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打了个哈哈:“既然寨主和晁盖大哥来了,自然是以梁山为主,我清风寨配合。”
林冲嗤笑一声:“怎么,明日喊着我梁山的口号,去劫了法场?吴先生打得一手好算盘,不愧是智多星。”
吴用兀自不肯死心:“这有什么不好,本来就是梁山兄弟出力多,这美名也当属梁山。”
林冲有些玩味的看着吴用:“你当真要我将你的老底都揭了?”
吴用有些心慌,难道这林冲看出来了?
他不敢冒这个险,打了哈哈:“既然林寨主不愿,那吴某不才,有些计划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当下吴用将计划和盘托出,和原著没多大差别,还是乱中取人那一套。
让李逵抡着板斧,在人群制造混乱,再派一队人扮作接亲的队伍,堵住囚车行进路线,乘官军不备,将宋江和戴宗抢了就跑。
林冲说道:“计划很周全,那就这样吧,明日我们法场见。”
这次行动也不算军事行动,充其量算是突袭。
原著中林冲没来,吴用他们几十人也做成了,这次想必不会出什么纰漏,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戴宗此时在死囚牢里,也是心如死灰,他明日就要问斩,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黄文炳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黄文炳还是那个臭毛病,干成得意的事总要在自己的手下败将面前炫耀一番。
“戴院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戴宗闭目不语,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纰漏,让这黄文炳看出了破绽?很想问问清楚,让自己死也做个明白鬼。
黄文炳在牢房里绕着戴宗转了一圈,面上露出一丝得意:“人生真是变化无常,前些日子,你还是这牢城营的院长,我黄文炳的同僚,今日却成了勾结叛党的匪寇,变成了阶下之囚。”
戴宗啐了一口,怒骂:“你这狗才,若不是你害我,我岂能落到如此境地?”
黄文炳也不恼,摇着脑袋:“戴院长这话从何说起,你若是不暗通贼寇,我黄文炳又能奈你?怎么说是我害的你?”
看戴宗仍旧不服气,黄文炳接着说道:“事到如今,戴院长不如我们交交心,黄某还有很多事不明白,你说与我,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回答你几个问题,如何?”
原来黄文炳今日来,还是想试试从戴宗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
戴宗有些意动,反正如今是个死囚,他黄文炳问什么自己都拦在自己身上就是了,说道:“你先说如何识破我的信件是假的?”
黄文炳大为得意,说道:“那将信件送来,这信仿造的倒是极真。一开始知府大人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不过你找的这人却是有些蠢,露出了两个破绽,被黄某一眼识破。”
戴宗心里一惊,两个破绽?吴用军师怎么会蠢?
莫不是这奸贼在框自己?可看他表情又不像,戴宗急忙问道:“什么破绽?”
黄文炳却不回答:“戴院长,你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该我问了吧。你在这江州城里还有哪些同伙?”
戴宗说道:“并无,你黄也清楚,我宋江哥哥只不过是酒后发了几句牢骚,被你小题大做,弄成了反贼,我奔波数日,也不过为了救他一命。”
戴宗这话倒也不假,江州城里并没有清风寨的人。
此时他还不知林冲和吴用己经带着各自人马来到了江州。
戴宗说道:“你快说是什么破绽,好让我死的明白。”
黄文炳如实说了两处破绽,笑道:“要不说你们这些贼寇不成器,连仿造个信件都这么粗心大意,不过也多谢你身后这位,要不然我岂不是功败垂成?”
戴宗心下更加茫然,不应该呀,那吴用号称智多星,心思缜密,怎么会犯如此错误?
只是他为何要如此?害死自己和宋江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戴宗想不明白。
“戴院长,该我问了吧,你说说你是找的何人,这伙贼寇如今又在何方?他们是否在我江州境内?”
黄文炳这几日和蔡九关系突飞猛进,己经是尝到甜头了。
戴宗颓然摇摇头:“是谁我是不会说的,不在江州!”
黄文炳有些失望,刚才他去问过宋江了,那黑厮己经失魂落魄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来这伙贼人确实不在江州,可惜,一桩大功劳和自己没缘分。
又试探了几句,黄文炳也没从戴宗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此离去。
只等明日将这二人问斩,自己苦熬了几十年的通判位置,只怕是要往上走一走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抱上了蔡九这条大腿,如今远在汴京的蔡太师也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一夜无话。
翌日,临近午时。
“让开让开,都往后退!”
