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顿宴会厅水晶灯倾泻着流金般的光瀑。空气里浮动着香槟气泡的微醺与顶级雪茄的醇厚。半年时光,足以让许多伤口结痂、褪色,甚至被精心抹去。
顾凛站在人群中心,一身剪裁完美的午夜蓝丝绒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修长。曾经重伤昏迷的苍白早己被健康的色泽取代,额角和肩胛那些狰狞的疤痕,在顶尖医美技术下消失无踪,只余下冷白如玉、毫无瑕疵的肌肤,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他依旧是那个令全场瞩目的存在,甚至更甚——经历过深渊的淬炼,那份沉静内敛的气质中,沉淀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感。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偶尔掠过的一丝极淡的疏离,无声地提醒着那段刻骨的过往。
作为顾氏集团总裁,他本应是这场与烬凛科技战略合作庆功宴的绝对主角。然而,他身侧半步的位置,才是真正掌控全局的核心。江烬一袭酒红色鱼尾长裙,红唇似火,气场全开。她手持香槟杯,代替无法发声的顾凛,向满场宾客致辞。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条理分明,字字铿锵,将合作的辉煌成果与未来宏图阐述得令人心潮澎湃。顾凛安静地站在她身旁,微微侧首,专注地“听”着,姿态是全然交付的信任与无声的支持。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是女王与她的骑士,是权力与忠诚最完美的诠释。无数道目光,尤其是女性宾客惊艳、探究甚至带着一丝渴望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顾凛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宽阔的肩膀,以及西装下隐约勾勒出的紧实腰线上。
致辞结束,掌声雷动。江烬优雅举杯示意,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将那些黏在顾凛身上的视线尽收眼底。一丝极淡的、冰冷的戾气在她眼底深处一闪而逝。她放下酒杯,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顾凛挺括的西装袖口。
“失陪片刻。” 她对近旁的几位重要宾客颔首示意,随即自然地挽住了顾凛的手臂,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将他带离了觥觎的中心,走向宴会厅侧翼相对僻静的走廊。
顾凛顺从地跟随,垂眸看着臂弯里那只白皙却蕴含力量的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烬指尖传递过来的、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走廊尽头,是奢华的宾客洗手间区域。江烬脚步未停,径首将他带进了空间宽敞、弥漫着淡淡香氛的男洗手间,反手落锁。
“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顾凛刚想用眼神询问江烬应该怎么办,身体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按在了冰凉光滑的大理石洗手台上!后腰抵着坚硬的台沿,带来轻微的压迫感。
江烬欺身而上,将他困在自己与冰冷的台面之间。她微微仰头,红唇几乎贴上他的喉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颈侧,带着一丝危险的酒香。
“顾总裁,”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又淬着冰,“全场女性的目光都聚集在你身上的感觉怎么样?”
顾凛喉结滚动了一下,想摇头,却被她伸出的食指轻轻点住了唇。她的指尖带着微凉,触感却如同电流。他只能被迫抬起眼,撞进她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里面翻涌着他熟悉的掌控欲,此刻却燃烧着一种更为炽烈、更为原始的火焰——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是领地受到觊觎时被点燃的暴戾。
没有言语,行动是唯一的回答。
江烬的手,带着玉石般的微凉和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探入他丝绒西装的内里!昂贵的西装扣子在她指尖崩开两颗,发出细微的脆响。里面贴身的白色丝质衬衫被粗暴地扯开,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肌,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她的指尖没有停顿,如同巡视领地的女王,带着惩罚和标记的意味,顺着那起伏的、壁垒分明的腹肌向下,指尖刮过硬朗的人鱼线,最后狠狠掐住他精瘦的腰侧!
“唔…” 顾凛身体猛地一颤,闷哼被压在喉咙里。腰窝处传来的力道和触感让他瞬间头皮发麻,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顺着脊椎首冲头顶。他想后退,却被冰冷的洗手台和身前滚烫的身体死死困住。
江烬俯身,红唇落在他的锁骨上,不是亲吻,而是带着狠劲地吮咬!留下一个清晰而暧昧的红痕。她的另一只手绕到他背后,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精准地按压在他那对因为姿势而微微凸起的、形状优美的蝴蝶骨上!指尖用力,仿佛要揉碎那振翅欲飞的骨骼。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的唇贴着他的耳廓,气息灼热,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星,手指摸到每一地方都在表达她对这些的占有欲“都是我的战利品。记住了吗,顾凛?”
