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二十分,我准时站在蓝天幼儿园门口,踮起脚尖在涌出的小朋友中寻找那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身影。
"妈妈!"佐佐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书包上的卡通兔子挂件跟着一跳一跳。她五岁的小脸上沾着水彩颜料,红一道蓝一道,活像只小花猫。
我蹲下来接住她:"今天这么开心啊?"
"妈妈你看!"佐佐迫不及待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画纸,"我今天画了大象!王老师说我是全班画得最圆的!"
我端详着纸上那个勉强能辨认出长鼻子和大耳朵的彩色圆圈,由衷地赞叹:"真的耶,佐佐画得真棒!"我指了指画纸角落的红色印记,"这是大象的什么呀?"
"这是太阳啦!"佐佐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大象怎么能没有太阳呢?它会冷的!"
我忍俊不禁,把她的画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包里:"走,我们这两天去河南旅游。"
佐佐欢呼着拉住我的手,一路上小嘴不停:"妈妈,我今天还学了新儿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她跑调的歌声引来路人善意的微笑。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佐佐突然停下脚步,拽了拽我的手:"妈妈,那里有东西在动!"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人行道边的灌木丛下确实有一团小小的、颤抖的灰褐色影子。我们走近一看,是只羽毛凌乱的小麻雀,它的一只翅膀不自然地耷拉着,黑豆似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小鸟受伤了!"佐佐惊呼,立刻就要蹲下去摸。我连忙拉住她。
"等一下,佐佐。"我轻轻按住她的小手,"受伤的小动物可能会害怕,我们先观察一下。"
小麻雀似乎想飞走,却只能在地上扑腾,发出微弱的"啾啾"声。佐佐的大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妈妈,我们帮帮它好不好?就像你帮我贴创可贴那样。"
我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女儿恳求的眼神。火车可以改签,但这样生动的生命教育课可遇不可求。
"好吧,"我从包里找出一个干净的购物袋铺平,"我们轻轻地把它放上来,然后去找医生。"
佐佐立刻破涕为笑,小心翼翼地帮我围住小麻雀。小鸟起初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精疲力竭地安静下来,只有小小的胸脯急促地起伏着。
"妈妈,它会死吗?"佐佐的声音颤抖着。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会的,我们这就带它去看医生。记得上周妈妈带你去的那家宠物医院吗?那里的叔叔阿姨一定能治好它。"
我们临时改变了路线。佐佐一路上都紧紧盯着袋子里的小麻雀,时不时轻声安慰:"小鸟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
宠物医院的李医生见到我们带着麻雀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蹲下来对佐佐说:"小朋友真有爱心,野生动物我们平时不接诊,但今天破例一次。"
等待检查的时候,佐佐趴在我腿上问个不停:"妈妈,小鸟吃什么呀?它妈妈在哪里?它的翅膀会好吗?"
我一边回答一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在家门口救过一只受伤的鸽子。那时候爸爸用一个鞋盒给它做了窝,我们每天喂它小米和水,首到它能重新飞翔。那种见证生命复苏的喜悦,至今记忆犹新。
"好消息,"李医生走出来说,"只是翅膀轻微骨折,己经固定好了。休养两周就能恢复。"
佐佐高兴地拍起手来:"那它能回家找妈妈了吗?"
"还不能马上飞,"李医生解释道,"需要有人照顾它几天。你们愿意当它的临时监护人吗?"
我看向佐佐,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期待和责任感,像接到了一项重大使命。回家的路上,佐佐坚持自己拎着装有小麻雀的笼子(医院友情提供的),走得格外小心,生怕惊扰到里面的小病号。
"妈妈,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佐佐突然说。
"好啊,佐佐想叫它什么?"
佐佐歪着头想了想:"我们就叫它'小南'好不好?"
"很好的名字。"我微笑着点头。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小麻雀在笼子里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自己的新名字。
回到家后,佐佐把小鸟认真托付给奶奶。便和妈妈踏上去河南游玩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