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刚才进门的时候己经看过周建明的罪恶值。
然而，当他扫过旁边的李琳时，陈风微微一顿。
李琳头顶的罪恶值，竟然比周建明还要高出一截！
看来，这个女人，不仅是知情者，恐怕还是主犯之一。
陈风继续问道：“孙芳芳借这么多钱买房，有借条吗？或者转账记录？”
周建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借条：“警官你看，白纸黑字写着呢，孙芳芳亲手签的字，按的手印！”
林浩拿过来看了看，借款日期是今年六月份。
王晓天一把抢过借条，眼睛瞪得通红：“不可能！芳芳六月份根本没提过买房！她那时候还在为几千块钱发愁！”
“这位兄弟，凡事要讲证据。”周建明摊了摊手，“她缺钱，又不好意思跟你这个男朋友开口，找老同学帮忙，不是很正常吗？”
李琳也帮腔道：“是啊，芳芳当时确实说想买个小户型，自己住，不想总是租房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敢去看王晓天。
“你们最后一次见孙芳芳是什么时候？”陈风问道。
周建明和李琳对视了一眼。
“应该是……八月五号吧。”周建明回忆道，“那天我们约了两个朋友一起打牌，孙芳芳当时也在，精神看着还行，不像是要失踪的样子。”
“八月五号？”陈风眉梢一挑。
孙芳芳的同事金瑶说她是“上上个星期六”失踪的，王晓天报案也是说她失踪快半个月了，按时间推算，失踪日期应该在八月初，甚至七月底。
如果周建明说的是真的，那孙芳芳在失踪后还出现过？
“你们确定是八月五号？”林浩也觉得不对劲，“跟谁打牌？孙芳芳也参与了？”
“我们跟董浩康还有陈壮，就在我这宾馆房间里打的。”周建明指了指房间，“孙芳芳没上桌，就在旁边看了会儿，后来她说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
李琳也点头附和：“对对对，建明哥没记错，就是五号。芳芳那天脸色是不太好。”
这套说辞，显然是事先串通好的。
但这超出了陈风的预期。
他原本以为周建明会否认近期见过孙芳芳，或者编造一些孙芳芳躲债的谎言。
没想到，他们竟然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日期和另外两个在场人。
要么，孙芳芳的失踪时间真的有误。
要么，这个董浩康和陈壮，也是同谋！
王晓天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胡说！芳芳八月初就联系不上了！你们在撒谎！”
“兄弟，我们真没撒谎，警察同志在这儿呢，我们哪敢啊。”周建明一脸无辜。
“董浩康和陈壮的联系方式有吗？我们需要找他们核实情况。”陈风说道。
“有有有。”周建明连忙报了两个手机号。
陈风记下号码：“今天就到这里，如果想起其他线索，随时联系我们。”
他知道，现在没有确凿证据，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反而会打草惊蛇。
“警察同志慢走。”周建明和李琳把他们送到门口。
三人走出明月宾馆。
王晓天因为工地要上班，跟陈风和林浩打了个招呼就恍恍惚惚地走了。
“风哥，这俩孙子指定有鬼！”林浩愤愤不平，“三十五万现金借款？还买房？孙芳芳那德性，像是有三十五万存款去撬动买房的人吗？我看八成是赌债！”
陈风点了点头：“借款的真假先不论，他们提供的八月五号这个时间点，很关键。”
“如果孙芳芳真是八月初失踪，那他们就是在故意混淆视听，甚至可能想把水搅浑，把董浩康和陈壮也拖下水当挡箭牌。”
“那要是孙芳芳真是在八月五号之后才失踪的呢？”林浩挠了挠头。
“那王晓天和金瑶的证词就有问题。”陈风道，“但目前来看，周建明和李琳的嫌疑最大。”
他回头看了一眼明月宾馆的招牌，那股淡淡的黑气，始终萦绕不散。
宾馆房间内。
陈风他们一走，李琳腿肚子都软了，差点没站稳。
“建……建明哥，他们不会……不会发现什么吧？”李琳声音都在发颤，“我要不要给老董和阿壮打个电话，让他们有个准备？”
“慌什么！”周建明低喝一声，脸色阴沉得可怕，“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打电话？你是怕警察监听不到我们吗？”
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妈的，警察怎么会突然查到孙芳芳欠我钱的事？是不是茶馆那个死胖子多嘴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李琳六神无主。
“还能怎么办？咬死之前的说法！”周建明恶狠狠地说道，“我们跟孙芳芳就是单纯的债务关系，八月五号那天我们确实跟老董、阿壮在一起打牌，孙芳芳也确实来过！警察要是问老董他们，只要口径一致，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可……可万一……”
“没有万一！”周建明打断她，“孙芳芳那种烂人，欠钱不还，死了也是活该！我们做得干干净净，谁也查不出来！”
他嘴上说得狠，但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另一边，陈风对林浩说：“最近先别联系王晓天了，让他情绪冷静一下。我们去会会这个董浩康。”
“现在就去？”
“嗯，趁热打铁。”
根据周建明提供的地址，他们来到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
董浩康的家在三楼。
林浩上去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一个满脸胡渣，眼袋浮肿，像是几天没睡觉的男人探出头来。
“谁啊？”声音沙哑。
“警察，了解点情况。”陈风亮出证件。
门内的董浩康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故作镇定地把门完全打开。
“警察同志啊，快请进，请进。”
陈风在踏入房门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比在周建明身上浓郁数倍的黑气，扑面而来！
这股黑气，甚至比当初在吴强那个变态身上感知到的，也仅仅是稍逊一筹！
错不了！
这里，就是杀害孙芳芳的第一案发现场！
董浩康，不仅仅是帮凶那么简单！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好闻的混合气味。
他眼神闪烁，不敢与陈风对视。
“董浩康是吧？”陈风开门见山，“我们想问问关于孙芳芳的事情。”
“孙……孙芳芳？”董浩康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嘴唇也哆嗦起来，“她……她怎么了？我……我好久没见过她了啊。”
他这反应，简首就是不打自招！
陈风心中冷笑，看来，突破口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