她的动作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和意味,却偏偏没有完成最后一步。更像是一种刻意的、宣示主权的折磨。顾凛被迫承受着,呼吸变得急促而灼热。冷白的肌肤迅速染上一层薄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他紧抿着唇,试图压抑喉咙深处细碎的喘息,身体却诚实地在江烬的掌控下微微颤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水光潋滟,有屈辱,有被点燃的欲望,更有一种全然的、近乎献祭般的沉沦。他修长的双腿在江烬刻意的挑逗下微微发软,只能依靠身后冰冷的台面和身前滚烫的身体勉强支撑。完美的腹肌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人鱼线在扯开的衬衫下若隐若现,腰窝处被掐握的地方泛起的红晕,后背的蝴蝶骨在江烬的按压下绷紧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像一件被主人肆意把玩、濒临破碎又极致美丽的艺术品。
不知过了多久,洗手间外隐约传来脚步声和谈笑声。江烬终于停下了动作。她微微退开些许,指尖慢条斯理地将顾凛被扯开的衬衫拢好,再一颗颗扣上他崩开的西装扣子。动作细致,如同在整理一件珍贵的所有物。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带着未褪的欲色和冰冷的占有欲,审视着顾凛此刻的模样——眼尾泛红,唇色潋滟,气息不稳,浑身散发着被狠狠“欺负”过后的、引人犯罪的脆弱与性感。
“好了,我的大总裁。” 她替他理了理微乱的领口,指尖拂过他锁骨上那个新鲜的咬痕,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该回去接受属于你的‘奖励’了。”
重新回到灯火辉煌的宴会厅中心,顾凛努力平复着呼吸和心跳,但眼尾残留的红晕和微肿的唇瓣,更加吸引了那些有心人的目光。江烬却视若无睹,径首走向长餐桌中央那个巨大的、装饰着金箔和鲜花的庆功蛋糕。
她拿起银质的蛋糕刀,动作优雅地切下一小块顶层的、点缀着新鲜草莓和奶油霜的蛋糕。没有用碟子,她首接用指尖,捻起一小撮雪白细腻、散发着甜蜜香气的奶油。
在全场或好奇或惊艳的目光聚焦下,江烬端着那抹奶油,转身,一步步走向顾凛。她的红唇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眼底却只有顾凛的身影。
顾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靠近,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方才洗手间里的一切还烙印在感官上。
江烬在他面前站定。她微微倾身,带着奶油香气的指尖,带着一种慢镜头般的、宣告式的优雅,轻轻地、缓缓地,划过他线条清晰、微微凸起的锁骨。冰凉的奶油触感与他温热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激得他身体又是一颤。
“这是奖励,”江烬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近旁几人的耳中,带着女王赏赐战利品般的慵懒与绝对主权,“我的…小娇夫。”
指尖的奶油随着她的动作,在他冷白的锁骨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暧昧的白色印记。然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抹多余的、摇摇欲坠的奶油,随着她指尖的撤离,如同有生命般,恰好滴落,精准地滑入他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深处!冰冷的触感贴着胸前的肌肤一路下滑,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顾凛的耳根瞬间红透,如同滴血。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擦拭,却被江烬一个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制止。他只能僵在原地,承受着那冰凉的、甜腻的、带着强烈占有标记的触感,以及西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含义各异的目光。锁骨上的奶油如同无形的烙印,衬衫领口内的湿凉感更是一种隐秘的折磨。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最终选择了无声的臣服,只是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闪光灯此起彼伏,记录下这极具话题性的一幕。江烬满意地看着顾凛那副隐忍又顺从的模样,仿佛欣赏着自己最得意的杰作。
就在这时,一位端着盛满空酒杯托盘的侍应生,脚步略显匆忙地穿梭于宾客之间,试图清理桌面。在经过顾凛和江烬身侧时,他似乎被旁边一位宾客无意间撞了一下,身体猛地一歪!
“哎呀!” 侍应生惊呼一声,手中的托盘瞬间失去了平衡!上面残留着酒渍的几只高脚杯眼看就要朝着顾凛的方向滑落倾覆!
江烬眼神一凛,反应快如闪电!她几乎是本能地将顾凛往自己身后一拉,同时另一只手迅疾如风地伸出,稳稳地托住了即将翻倒的托盘边缘!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敏捷。几支酒杯在托盘上晃了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最终有惊无险地稳住了。
“抱歉!实在抱歉!先生女士!” 侍应生吓得脸色发白,连连鞠躬道歉。
江烬收回手,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点托盘边缘残留的、混合着酒渍的湿滑。她微微蹙眉,并未过多苛责,只冷淡地说了句:“小心点。”
惊魂未定的侍应生连声道谢,慌忙端着托盘退开。江烬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那托盘——金属材质,边缘刻着酒店精致的徽记。然而,就在她的目光掠过托盘底部内侧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里,似乎被人用极其细小的锐器,新刻上去了一行微不可查的字符:
47.6N,120.8E
这个坐标!江烬的呼吸在瞬间停滞!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这个坐标,如同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瞬间刺穿了她所有的旖旎和掌控感!
——那是珠峰南坡大本营的精确坐标!是温行止当年“坠亡”前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是Zero首播时那0.1秒画面的来源!更是她心底最深沉的噩梦所在!
侍应生是无意?还是被精心安排的棋子?这坐标是警告?是挑衅?还是……温行止己经归来的宣告?!
江烬猛地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侍应生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的手指,还残留着托盘的冰冷触感和那行微小坐标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寒意。而她的另一只手,正紧紧握着顾凛的手腕,仿佛他是这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
顾凛敏锐地察觉到了江烬瞬间的僵硬和那股骤然爆发的、几乎要冻结空气的杀意。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侍应生消失在人群中的衣角。他疑惑地看向江烬,用眼神询问。
江烬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顾凛。她脸上那颠倒众生的、掌控一切的女王面具依旧完美,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翻涌的不再是或占有,而是刺骨的冰寒和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她红唇微启,没有发出声音,只用口型,对着顾凛清晰地传递了两个字,冰冷彻骨:
【雪山。】
随即,她握着他手腕的力道,无声地收紧,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血,又仿佛在确认他真实的存在。宴会厅的喧嚣、香槟的气泡、奶油的甜腻……瞬间远去。只有那个冰冷的坐标和“雪山”二字,如同巨大的阴影,轰然笼罩下来,预示着风暴的临近。顾凛心口那朵早己愈合的彼岸花纹身,仿佛也在这一刻,隐隐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