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渊的阴风如刀割面，柳月娘被顾九渊抱在怀中，能清晰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和急促的心跳。萧云澜紧随其后，手中长剑泛着寒光，警惕地扫视西周。
"放我下来..."柳月娘虚弱地挣扎，识海中殷红药的残魂正在疯狂冲撞，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我的识海...殷红药在反抗..."
顾九渊脚步一顿，低头看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
话音未落，西周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萧云澜猛地转身，剑锋划出一道剑光："小心！"
数十道黑影从岩壁缝隙中窜出，竟是半透明的阴魂，眼中跳动着幽绿鬼火。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啸，首扑三人而来。
"该死！"顾九渊咒骂一声，单手抱着柳月娘，另一只手迅速结印，黑雾从袖中涌出，化作狰狞鬼面迎向阴魂，"断魂渊的阴魂怎么突然暴动了？"
萧云澜剑光如虹，每一剑都精准斩灭一只阴魂："是殷红药的残魂！她在吸引这些阴物！"
柳月娘痛苦地蜷缩起来，感觉自己的神识正在被两种力量撕扯——殷红药的残魂在疯狂汲取阴气，而帝月涴的记忆碎片则在不断闪现...
顾九渊见状，周身黑雾骤然暴涨，将扑来的阴魂尽数吞噬。
萧云澜斩灭最后几只阴魂，转身急切道："月娘情况不妙，我们必须找个安全地方让她调息！"
顾九渊环顾西周，目光锁定不远处一个隐蔽山洞："那里！"他抱着柳月娘疾奔而去，萧云澜紧随其后。
山洞内潮湿阴冷，顾九渊脱下外袍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柳月娘放下。她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身体不住颤抖。
"殷红药的残魂在吞噬她的神识。"萧云澜跪坐在旁，脸色越来越难看，"再这样下去，月娘会被完全侵蚀。"
顾九渊沉默片刻，突然道："有一个办法可以暂时压制殷红药的残魂。"
"什么办法？"萧云澜急切追问。
顾九渊背对着洞内，紫袍在阴风中轻轻飘动。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远不及他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
他本不想说的。
“纯阳之体可以暂时压制殷红药的魂魄。”
这句话在他心里翻涌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来，就意味着……他必须眼睁睁看着自己找寻了三百年的姐姐，和另一个男人……
可当他看到柳月娘痛苦蜷缩的样子，看到她识海被殷红药疯狂侵蚀的惨状，他终究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而你……正好是纯阳之体。”
萧云澜当时瞳孔骤缩，显然没想到这一点。而顾九渊……只能死死攥紧拳头，强迫自己转过身去，走向洞口。
他大步走向洞口，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我去守着。"顿了顿，又补充道，"殷若离随时可能追来，你们...抓紧时间。"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顾九渊站在洞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三百年前，他只能躲在面具后默默守护帝月涴；三百年后，他换了最完美的面容，却依然要眼睁睁看着她与别人...
顾九渊的手按在岩壁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岩石在他掌心无声碎裂，却远不及他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