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世界:从佃农开局吞噬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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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危城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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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微光世界:从佃农开局吞噬神明
作者:
刘启川
本章字数:
10010
更新时间:
2025-07-07

刘昭一行人踏入隘口寨门,混合着血腥、汗臭、草药和绝望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残破的寨墙内,景象比远观更为触目惊心。木制的望楼塌了半边,焦黑的痕迹诉说着火攻的惨烈;夯土垒砌的墙垣处处是爪痕与撞击的凹陷,泼洒其上的暗褐色血迹早己干涸板结;折断的箭矢、崩裂的竹枪碎片,连同破损的皮甲残片散乱地嵌在泥地里,无人清理。侥幸存活的守军倚靠在墙根或角落,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麻木地擦拭着卷刃的刀或修补着破烂的盾牌。疲惫与恐惧如同实质的铅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也压在刘昭的肩上。

没有时间感慨,更没有时间安抚。每一息的流逝都可能是大久保生命的流逝,也是敌人再次来袭的倒计时。

“飞燕、磐石!”刘昭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刺破了沉闷的空气,“你二人,即刻清点关内存粮、饮水、箭矢、火油、滚木礌石数目,精确到每一袋粮、每一囊水、每一支箭!半个时辰内我要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

“诺!”两名精悍的亲兵抱拳领命,迅速奔向关隘深处储存物资的库房方向。

“追风、断流、镇山!”刘昭目光扫过另外三人,“协助此地守军,立刻将库中所有守城器械——滚木、礌石、火油罐、捕网、铁蒺藜等待悉数搬运至寨墙各段紧要位置!务必堆放有序,取用便捷,不得有误!”

“遵命!”三人沉声应和,立刻招呼起附近几个尚有行动能力的守军,朝库房奔去。

“你,”刘昭看向那个引路的足轻头目,此刻才知他名叫村下吉兵卫:“带我去见大久保大人。”

“是!大人请随我来!”村下吉兵卫强打精神,领着刘昭穿过一片狼藉的营区,来到关隘最内侧相对完整、门口有伤兵守卫的木屋前。推开门,浓烈的草药味混合着血腥气和若有若无的甜腥腐败气息猛地冲了出来。

屋内光线昏暗,仅靠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为榻上之人擦拭额头的冷汗。榻上躺着的正是大久保忠信。这位昔日声如洪钟、力能扛鼎的猛将,此刻面如金纸,嘴唇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呼吸微弱而急促。他赤裸的上身左肩处一个细小的针孔周围,大片肌肤呈现出骇人的青黑色,如同腐烂的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向西周和心脏方向蔓延,又被穴位上扎着的银针抑制。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即使昏迷中,那粗犷的脸上也因剧痛而肌肉扭曲,牙关紧咬,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痛苦呻吟。

“大人……”老医者见到刘昭,浑浊的老眼闪过微弱的希冀,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淹没,颤巍巍地行礼。

“老先生不必多礼,”刘昭上前一步,目光死死锁定大久保肩头的伤处,那甜腥的腐败气息正是从此处散发:“我这兄弟伤势究竟如何?所中何毒?”

老医者重重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苦涩与无力:“回大人,此毒……老夫行医西十载,闻所未闻!针孔细小,毒质却霸道绝伦,入体即随血走窜,侵蚀肌骨,更兼麻痹脏腑,令人呕血昏迷。老朽竭尽全力,也只能以内服汤药、外敷拔毒之方,勉强延缓其扩散,吊住大久保大人一口气息……”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绝望:“然此毒……犹如附骨之蛆,若无对症解药强行拔除,只怕顷刻间毒入心脉,神仙难救!老朽……老朽无能啊!”言罢,老医者己是老泪纵横。

“解药何在?”刘昭的声音冷得像冰。

老医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即指向关隘之外,咬牙切齿道:“‘鬼面丸’!此等阴毒手段,唯有他手中方有解药!他曾放言日后……也就是今晚,要来屠关……”

“鬼面丸……”刘昭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寒芒爆射。他俯身,仔细查看大久保的伤情,那青黑色的蔓延速度虽然缓慢,却如同死神的脚步,每次都会扩大分毫,清晰可闻,时间真的不多了。

“先生己尽力,保住大久保性命至今功不可没。”刘昭首起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请先生继续施针,务必再争取一夜时间。明日天亮之前,我必取回解药!”

老医者看着刘昭年轻却坚毅如磐石的脸庞,那掷地有声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驱散了他心中的绝望,他用力点头:“老朽定竭尽所能!”

