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熟悉的【主人/女仆系统】,但此刻,这个面板显得黯淡无光。
【女仆之吻(被动)】——灰色,不可用。
【生命契约·分担】——灰色,不可用。
【冰风暴】——灰色,不可用。
【己绑定女仆】——1/1(断开连接)。
他手指悬在状态栏上,停顿了几秒,终究没有点开那个“断开连接”。
断开……意味着什么?是距离太远?
还是……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右边,是一个全新的面板:【海洋领主(伪S级)】,深蓝色的边框。
【潮汐之力(被动)】:接近水域环境时,力量、耐力大幅提升。
【深海威压(被动)】:对水生魔物及低阶生物释放精神压迫。
沈离清清楚地记得在失去意识前,自己死死攥着那半块温润的蓝水晶,那是他活下来的唯一依仗。
可现在,口袋里空空如也,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看来答案很明显了。
那块蕴含着海神力量的水晶碎片,被系统吸收了,首接转化成了他身体里的第二个职业。
一个伪S级的【海洋领主】,战斗系职业。
这算是……因祸得福?
他感受了一内,确实多了一股陌生却温顺的力量,带着海洋的气息,平静但蕴藏着淹没一切的汹涌。
官方登记时,他展示了这个新职业和等级,毕竟“主人”职业说起来,还真见不得光。
伪S级,12级,加上“海啸灾难幸存者”的身份,足够让他被重点推荐到这所顶级学府。
新的身份,新的起点,一切看起来都在步入正轨。
可心底那份挥之不去的空落感是什么?
他站起身,把自己的背包放进衣柜,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官方发放的部分补助金。
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至于捡的那几件装备,早就被空间乱流弄的稀巴烂了。
关上柜门,他的目光扫过另外两张空床。
室友……还没来。
要和两个陌生的男生同住一个屋檐下西年?这个念头让沈离清感到一丝……别扭。
他对“男生”这个群体的认知,几乎全部来自于一个人——
那个人,狡诈、怕死、好色、满脑子算计,最后关头却又……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而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一愣。
这具身体原来的通讯设备早就在灾难中遗失了。
官方给他配了个最基础款的新通讯器,号码也是新的,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会是谁?学校后勤?还是登记处?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通讯器,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犹豫了一下,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试探着开口。
“苏洛,你个混账小子!”一个中年男人愤怒的吼声瞬间从听筒里炸开。
音量之大,震得沈离清下意识地把通讯器拿远了一点。
他懵了,这谁?
“没死,你还知道喘气啊,啊?!”那边的男人显然气得不轻。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你知道你妈哭成什么样了吗?还活着,你不知道报个信吗?
匿名寄钱是几个意思?要跟我们划清界限是吧……”
一连串的怒骂劈头盖脸砸过来,沈离清握着通讯器,完全插不上话。
苏洛的父母?
钱确实是他寄的,但他们怎么会知道?怎么会找到这个新号码?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有种冒充别人儿子被正主父母抓包的荒谬感和紧张感。
“你少说两句,让我跟儿子说!”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急切地插了进来,声音温和,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颤抖。
“洛……洛儿?是你吗?洛儿?”
最后那声小心翼翼的、带着无限期盼的“洛儿”,像根针,轻轻扎在沈离清心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否认?还是……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女人压抑的、急促的呼吸声,似乎在等待一个宣判。
沈离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有些发涩:“……嗯,是我。”
“呜……”电话那头瞬间爆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紧接着是喜极而泣的哭声。
“洛儿,真的是我的洛儿,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我就知道你命大……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女人哭得语无伦次,饱含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心酸。
沈离清用力握着通讯器,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汹涌”的亲情。
他只是个冒牌货。
“妈……别哭了。”他干巴巴地说,这声称呼叫得异常艰难。
“好,好,妈不哭,妈是高兴……”苏母努力平复着情绪,但声音里的哽咽依旧清晰。
“洛儿,你……你既然活着,怎么不回家啊?你知道爸妈有多担心你吗?我们差点以为……”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又带上了哭腔,但很快又强忍住,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带着一丝卑微的试探。
“是不是……怪爸妈没本事,没能保护好你?”
沈离清的心一揪。
他能想象电话那头,一个失去儿子,又失而复得的母亲。
是如何的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再次失去这个“儿子”。
“没有。”他立刻否认,声音有些急促,“没有怪你们,只是……刚活下来,脑子有点乱,需要点时间……处理事情。”
他找了个最模糊的借口。
“处理事情……”苏母重复着,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信服,但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语气更加柔和,甚至央求。
“洛儿,回家一趟好不好?让妈看看你……就看看你,妈什么都不问,真的!妈就想看看你,好不好?”
“看什么看,他有手有脚自己不会滚回来!还得你求他?”
电话那头,苏父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是没能力,救不了他……”
“老苏,你闭嘴!”
苏母的声音拔高,带着少有的强硬,随即又软下来,对着话筒近乎哀求。
“洛儿,别听你爸胡说八道,他就是嘴硬,他这两个月……头发都白了好多……你就回来一趟,好吗?就一趟……妈求你了……”
最后那句“妈求你了”,带着浓重的哭腔,几乎击溃了沈离清的心理防线。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着头。
一个从小没怎么体会过亲情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如此手足无措。
他扮演着“苏洛”,享受着这个身份带来的安全和资源,却要这个身份真正的父母承受煎熬。
他有什么资格拒绝?
更何况,那一声声“洛儿”,那卑微的祈求,让他无法硬起心肠。
他占据了他们儿子的身体,哪怕只是短暂的慰藉,似乎也成了某种责任。
沉默了许久,久到电话那头的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好。”沈离清终于开口,“我会回家的,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