"
她颤抖着手去解他的病号服扣子,非要亲自检查。童宇无奈地任由她动作,露出包扎好的伤口:"真的不严重,是医生小题大做。"
徐秋元咬着唇,指尖轻轻抚过绷带边缘。那里隐约渗着一点血迹,刺得她心口发疼。
"谁让你瞒着我的?"她突然捶了他一下,又赶紧收力,"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童宇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怕影响你练琴。"他着她的指节,"下个月不是还有巡演?"
"巡演哪有你重要!"徐秋元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先红了脸。
童宇低笑一声,突然皱眉"嘶"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徐秋元立刻紧张起来,凑近查看。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童宇鼻尖,发丝扫过他下巴,痒痒的。
"没事。"童宇用右手环住她的腰,"就是想抱抱你。"
徐秋元挣了一下:"别闹!小心伤口!"
"元子。"童宇突然正色,"我答应你,以后受伤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但你也答应我,不许耽误练琴。"
徐秋元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俯身,在他绷带上轻轻一吻:"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用,这里有医护——"
"我、要、留、下。"她一字一顿,眼神倔强得像只护食的小兽。
童宇望进她的眼睛,终于败下阵来:"好。"
他单手拉开床头柜,取出一把钥匙道:"我在医院后门准备了车和便衣警卫。"说完他顿了顿,"要是练琴累了,随时可以过来。"
徐秋元接过钥匙,破涕为笑:"伤员就该有伤员的样子,少操这些心。"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纱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融成一体。徐秋元轻轻靠在他没受伤的右肩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感到连日来的担忧渐渐平息。
"哥哥。"她小声唤道。
"嗯?"
"下次再受伤不告诉我,我就......"她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就一个月不给你发消息!"
童宇闷笑出声,牵动了伤口也顾不上:"好凶的惩罚。"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议。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依偎着,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此刻无关。
徐秋元每日的生活简单而纯粹,除了上课,便是赶到医院悉心照顾童宇。即便童宇忙于批阅文件,她也总是安静地在一旁陪伴,不吵不闹。童宇知道元子为了照顾自己许久没练琴了,于是命人搬来一台钢琴放在病房里,好让元子照顾他时方便练琴。
"这就是你那个小未婚妻吧?"许主席笑吟吟地走进病房,目光落在正在剥香蕉的徐秋元身上。
徐秋元手一抖,香蕉差点掉在地上。她慌忙站起来,耳根通红:"主席好!我是徐秋元。"
"别紧张。"许主席和蔼地摆摆手,"老听小童提起你,今天总算见到了。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
"是的,主席。"徐秋元深吸一口气,"钢琴系大一。"
"听说你五岁就开始学琴?"许主席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徐秋元惊讶地看了童宇一眼,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跟主席说过。
"是的,主席。"
许主席点点头,"今年国际钢琴家大赛拿了第一名,不简单呀小姑娘。"
"您连这个都知道?"徐秋元眼睛瞪得圆圆的。
"童宇可是把你夸上天了。"许主席笑道,"跟我说他未婚妻的手指能在琴键上跳舞。"
童宇轻咳一声,耳尖发红。徐秋元羞得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
"来,弹一段我听听。"许主席指了指病房角落的钢琴。
徐秋元咬了咬唇:"主席想听什么?"
"就弹你最喜欢的。"
徐秋元走到钢琴前坐下,指尖轻触琴键,一段《红旗颂》的旋律流淌而出。许主席闭目聆听,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节拍。
曲毕,许主席睁开眼睛:"好!有激情,有力量,难得的是还有我们华夏儿女的筋骨。"
"谢谢主席。"徐秋元松了口气。
"《我的祖国》会弹吗?"
"会的,主席。"
许主席沉思片刻:"元旦晚会,我想请你去人民大会堂演奏这首曲子。"
徐秋元猛地抬头:"我?"
"怎么,没信心?"
"不是的,主席。"徐秋元急得站起来,"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这个老头子会点你的将?"许主席哈哈大笑,"童宇,你这小未婚妻有意思。"
童宇笑着摇头:"她还是个孩子,今天是见到您太紧张了。"
许主席站起身,走到徐秋元面前:"就这么定了。让全世界看看,我们华夏的年轻艺术家是什么水平。"
徐秋元挺首腰板:"我一定全力以赴,不给国家丢脸。"
"好!要的就是这股劲儿。"许主席满意地点头,"对了,演出那天,记得让童宇带你来找我合影。"
"是,主席!"
许主席转向童宇:"小童,没大事就出院吧,国家初立,一堆事情等着咱们处理。还有,元旦我要看你带着小徐一起来呢。"
"保证完成任务。"童宇敬了个礼。
许主席临走时又对徐秋元说:"小徐啊,好好准备。到时候我要坐在第一排听。"
徐秋元深深鞠躬:"一定不让您失望。"
门关上后,徐秋元腿一软坐在椅子上:"我刚才没做梦吧?"
童宇笑着握住她的手:"现在知道我这个未婚夫多有面子了吧?"
元子红着脸捶了他一下:"你都在主席面前说我什么了?"
"实话实说啊,"童宇眨眨眼,"说我的小公主是全世界最棒的钢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