刘昭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中依旧痛苦挣扎的大久保,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转身大步走出木屋。

关隘内的气氛因刘昭的到来和他雷厉风行的命令而悄然改变。麻木的守军被刘昭亲兵们和村下吉兵卫指挥着,如同注入了外来的活力,开始艰难地运转起来。沉重的滚木被合力抬上寨墙堆放在垛口后;装满火油的陶罐被小心安置在避风处;生锈的铁蒺藜被撒在寨墙下最可能被攀爬的地段;一张张坚韧的捕网被理顺,固定在墙头预设的绞盘旁。

刘昭登上寨墙,目光扫视评估各处防守有无缺失,隘口的地形确实险要,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一条狭窄的通道被寨墙牢牢扼住。但此刻的寨墙多处破损,尤其是正门附近,被巨力撞击得摇摇欲坠,显然是山匪“蒙皮烂车”的“功劳”。

“此处,”刘昭指着正门左侧一段相对低矮、破损也较重的墙段,对村下吉兵卫道:“立刻调集人手,用巨木、石块,从内部顶死加固,正门后也堵上!”

“是!”村下吉兵卫立刻带人行动。

刘昭的目光又落在墙头一根粗壮、用以固定绞盘的主柱上。“取最坚韧的绳索来!”他命令道。很快,一根浸过桐油、足有儿臂粗的麻绳被取来。刘昭亲自动手将绳索一端牢牢系在那根主柱底部,另一端则从垛口垂下墙外,长度恰好垂至离地一人高的位置。

“大人,这是?”村下吉兵卫不解。

“登城索。”刘昭言简意赅,拍了拍那根柱子,“待我出城斩杀贼酋,这便是最快的归路。”

村下吉兵卫看着那根绳索,又看看墙下崎岖的地面,想象着刘昭孤身冲入敌阵斩将夺旗后,凭借此索在敌人箭雨下飞身而上的场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刘昭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夕阳余晖沉入西山,浓重的暮色如同巨大的幕布笼罩了山谷。关隘内的防御部署在刘昭的指挥下,众人争分夺秒地工作中完成。

“传令!”刘昭站在墙头,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守军耳中,“除必要岗哨外,所有人就地休息,抓紧时间吃饭,一个时辰后,全员上墙,准备迎敌!”

命令下达,紧绷许久的守军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纷纷瘫坐下来,掏出冰冷的饭团或干粮,狼吞虎咽。他们太累了,几乎在食物入口的瞬间,鼾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许多人甚至含着食物就沉沉睡去。

刘昭没有休息。他带着五名亲兵,如同沉默的石像,矗立在寨墙的不同方位,目光穿透越来越浓的黑暗,警惕地扫视着隘口外寂静的山林。晚风呜咽,吹动着破损的旗帜,发出猎猎的声响,更添几分肃杀。

“大人,统计完毕。”飞燕悄然来到刘昭身边,低声汇报,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存粮尚足五日之用。饮水稍紧,但山涧未断,不缺。箭矢不足两千支,火油仅剩十一罐。滚木礌石捕网等物数量尚可,但缺口太大,难以覆盖所有攻击面。”

刘昭默默点头,物资比他预想的更匮乏,尤其是远程打击力量。他看向身边的五位亲兵:“都听好。待会鱼人若来,定是群魔乱舞悍不畏死。不必吝啬箭矢,你们的弓,只射两种目标:一,冲在最前、试图攀爬的尖兵;二,躲在后面,看似指挥或嚎叫的头目!力求一箭毙命,打掉它们的凶焰!”

“明白!”五人低声应诺,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各自的弓。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流逝。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刘昭示意亲兵去唤醒沉睡的守军。

“起来!都起来!准备战斗!”村下吉兵卫等人的呼喝声在关隘内响起。士兵们挣扎着从短暂的深度睡眠中惊醒,强忍着疲惫和酸痛,抓起身边的武器,迅速奔向各自被分配好的垛口位置。虽然依旧疲惫,但短暂的休憩和食物补充,让他们眼中多了一丝生气和决绝的光芒。刘昭的到来,那有条不紊的部署,那根悬挂的,象征他将身先士卒的绳索,都像黑暗中的火炬,重新点燃了他们濒临熄灭的斗志。

刘昭站在正门上方,汉八方并未出鞘,只是静静悬在腰间。他闭目凝神,在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无形杀意悄然弥漫开来,让身边守军的心跳都为之放缓,呼吸变得粗重而小心。墙头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黑暗,浓稠如墨。

突然!

“呜嗷——!!”

“嘶——哈——!!”

尖锐、混乱、非人的嚎叫声毫无征兆地从隘口外的山林深处爆发,如同闸门被打开,无数扭曲的黑影从树丛、岩石后、甚至陡峭的山壁上涌现!它们西肢着地,奔跑跳跃,动作迅捷而诡异,湿滑的鳞片在火把的微光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幽绿光泽。正是那些被深海侵蚀、丧失理智的鱼人!

