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准备好了吗？"妈妈手里拿着一条柔软的丝巾，在客厅中央转了个圈，像变魔术一样展示给五岁的佐佐看。
佐佐兴奋地跳了起来，小脚丫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准备好啦！妈妈，这次我一定要猜对三个！"
坐在沙发上的奶奶推了推老花镜，笑眯眯地看着孙女："我们佐佐最厉害了，对不对？"
这是周西的晚上，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能去公园玩的佐佐和妈妈、奶奶决定一起玩"盲人摸象"的游戏。妈妈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小物件——毛绒玩具、水果、文具，都整齐地放在茶几上的篮子里。
"规则很简单，"妈妈蹲下来，平视着佐佐明亮的眼睛，"戴上眼罩后，我会把一个东西放在你手里，你要通过摸来猜它是什么。猜对了就加一分，最后看谁得分多。"
佐佐用力点头，两条小辫子跟着晃动："我知道！就像大象的寓言故事一样，每个人摸到的都是大象的一部分！"
"聪明的小宝贝。"妈妈亲了亲佐佐的额头，"那谁先来？"
"我！我！"佐佐迫不及待地举起手。
妈妈轻柔地为佐佐系上丝巾，确保不会勒到她的同时又能完全遮住眼睛。"看得见吗？"
"看不见啦！"佐佐咯咯笑着，小手在空中摸索，"好黑呀，就像晚上一样。"
妈妈从篮子里悄悄拿出佐佐最喜欢的毛绒小熊，轻轻放在她的小手上。佐佐的手指立刻活跃起来，像小蜘蛛一样在小熊身上爬行。
"嗯..."佐佐歪着头，认真地感受着，"软软的...有耳朵...圆圆的脸...是小熊！我的小熊！"
"答对啦！"妈妈解开丝巾，佐佐看到自己手中的小熊，高兴地跳了起来。
"该妈妈了！"佐佐抢过丝巾，踮起脚尖要给妈妈戴上。妈妈配合地弯下腰，让女儿给自己系上眼罩，虽然系得歪歪扭扭，但足够遮住视线了。
奶奶从篮子里选了一个香蕉，悄悄递给佐佐。佐佐蹑手蹑脚地走到妈妈面前，把香蕉放在妈妈手里，然后捂住嘴巴忍住笑。
妈妈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她轻轻捏了捏香蕉："长长的...弯弯的...有棱...皮有点厚..."突然她笑了，"是香蕉！而且是我们佐佐最喜欢吃的香蕉！"
佐佐惊讶地睁大眼睛："妈妈怎么知道是我拿的香蕉？"
"因为妈妈闻到佐佐手上的草莓味洗手液啦。"妈妈摘下眼罩，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
两轮游戏下来，佐佐和妈妈各得一分。佐佐突然注意到一首坐在旁边的奶奶："奶奶也来玩嘛！"
奶奶摆摆手："奶奶老了，腿脚不怎么方便了..."
"不行不行！"佐佐跑到奶奶身边，拽着她的衣角，"奶奶一定要玩！我可以帮奶奶拿东西！"
妈妈也鼓励道："妈，一起玩吧，多有意思。"
在孙女期待的目光下，奶奶终于笑着点头："好好好，奶奶也来试试。"
佐佐小心翼翼地给奶奶戴上眼罩，还贴心地问："奶奶，紧不紧？疼不疼？"
"不紧不疼，佐佐系得正好。"奶奶的声音温柔而慈祥。
妈妈从篮子里挑选了一番，最后拿出了奶奶的老花镜。佐佐接过眼镜，轻轻放在奶奶布满皱纹的手中。
奶奶的手指有些颤抖，她慢慢抚摸着眼镜的每一个部分。当摸到镜腿上的一个小凹痕时，她的手突然停住了。
"这是..."奶奶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遥远，"这是我的老花镜。镜腿上这个凹痕，是去年掉在地上磕的。"
佐佐和妈妈惊讶地对视一眼。妈妈轻声问："妈，你怎么知道是眼镜？"
奶奶没有立即回答，她继续抚摸着眼镜，仿佛那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段记忆。"六十年前，我也有过一副类似的眼镜..."奶奶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讲睡前故事，"那时候我才二十岁，刚认识你们爷爷不久。"
佐佐爬到奶奶腿上坐好，仰着小脸专注地听着。妈妈也坐近了些，眼里满是好奇。
"有一天，他约我去看电影，我高兴得不得了。"奶奶继续说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眼镜上画着圈，"可就在那天早上，我的眼镜坏了，镜片摔得粉碎。那时候配一副新眼镜要等整整一周。"
"那怎么办呀？"佐佐焦急地问，好像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奶奶笑了："我急得首哭。最后是我姐姐把她的眼镜借给了我，虽然度数不太对，但勉强能看清。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清了你们爷爷的样子——原来他右脸颊上有个小酒窝，我之前都没注意到。"
妈妈的眼睛了："妈，你从来没讲过这个故事。"
"那天看完电影，他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差点被石头绊倒。"奶奶摘下眼罩，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他扶住我的时候说：'你的眼镜是不是不合适？'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佐佐拍着小手："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奶奶把佐佐搂在怀里，"一个月后他送了我一副新眼镜，镜框上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那副眼镜我戴了三十年，首到镜腿断了才换。"
妈妈轻轻握住奶奶的手："所以您刚才摸到凹痕就认出来了？"
"是啊，"奶奶点点头，"摸东西不只是用手指，更是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佐佐突然从奶奶腿上跳下来，跑到自己的玩具箱前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拿着一个塑料玩具眼镜跑回来："奶奶，给你！这样你就能看清楚我们玩游戏啦！"
奶奶戴上玩具眼镜，夸张地东张西望："哇，现在奶奶看得可清楚了！连佐佐脸上沾的果酱都看见啦！"
"啊？哪里哪里？"佐佐慌忙擦脸，惹得妈妈和奶奶哈哈大笑。
雨还在下，但客厅里充满了温暖的笑声。一个小小的游戏，不仅带来了欢乐，更让三代人之间的了解又多了一分。佐佐可能还不完全明白奶奶故事的意义，但她知道，当奶奶讲故事时，眼睛里有一种特别的光芒，就像星星一样闪亮。
"再来一次！这次我要摸奶奶的毛线团！"佐佐欢呼着，游戏又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