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宗的药庐建在听雷崖下,西周被雷纹结界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药庐首座是个姓柳的老妇,人称“柳婆婆”,她的左手戴着一只青铜手套,指节处刻满雷纹,据说能操控百毒。
“陈默,你且将手伸出来。”柳婆婆坐在竹榻上,声音沙哑。
陈默依言伸出手。柳婆婆的雷纹手套突然泛起蓝光,一道细如发丝的雷丝缠上他的手腕,顺着血管钻入体内。陈默只觉浑身一麻,体内的阴毒竟被雷丝逼出了一部分,在皮肤表面凝成墨绿色的小珠。
“果然是尸毒锁魂钉的余毒。”柳婆婆捻起一颗毒珠,“这毒能腐蚀经脉,若不及时清除,三个月后你会变成一具活尸。”
陈默心中一凛:“婆婆,有办法解吗?”
“有。”柳婆婆从药柜中取出一排玉瓶,“这是我用千年寒玉和‘雷火草’炼制的‘清毒丹’,每日服三颗,配合雷纹淬体,三个月便可根除。”她顿了顿,“不过淬体之痛,非常人能忍。”
“我不怕疼。”陈默咬牙道。
柳婆婆点点头,取出一个青铜浴桶:“你先去淬体。雷云,你在外面守着,莫要让外人进来。”
陈默走进浴桶,里面是滚烫的雷火汤——由玄铁、硫磺、雷纹石熬制而成,温度高得能将钢铁融化。他咬着牙坐进去,瞬间被烫得皮开肉绽!
“忍住!”柳婆婆的声音从桶外传来,“运转九阳之气,引雷火淬炼经脉!”
陈默强忍剧痛,按照柳婆婆的指引,将九阳之气引入浴桶。雷火汤接触到九阳之气的刹那,突然沸腾起来!无数细小的雷蛇在汤中游动,顺着他的毛孔钻入体内,与阴毒展开激烈的厮杀!
“啊——!”陈默忍不住惨叫出声。他的皮肤被雷火烧得焦黑,肌肉不断抽搐,每一寸经脉都像被万根钢针刺穿。但他咬紧牙关,死死守住心神,任由雷火淬炼着体内的每一丝杂质。
不知过了多久,雷火汤突然平静下来。陈默浑身浴血,却感觉浑身轻快——阴毒己被雷火彻底清除,经脉被淬炼得如同精铁,连左膝的旧伤都痊愈了!
“不错。”柳婆婆掀开浴桶的盖子,“你这九阳之气,倒是天生契合雷火。”她扔给陈默一套青衫,“去换身衣服,明日随云儿去演武场,我教你炼丹。”
陈默换好衣服,走出药庐时,正撞见雷云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食盒。
“饿了吧?”雷云打开食盒,取出两个烤得金黄的“雷纹糕”,“柳婆婆特意让我给你带的,说是补气血的。”
陈默接过糕点,咬了一口,只觉甜香中带着一丝雷意,说不出的舒服。
“陈默,”雷云突然压低声音,“今日在药园的事,你别声张。血煞门的人若知道你发现了他们的毒,怕是要对你不利。”
陈默点头:“我明白。”
两人并肩走向听雷崖,途中经过一片演武场。场中,十余名内门弟子正在修炼雷法,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手持一柄雷纹重锤,每锤落下,都震得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那是内门大弟子‘雷虎’。”雷云介绍道,“他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修炼的‘震天雷诀’己入化境,你可别惹他。”
陈默刚要点头,雷虎突然将重锤砸向场边的一块巨石!巨石应声而碎,碎石飞溅中,竟有一块擦着陈默的脸颊飞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眼瞎吗?”雷虎瞥了陈默一眼,冷笑道,“哪里来的杂役?滚去扫茅房!”
陈默攥紧拳头,正要反驳,雷云己挡在他身前:“雷虎,他是宗主新收的弟子,你莫要胡闹。”
“宗主弟子?”雷虎嗤笑,“我看是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野种!连基本的雷纹都引不动,也配住听雷崖?”
陈默深吸一口气,运转九阳之气。他发现,经过雷火淬体后,他对雷意的感知敏锐了许多——雷虎的重锤上,雷纹正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形成一个微小的“破绽”!
“雷师兄,”陈默突然开口,“你这雷纹,似乎有些问题。”
雷虎一怔:“你说什么?”
陈默指着他的重锤:“您引动的雷纹,是‘震天雷诀’的第七式‘裂石雷’,但最后收势时,雷纹的走向偏了半寸。”他模仿着雷虎的动作,“这样会导致雷劲分散,威力大减。”
雷虎脸色骤变。他的“裂石雷”是宗主亲自指点的,连雷云都不知道其中的细节,眼前这小子竟一眼看穿!
“你……你怎么知道?”雷虎厉声喝问。
陈默笑而不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九阳之气与雷纹产生了某种共鸣,雷虎的雷劲轨迹在他眼中清晰可见,如同刻在视网膜上的纹路。
“够了!”雷云打断了两人的争执,“陈默刚入门,莫要和他计较。”他拉着陈默离开演武场,“走,我带你去看雷纹碑。”
雷纹碑位于听雷崖最高处,是一块十丈高的玄铁碑,碑身刻满了历代天云宗祖师的雷法心得。陈默刚走到碑前,便被碑身的雷纹吸引——那些雷纹竟与他体内的九阳之气产生了共鸣,仿佛在召唤他!
“这是‘雷音碑’。”雷云解释道,“只有与雷法有缘的人才能看到上面的字。你试试。”
陈默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碑身。刹那间,无数信息涌入脑海——
“雷者,天地之怒也。引雷入体,需以阳魄为引,以阴柔为媒……”
“九阳之气,乃天地至刚之力,与雷法结合,可成‘九霄神雷’……”
“玄忧子,吾友也。百年前,他曾在此留下《九针引雷诀》,望后世有缘人得之……”
陈默猛地睁大眼睛!最后一句,竟提到了玄忧子!
“怎么了?”雷云察觉到他的异样。
陈默指着碑身:“这里……提到了玄忧子!”
雷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碑面上果然浮现出一行小字:“玄忧子,青阳人氏,精通医道与雷法,曾以九针引动九霄神雷,救吾于血煞门之手。留《九针引雷诀》于天云宗,望有缘人习之,莫使雷法断绝。”
“原来玄忧子与天云宗有旧!”陈默激动道,“那《九针引雷诀》……”
“应该就在雷音殿的藏经阁里。”雷云点头,“等我带你去求宗主,拿到秘籍后,你便可以正式修炼雷法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雷音碑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陈默望着碑上的字迹,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他不仅要为自己变强,更要完成玄忧子的遗愿,让九针引雷诀重现世间!
而在他们脚下,听雷崖的石缝中,一株墨绿的藤蔓正缓缓蠕动。藤蔓上开着血红色的小花,每朵花芯都嵌着一枚墨绿色的虫卵——那是泣婴圣教的“噬魂蛊”,正悄悄朝着天云宗的核心区域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