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苏洛踮着脚,用她踩着恨天高的玉足,有些不耐烦地踢着“磐石”基地那扇厚重的铁皮大门。
“喂!有人吗?开开门呀!”她捏着嗓子,声音甜得能齁死人。
“我们是路过的幸存者!想换点物资!”
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搞什么鬼?”苏洛回头,对着靠在车门上闭目养神的沈离清翻了个白眼,“死绝了?”
沈离清眼皮都没抬:“再不开,拆了它。”
苏洛撇撇嘴,正要凝聚冰锥给这门板开个洞——
“嘎吱——”
令人头疼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大门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张憔悴、蜡黄的女人脸探了出来,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深深的戒备。
她警惕地打量着门外打扮“奇特”的两人,尤其是苏洛那身引人注目的猫娘女仆装和头顶的耳朵。
“你们是……?”女人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警惕。
苏洛瞬间切换回甜美模式,笑容无懈可击,甚至还歪了歪头,猫耳朵俏皮地动了动:
“姐姐好~我们不是坏人!外面魔物好多,好可怕!我们想换点食物和汽油,可以吗?”
她一边说,一边自然地侧身,露出身后的沈离清,“这是我男朋友,离清。他不太爱说话,但是很厉害的!”
沈离清适时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男朋友的身份,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扫过门缝内的景象。
妇女的目光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或者根本没精力深究。
她的眼神里涌现出一丝希冀,“你们知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救援?”
苏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露出同情和无奈的表情,摇摇头:“姐姐,对不起啊……我们不知道,我们是自己逃出来的,物资快用完了,所以才……”
她声音低了下去,显得很愧疚。
妇女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浓浓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路,声音更加疲惫:“进来吧,里面……还有点吃的。”
语气里听不出多少热情,更像是一种麻木的例行公事。
就在这时,沈离清搭在苏洛腰间的手,手指看似无意地、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腕。
苏洛偷偷暼了沈离清一眼,用眼神提问:怎么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苏洛看到了藏在妇女耳中的耳机。
沈离清率先迈步而入,苏洛紧随其后,高跟鞋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进基地,一股混合着汗味、霉味和隐约血腥气的空气扑面而来。
苏洛下意识皱了皱鼻子,头顶的猫耳朵警惕地竖立起来。
基地内部比外面看着更简陋破败。
几栋低矮的混凝土建筑围成一个院子,角落里堆着些杂物和废弃的车辆零件。
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里或坐或站的女人,数量大概有十几个。
年龄跨度很大,从十几岁的少女到五六十岁的老妇都有。
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眼神空洞麻木,脸上带着不健康的蜡黄和菜色,身体瘦弱。
更让苏洛和沈离清眼神微凝的是——几乎每个人的皮肤上,都带着新旧不一的伤痕。
淤青、抓痕、甚至是烟头的烫伤!
她们像一群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对进来的陌生人只是麻木地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没有任何反应。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穿着件沾满油污工装外套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地从一栋建筑里迎了出来。
“哎呀,欢迎欢迎。”他搓着手,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容。
眼神却像钩子一样在苏洛身上扫过,尤其是在她的胸口和那双修长的黑丝上停留了好几秒,才转向沈离清,
“鄙人姓张,张德胜,是这个避难点的临时负责人,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苏洛,这是我男朋友沈离清。”苏洛抢先回答,声音依旧甜美。
身体却不着痕迹地往沈离清身边靠了靠,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副依赖的模样。
“好名字,好名字!”张德胜连连点头,热情地招呼两人往他出来的那栋建筑走,
“来来来,别在外面站着,里面坐,喝口水,吃点东西!这段时间能遇到活人不容易啊!”
他引着两人进了一间像是仓库改造的房间。
里面堆着些杂物,中间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把椅子。
桌上放着几个瓷杯和一盘……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料的饼子,还有一小碟咸菜。
“条件简陋,别嫌弃!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张德胜殷勤地拿起一个饼子就往苏洛手里塞。
苏洛看着那黑乎乎的玩意儿,胃里一阵翻涌。
她强忍着恶心,露出为难的表情,轻轻推开:“谢谢张大哥,我们还不饿,刚吃过东西。”
她悄悄捏了捏沈离清的手臂。
沈离清更是连看都没看那食物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环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
张德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热情,自己坐了下来,拿起一个饼子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开始大吐苦水:
“唉,两位不知道啊!这鬼日子太难熬了,海水一涨,全城都淹了!我们这些人命大,离这基地近,连滚带爬地躲了进来,才捡了条命啊!”
“可躲进来又怎么样?”他重重叹了口气,唾沫星子横飞。
“外面全是吃人的怪物,门口那帮该死的鱼人天天堵着。想出去找点吃的?比登天还难!
只能靠基地里以前存的那点东西硬撑,早就见底了,你们看外面那些人,唉……都饿脱相了。”
他指了指院子里那些麻木的女人,语气沉痛。
接着,他话锋一转,眼神带着探究和好奇,看向苏洛和沈离清:
“说起来,两位真是福大命大!这外面到处都是怪物,你们是怎么安全走到这儿的?路上……没遇到那帮堵门的鱼人?”
他看似随意地问着,目光却紧紧盯着两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