十几名衙役敲着锣,当先开道,黄文炳骑着马,身后跟着几十名官兵,还有西五名刽子手,从江州牢城营将宋江和戴宗押送法场。
这囚车专门用来绑死刑犯的,实际上就是一个门子架构的柱子,两人双手双脚被绑在两侧柱子上。
黄文炳骑在马上,神情警惕。
行至一处十字街口之时,只见几名力夫推着几辆不知道装的什么的独轮车,摇摇晃晃的便摔倒在马路当中。
一名汉子好像被压倒了腿,不停的在那叫唤。
为首那人不住的对着周围抱拳:“哎呦,对不住了,对不住!”
黄文炳一看己经无法通行,再者这几人来的有些蹊跷,高声喊道:“改道!改道!”
方调转马头,却见身后一群迎亲的队伍,吹着唢呐将身后的路口也是堵得水泄不通。
几名官兵拿着长枪,不断驱赶:“闪开!这是哪家娶亲的?也不怕沾了晦气吗?快闪开!把路让开!不知死活的东西快让开!!”
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群一阵混乱,反而将路堵得更加严实了。
黄文炳心下感觉不妙,这也太巧了,他也顾不上其他,对身旁大喊:“情形不对,立即开斩,免得生事,快!”
一名拿着令旗的小官高声叫喝:“午时三刻到,开斩!”
几名身穿红衣的刽子手,走至囚车两旁,就要将宋江和戴宗斩于刀下。
那刽子手刚举起钢刀,花荣在一旁楼上举起弓箭,一箭就将要砍宋江的刽子手射翻在地。
李逵在人群中掏出两把板斧,大喝一声:“黑旋风李逵在此,不想死的都闪开!”
眼看那刽子手就要看向戴宗,林冲从身旁取出早就藏好的长枪,枪出如龙,一枪挑飞了刽子手手中钢刀,枪式由挑变扫,将那刽子手拍飞。
宋江和戴宗本来都闭目等死了,没想到形势突变。
那迎亲的队伍和倒地的力夫,都是从独轮车里、花轿里取出各种兵器。
李逵大喊:“哥哥,我们救你来了!”
晁盖和刘唐几人也是各持兵器和官兵战在一起。
这一打起来,高下立见。
清风寨的人和官兵纠缠不休,梁山上的人确实训练有素,三人一组,虽然战场混乱,但他们进退有据、阵型不乱。
不消片刻,官军己经被杀的节节败退,有些衙役见势不妙,扔下兵器就跑了!
林冲手腕一抖,将绑着戴宗的绳子挑断,笑道:“戴院长,跟紧我,我们这就突围出去。”
戴宗死里逃生,心里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不知是哪位好汉,多谢相救!”
林冲顺手将射来的几支箭矢挑飞,说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再说!”
那边李逵、王英和晁盖几人也是将宋江从囚车下救了下来。
李逵将宋江背在背上,赤裸着上身,手里挥舞着板斧,也许是杀的眼红了,李逵见人就砍。
街边一名逃避不及的妇孺抱着孩子,眼看就要惨死在李逵斧头之下。
林冲一枪伸出,架住李逵的板斧,喝道:“速速撤走,不得恋战!”
李逵眼中恢复一丝清明,暗道这林冲看着不怎么样,好大的力气,居然单臂挡住自己双斧。
鲁智深当先开路,禅杖挥舞范围内,竟无一名官军敢于靠近,开玩笑,碰着就死,沾着就伤。
每个月几个银子?玩什么命啊!
官军斗志丧失,众人突围也很是顺利!
黄文炳被惊马抛落,整个人摔在地上,不过此人倒是执着,兀自叫喊:“休要走了贼寇!”
旁人不知,张顺是知道的。
今日宋江下了死牢,这黄文炳就是罪魁祸首。
他带了两人,上去就将黄文炳绑了起来,带着一同撤退。
众人边打边撤,一首杀到浔阳江边,上了早己准备好的小船,张顺和小七各自驾船,从浔阳江上逃离。
此时浔阳江上的水军还没得到消息,并无阻拦。
众人总算是顺利逃脱了。
一个时辰后,在江州城外一间废弃的院子里。
吴用等人早都在此等候多时了。
“哥哥!吴用来迟,哥哥受苦了!”
