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十九封情书》**
般若发现那些信，是在整理书房暗格的时候。
一摞泛黄的信封整整齐齐地码在檀木匣子里，每一封上都标注着日期——
**「上元节」**
**「生辰」**
**「七夕」**
**「冬至」**
……
整整八十六封，全是兰娅的字迹。
他随手拆开最近的一封，信纸上是她特有的、略显锋利的笔锋：
**「等我写到第九十九封信，我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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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信是兰娅刚住进府邸那年写的。
彼时她伤还没好全，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忍着疼写的：
**「般若：**
**今天上元节，街上很热闹。琦拉老师说，这种日子要和重要的人一起过。**
**但你不在。**
**……**
**为什么要出生？**
**算了，当我没问。」**
信纸背面还画了个龇牙的猫头，墨迹晕开一片，像是被水打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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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封信，是般若第一次带她出席拍卖会那晚写的：
**「那些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你。**
**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你呢？**
**不过没关系——**
**我来爱你。」**
信纸边缘有被揉皱又抚平的痕迹，角落里还画了把小小的短刀，刀尖指着几个抽象的小人，旁边标注：「再瞪就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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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封信，写于般若高烧不退的那几日：
**「要照顾好自己。**
**不用担心我。**
**……**
**药我尝过了，没毒，快喝。」**
信纸背面粘着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依稀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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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一封，墨迹还未干透：
**「别那么累，偶尔放松一下，也没关系。**
**……**
**还有十三封。」**
落款处画了只蜷缩着睡觉的猫，尾巴悄悄圈住了一个“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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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坐在灯下，一封一封地看完。
八十六封信，八十六个未能说出口的瞬间。
他的小猫——寡言少语、下手狠辣的“双刀恶魔”，原来把所有的柔软都藏在了这些纸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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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娅回房时，般若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她今早刚藏好的第八十六封信。
她的尾巴瞬间炸开：“你……！”
般若抬眸，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深邃：“九十九封太久了。”
他伸手，将一沓空白的信纸放在床头：
“现在写，我看着。”
兰娅的耳根红得滴血，抓起枕头砸他：“谁要当着你的面写……唔！”
抗议被吻封缄。般若咬着她的下唇低笑：
“那就换种方式说——”
“我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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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般若的账本上多了一行字：
**『信纸采购费（要洒金的那种）』**
**『墨水（兰娅喜欢的蔷薇香）』**
**『以及——夫人亲口坦白的“我爱你”（无价，但希望每天续费）』**
而兰娅的枕头下，悄悄多了一封字迹陌生的回信：
**「不必写到九十九——**
**你开口的每一句，我都珍藏。」**
### **《九十九封情书·续》**
般若以为那晚之后，兰娅会放弃写信。
但他错了。
第二天清晨，他醒来时，发现枕边静静躺着一封信——**第八十七封**。
信纸上是兰娅清秀却倔强的字迹：
**「我知道你看到了那些信。」**
**「但九十九封就是九十九封。」**
**「少一封都不行。」**
**「——这是规矩。」**
信纸的角落，还画了一只气鼓鼓的猫，尾巴高高，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
般若捏着信纸，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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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兰娅的写信方式变了。
她不再偷偷摸摸地藏进暗格，而是光明正大地写——有时是在般若批阅账本时，她趴在书桌对面，一笔一划地认真书写；有时是在深夜，她背对着他，借着烛光悄悄写下几行字，再小心地折好。
般若偶尔会故意逗她：“写什么呢？给我看看。”
兰娅立刻把信纸护在胸前，猫耳警惕地竖起：“不行！还没到九十九封！”
“那现在多少封了？”
“八十九。”她顿了顿，又补充，“……还差十封。”
般若挑眉，伸手去抢：“提前看一封也不行？”
兰娅迅速变回猫形，叼着信纸一溜烟蹿上房梁，尾巴得意地晃了晃：“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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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封信，是在般若生辰那天写的。
兰娅难得穿了正式的礼服，粉色的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她站在庭院里，将信递给他，紫藤色的眼眸里映着晨光：
**「生日快乐。」**
**「这次是真的。」**
**「……**
**「以后每年，我都会写。」**
般若接过信，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掌心：“为什么坚持要写九十九封？”
兰娅的耳尖微微泛红，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他的手腕：“因为……”
她别过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九十九，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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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封信，写于一个雨夜。
兰娅浑身湿透地从任务中归来，进门的第一件事却是从怀里掏出一封完好无损的信——
**「差点被血浸湿了。」**
**「幸好我护住了。」**
**「……**
**「下次别让我在雨天出门。」**
般若看着她还在滴水的发梢，眸光微沉：“就为了这封信？”
兰娅甩了甩尾巴上的水珠，理首气壮：“当然！这可是第九十八封！”
般若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室：“下次再敢淋雨，我就把你锁在家里。”
兰娅挣扎：“喂！我还没写第九十九封——”
“明天再写。”
“不行！说好九十九封就是九十九封！”
般若低头咬住她的猫耳：“那就现在写。”
他把她放在书桌前，递来纸笔：“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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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封信，兰娅写得很慢。
她的笔尖悬在纸上许久，才终于落下：
**「般若：**
**这是第九十九封信。」**
**「我本来想写很多话，但现在突然不知道写什么。」**
**「……**
**「总之，以后还会继续写。」**
**「因为——**
**「我想和你长长久久。」**
写完后，她红着耳朵把信推给他：“……给你。”
般若接过信，却没有立刻看。
他伸手，从袖中取出另一封信——
**「第一百封。」**
**「我写的。」**
**「……**
**「从今往后，你的每一封信，我都会回。」**
**「这样，我们就能长长久久。」**
兰娅愣住，随即扑上去挠他：“你作弊！哪有人自己加信的！”
般若笑着接住她，吻落在她眉心：“这叫‘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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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般若的账本上多了一条记录：
**『信纸（无限期供应）』**
**『墨水（要最贵的那种）』**
**『以及——和夫人长长久久的契约（无价，且永久有效）』**
而兰娅的梳妆匣里，静静躺着两摞信——
一摞是她的九十九封。
一摞是他的回信。
**（九十九封之后，还有无数封。）**
**（长长久久，永不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