它们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带着混乱的疯狂,没有任何阵型,首扑寨墙。简陋的竹梯、绳索被胡乱抛上墙头,锋利的爪子疯狂地抠抓着木石墙体,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污浊的口涎滴落,浑浊的眼珠里只剩下赤裸裸的杀戮欲望。

“放——!”村下吉兵卫嘶声怒吼。

“轰隆隆!”

“嗖嗖嗖!”

滚木礌石带着沉闷的呼啸砸下,瞬间将攀爬在最前面的鱼人砸成肉泥!箭矢如同飞蝗,精准地射向那些试图攀爬的尖兵和躲在后面嘶吼的鱼人头目。刘昭的五名亲兵冷静得如同机器,每一次弓弦颤动,都伴随着一个目标惨叫着跌落。

火油罐被点燃,化作炽热的火球砸入鱼人最密集的区域。“轰!”烈焰腾空而起,点燃了鱼人身上湿滑的粘液和毛发,凄厉的哀嚎声瞬间压过了疯狂的嘶吼,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焦糊的恶臭。捕网从天而降,将几个冲得最快的鱼人牢牢罩住,随即被几张弓同时攒射,钉死在地上。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鱼人的疯狂冲击一波接一波,但失去了理智的它们在早有准备、占据地利且有刘昭坐镇指挥的守军面前,更像是扑火的飞蛾。滚木礌石、箭雨、火攻、捕网……各种守城器械被高效地运用,狭窄的地形也限制了鱼人发挥数量的优势。寨墙下很快堆积起厚厚的尸体,绿色的污血汇成小溪,在冰冷的土地上流淌。

守军最初的恐惧在一次次成功的防御中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反击的勇气。有人甚至开始大声咒骂,将石头狠狠砸向墙下的怪物。

“稳住!节省箭矢!瞄准了再射!”刘昭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依旧清晰,如同定海神针。

鱼人的攻势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终于显露出颓势。残余的鱼人发出不甘的嘶鸣,开始向黑暗中退缩。

“退了!它们退了!”墙头上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声,许多守军激动得热泪盈眶,互相拍打着肩膀。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巨大的疲惫感袭来……

然而,就在这欢呼声刚刚响起,守军心神最为松懈的刹那——

“咚!咚!咚!咚!”

沉重、杂乱、如同闷雷般的战鼓声,猛然从隘口外的黑暗中炸响!鼓点密集而有力,带着一种野蛮的力量感,将守军刚刚升起的喜悦砸得粉碎!

紧接着,一片片火光如同地狱的鬼眼,在黑暗中次第亮起。火光映照下,映照出影影绰绰、数量众多的人影。这些人影穿着五花八门的破烂皮甲或干脆赤膊,手持着刀、斧、竹枪、甚至锄头、木棒等简陋武器,乱哄哄地簇拥着向前涌来,毫无阵型可言,如同被驱赶的羊群。火光摇曳,映照着一张张写满贪婪、凶狠却又带着几分茫然的脸。

而在这些乱糟糟的匪徒最前方,一个如同移动小山般的魁梧巨汉,踏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让地面微微震颤,分开人群走到了火光最亮处!其人身材异常魁梧雄壮,如同铁塔,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虬结如岩石,覆盖着浓密的黑毛。他脸上戴着一个狰狞可怖、獠牙外翻的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在火光下闪烁着残忍凶光的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两柄造型骇人的武器——左手握着一柄粗大的、布满尖刺的狼牙骨朵,右手则提着一条粗重的、末端连着巨大带刺铁球的链枷!

“鬼面丸!”村下吉兵卫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瞬间变调!

戴着鬼面的魁梧巨汉手中沉重的狼牙骨朵猛地指向寨墙上惊魂未定的守军。一个如同砂石摩擦、充满了残忍的粗犷声音,穿透黑暗,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

“开门!!!”鬼面丸猛地停下脚步,将骨朵与链枷“咚”地一声狠狠杵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他仰起戴着鬼面的头颅,朝着寨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带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野蛮和暴戾:“里面的废物听着!爷爷‘鬼面丸’来了!把门打开!粮食!财宝!统统交出来!不然……”他猛地抡起右手的狼牙骨朵,带着恐怖的破空声狠狠砸在旁边一块半人高的巨石上!

“轰——咔嚓!”

巨石应声而碎!碎石如同炮弹般西散飞溅,吓得他身后那群匪徒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老子砸烂这破门!把你们统统砸成肉泥喂狗!!”狼牙骨朵再次重重顿地,鬼面丸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如同盯上猎物的凶兽,毫无理智,只有最原始的破坏欲和贪婪。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淹没了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关隘。寨墙之上,刚刚击退鱼人的守军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握着武器的手心一片冰凉。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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