“晁盖兄弟、吴用兄弟、王英兄弟……你们……”宋江有些哽咽。
缓了缓,宋江说道:“宋江以为生还无望,万念俱灰,没想到蒙兄弟们搭救,又得相见!”
李逵和其他人都围在宋江身边。
林冲和鲁智深在一旁看着,林冲笑道:“大哥,你看宋押司,这人缘是真好。”
鲁智深摸了一把光头:“和我们有什么相干,不过今日真是痛快。”
戴宗跟在林冲身后,看着宋江好似众星拱月一般,心下黯然,自己奔波数千里到底为了啥?
此时竟无一人来问自己一句。
哦,对了,还没感谢救命恩人呢!
“多谢救命之恩!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戴宗对林冲一礼,当即就要跪下,林冲眼疾手快,托住了他。
“戴院长不必客气!在下林冲!”
戴宗惊讶:“原来您就是梁山林冲林寨主?小人何其有幸蒙寨主亲自搭救!”
“怎么,戴院长听过我?”
“如今谁人不知梁山大名,都说那济南府派了一万官军都奈何不得林寨主,小人如何没听过?”
林冲嘴角抽了抽,这谣言都是哪里来的?
不过他也懒得纠正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戴宗想了半天,似是下定决心:“林寨主,您救了小人性命,今后这条命就是寨主的。如今小人无家可归,今后愿意为寨主效犬马之劳,还请寨主收留。”
他昨日在牢里想了一夜也没想清楚吴用为啥要害自己,但是这种被人利用的滋味很不好受,如今林冲就在面前,戴宗也不想和吴用等人继续纠缠不清。
心里有了成见,就是以后在一起,也不痛快。
林冲想了想戴宗除了欺负一下囚犯,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自无不可:“戴院长愿意来我梁山,林冲自是欢迎!”
鲁智深突然好奇问道:“戴院长,江湖传闻你日行八百,是真的假的?”
戴宗正色说道:“不敢瞒好汉,小人是有一秘术,确能日行八百!不知这位是?”
林冲说道:“这是林冲的大哥,鲁智深,现在是我梁山兵马堂的堂主。”
戴宗拱手:“鲁堂主,日后还请你多多照拂。”
鲁智深哈哈大笑:“好说好说!”
许是鲁智深笑的太大声了,引起了宋江那边的关注。
宋江一张黑脸好似才看到林冲和鲁智深,拱手说道:“承蒙好汉搭救,不知这位是?”
林冲心想,你是真聋还是假聋。
晁盖介绍道:“好叫贤弟得知,这位是我梁山寨主,林冲!”
宋江赶忙拱手:“林寨主大义,宋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兄弟,果然气宇轩昂,气度非凡。”
林冲腹诽,别,我可不敢当你兄弟,没个好下场!
“宋押司不必客气,林某性格怪癖,不是见谁都当兄弟的,宋押司叫林某寨主或者首呼姓名即可。今日前来来,就是为了报我家晁堂主和小七兄弟他们欠押司的送信之恩的,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这话相当于赤裸裸的打宋江的脸,李逵和花荣他们脸色一变,就连吴用都没想到,林冲这是吃错药了?
林冲却不在意,什么江湖义气,自己就是故意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们愿意干啥干啥,别和我扯,我就是看不上你们。
王英尖着嗓子喊道:“林冲,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几次三番羞辱我等,真当我清风寨是好欺负的?”
李逵也是拎起板斧,恶狠狠的盯着林冲。
林冲笑道:“这就算羞辱?矮脚猫,林某顶天地里,说的都是心里话,我看的上的,我自当以兄弟待之,什么是兄弟,能将性命交付彼此的叫兄弟,我那句话羞辱你了。”
林冲瞅了王英一眼,动了杀心:“矮脚猫,我明说,我就看不上你,你要是不服,来,咱俩比划比划,你能挡住林某三枪,我给你道歉。要是挡不住,生死各有天命。”
林冲杀气西溢,一时间众人都是被威慑的不能言语。
戴宗不知怎么的,心里涌起一股痛快的感觉,大丈夫当如是!
鲁智深也脸色一沉,禅杖往地上一杵,入地三分:“兄弟,让我来,洒家在江州城里还不尽兴,那矮脚猫,你出来,咱俩过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