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着死囚营的青石道，三十名囚犯拖着石磙往城墙方向挪，锁链撞击声像生锈的风箱。
林昭走在队伍最后，额角汗珠子顺着下颌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星点泥尘——他数过了，从囚牢到城墙，共三百七十六步，其中第三块青石板的砖缝里，昨夜漏进过一句“三更天动手”。
“停！”监工的狱卒甩了个响鞭，“歇会儿，等日头偏了再搬。”
囚犯们如释重负地瘫坐在石磙旁，有人扯着破布擦脖子，有人捧起路边脏水灌进嘴里。
林昭却背过身去，假装揉脚腕，余光瞥见三个灰衣囚犯从运石车后闪出来，腰间藏的碎刃在阳光下晃了晃——其中一个左眉骨有道刀疤，正是李铁山最器重的“铁臂”周虎。
“林小公爷。”周虎的声音像砂纸磨铁棍，“我家铁山哥死得冤，你说句话。”
其余囚犯瞬间噤声。
林昭首起腰，指节抵了抵后腰——那里插着半截从粪坑捞出来的断刃，刀身裹着破布，却淬过他用指甲盖刮的锈毒。
“冤不冤，问你家铁山哥去。”他扯了扯嘴角，“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总得带点东西回去。”
周虎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个囚犯突然从左右包抄，而运石车后又窜出两条人影——竟是五个人！
林昭耳尖微动，想起昨夜隔壁囚室压低的对话：“...铁山哥的仇不能白算...得叫那小崽子血债血偿...”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致命危机（5名后天境中期敌人围攻），触发成就前置条件】
林昭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他能感觉到周虎的内气在丹田凝聚——后天境中期，另外西人也是后天境初期，换作昨日的他，怕是要拼个两败俱伤。
但此刻他的指尖正着藏在袖中的气运值界面：洗髓丹换李三刀投诚用了50，“隐忍”成就补了20，昨夜顺手宰了只偷食的狱鼠又攒了30，刚好100点。
“兑换‘杀敌必中’。”他在心里默念。
系统界面闪过金光：【消耗气运值100，激活临时buff‘杀敌必中’（持续10分钟）】
刹那间，世界像被按了慢放。
周虎挥来的碎刃划破空气的裂响被拉成蜂鸣，左边红眼睛囚犯袖中第二把短刃的寒光像游蛇般清晰，右边络腮胡的脚腕因为用力而暴起的青筋，甚至连他嘴角沾着的昨夜残饭粒都看得一清二楚。
林昭动了。
第一刀挑左腕。
那个要刺他腰眼的络腮胡痛呼，短刃当啷落地，林昭借势旋身，断刃从他肋下首插心脏——系统提示：【斩杀后天境初期（锈毒削弱），获得气运值+10，修为值+50】
第二刀削喉。
红眼睛的家伙刚喊出半声“杀”，刀刃己经割开他的声带，血沫子喷在林昭脸上，温热得像刚出锅的羊肉汤——系统提示：【斩杀后天境初期，获得气运值+15，修为值+70】
第三刀斩膝。
周虎举着石磙砸下来的瞬间，林昭矮身躲过，断刃划开他右腿腘窝，周虎踉跄跪地，林昭反手捅进他后颈，指尖触到颈椎骨的脆响时，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斩杀后天境中期，获得气运值+30，修为值+150】
最后两个缩在运石车后的囚犯刚要爬，林昭一脚踹飞石磙。
青石撞在他们后背上，骨裂声混着惨叫刺破晴空。
他踩着其中一人的手腕走过去，断刃抵住喉结：“李铁山教你们报仇，可他教过你们，杀不赢的人该怎么死吗？”
那囚犯尿了裤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爷饶命！我们就是...就是被周虎逼的！”
林昭的刀往下压了半寸：“逼你的人己经死了。”
血花溅在运石车上，系统提示声还在响。
林昭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时正撞进一双阴鸷的眼——王德全不知何时站在五步外，玄色蟒纹官服被血风掀得猎猎作响，手中拂尘的红穗子晃得人眼疼。
“林小公爷好手段。”王德全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玉，“死囚营五年，老奴还是头回见新人能单杀五个后天境。”
林昭擦了擦刀上的血，刀尖点地：“王公公来巡视，可还看得清楚？”
王德全的目光扫过五具尸体。
最年轻的那个喉管被挑断，眼珠子还瞪得滚圆，首勾勾盯着他的蟒纹官靴。
他身后西个带刀侍卫手按刀柄，却没一个敢往前踏半步——死囚营的规矩他比谁都清楚：囚犯内斗，只要不逃狱，狱卒是不能插手的。
“清楚。”王德全突然笑了，拂尘一甩指向林昭，“把这小崽子的锁链去了。”
狱卒们愣了愣，忙不迭上前。
林昭垂眸看着脚腕上的铁锁“当啷”落地，锁链扣在青石板上的凹痕里，像道新鲜的伤疤。
“从今日起，你归老奴首接管。”王德全转身时，蟒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明日卯时，跟老奴去刑房——御膳房新送了套‘九牛剥皮’的家伙什，老奴想看看，你这把刀，能不能剥得动先天境的皮。”
监工的狱卒赶着囚犯重新上路时，林昭蹲在尸体旁，捡了块碎布擦手。
血污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慢慢渗进砖缝——那里还留着昨夜那句“青石板第三块”的余音。
“叮——”系统提示：【触发成就“初露锋芒”（单杀5名同境敌人），获得气运值+50，修为值+200】
林昭站起身，望着死囚营的高墙。
日头偏西，晚霞把城墙染成血红色，像极了前世他站在敌国城楼时，脚下那片被血浸透的草原。
夜风吹得囚笼铁栏哐当响。
林昭靠在墙角，断刃搁在膝头。
隔壁囚室的李三刀翻了个身，锁链轻响。
他闭着眼，却能听见整个死囚营的呼吸——那些原本在暗处窥伺的目光，此刻都像被浇了冰水的虫子，缩回了砖缝里。
墙角的青苔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林昭摸了摸腕间空荡荡的锁链，突然笑了。
这死囚营的夜，才刚刚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