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蹲在灶屋门口给云鹤打饭,热锅里鸡腿汤翻滚,白气腾腾。
林北北举着个破碗蹦来蹦去:“娘~肉快烂啦!我闻着都要飞起来了!”
“再飞我就把你塞锅里一块炖”
“娘凶!!”
我“……”
正要拍他小脑袋,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低声私语。
“你闻见了吗?”
“真的是肉味……不是幻觉吧?”
“现在这年月,谁家还有肉?难不成她偷官粮啦?”
“哎哟喂,这香味要把我魂勾走了……”
我心头一凛,猛地抬头,门缝下己经投进来一串串脚影,越来越多。
“林真真!你出来!”
“又干啥啊你们?”
我还没吭声,林北北己经站灶前叉腰,一脸护食的气势“我娘炖的鸡腿,谁也别想抢!”
我连忙把锅盖盖上,一脚踢开院门,果然门口己经站了一堆村民,有的干瘦得皮包骨,有的抱着娃哭哭啼啼,脸色都不好。
苟八也在人群中,一脸冷笑,挑眉道:“真真啊~这鸡腿哪来的呀?咱村今年没打谷,哪来的肉香飘满村?”
我冷笑“你管我哪来的?吃你家米啦?”
他瞪眼“哪来的本事挣肉吃?要不是靠着那男人,你能吃得上?”
“他干活我给饭,合情合理。你管不着。”
“哼,说不定你拿了啥邪门歪道的法子”
我袖子一甩,拎着锅铲站门口:“我听听还有啥?。”
村民里顿时有人附和
“对啊,她以前那么苦,现在日子突然好了,咱们都吃糠咽菜,她家肉汤咕咕响,这不奇怪?”
“万一她真做了啥缺德事,那不是连累全村吗?”
正乱成一锅粥呢,忽然一个瘦巴巴的老太太拉住自己孙子的手,颤声劝道:“别闹了……真真那孩子从小吃苦,不容易……”
我一愣,抬眼看她。
是张寡婆,一个瘫老头子带着仨孙子守寡三十年,快断粮断气了。
她身边那小男孩眼里全是渴望,但一声不吭。
我看了一圈,深吸口气:“散了吧散了吧,我得吃饭了,太香了,这也太香了吧!哎呀我的天啊~再哔哔赖赖耽误我吃饭,我就把瘸子的另一条好腿给打断!”
“你威胁谁呢!”
“我就是威胁你,苟八!”
苟八正要上前,被一只手拦住。
云鹤站我身边,语气平静:“你要找麻烦,我们不在怕的。”
他继续道“想吃饭可以明说,装作审判官的样子,只会让你比肚子更寒酸。”
苟八一哽,竟然没能接话。
我从篮子里掏出两块干粮,又给盛了碗肉汤,递给那老太太:“张奶,你孙子饿了吧,这个你拿着。”
她眼眶一红“真真……你是好孩子。”
我说“不怀好意的垃圾!全都给我滚。”
苟八脸色青了:“你别得意,我迟早让村长来查你!”
“欢迎,正好让他看看我怎么自食其力。”
他气呼呼地拂袖走人。
村民散去前还忍不住频频回头,眼巴巴盯着我家那锅香气,馋得都快哭了。
林北北抱着锅盖不撒手:“娘,我真棒!我刚才都没哭没怕!”
我揉了揉他脑袋笑了下:“是,我们北北最勇敢。”
心里想…又不是你一挑一群,嘴炮的时候了!
我把锅提回屋,回头看了眼鸡窝边还在守门的小北北。
吃饭!!猛吃!!全吃!!吃完睡觉!!今天放假!啥也不干!就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