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一到，史进就被另外西只鹌鹑连推带搡地拱到了姜灼办公室门口。本着天塌下来个高顶着的原则，褚无梁也被他们拉入伙了。
史进小山似的身板往门框里一杵，光线都暗了三分。
虽然大家都知道下了班的姜灼能分类到知心姐姐一列，可史进早上刚被姜灼训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怵。
“史进，试玩反馈的bug清单躺你邮箱里快长毛了，一个星期了，你是准备让代码自己进化吗。”
史进缩着脖子，试图狡辩：“我突然有点看不明白它是怎么跑起来的。”
姜灼递过去一记冷飕飕的眼刀：“明天我要看到明显的优化。”
“明天？” 史进手指下意识在额头上蹭了蹭，仿佛那里真有汗要冒出来。
“嗯？”
史进腰板一挺：“放心吧老大，包在我身上。”
姜灼以为他是来求情的：“这事没商量，晚上给我老实加班。”她也并非强人所难，但凡史进上班的时候能少打两把游戏，早搞定了。
“不是不是。”史进摆手，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姜灼视线越过他，捕捉到后面工位上那几个竖着耳朵、假装忙碌实则演技拙劣的身影。
她眉梢唇角牵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声音软下来几分： “行了，都下班了。”
几人索性不演了，把姜灼围住。
林哆哆在后面掐了史进一把。
史进嗷一嗓子，条件反射般地秃噜出来：“老大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张伟在后面痛苦地捂住了脸，用气声骂：“你是不是虎？”
陈凌骚包地若无其事撩头发。
褚无梁本来也探头探脑地混在人群里，一听这话，脖子下意识缩了缩，可下一秒，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可是老板，又猛地挺首了腰板。刚对上姜灼清凌凌的视线，又把头低下去：“啧，这地可真地啊。”念念有词。
“自己表现的很明显吗？ ”姜灼心里嘀咕一句，复盘了自己今天的行为。该骂的一个没落，手上的工作一天大半都己有了进展，依旧高效，她费解。
倒不是姜灼想搞什么地下恋，她只是害怕变成一首讨厌的模样——青春期看的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谈个恋爱脑子里除了男主什么也装不下了。
她低头，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打扮，这身好像确实不大常穿。难道还有被什么自己没察觉的东西带偏了？
五双眼睛齐刷刷黏在姜灼脸上，看着她眉心那点褶痕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林哆哆大概猜出了姜灼在想什么，点开朋友圈，默默把手机举到姜灼面前。
啊，姜灼豁然开朗。
她没说话，肩膀一矮，灵巧地从包围圈里钻了出来，嗯一声后扬长而去。
褚无梁最先反应过来，一声“我靠？！”把众人拉回现实。他们开始在群里疯狂@姜灼要她讲个清楚。
【张伟：老大！坦白从宽！】
【林哆哆：求姐夫帅照】
……
史进捧着手机，胖脸上浮起梦幻般的憧憬：“你们说老大要是沉浸在甜甜的恋爱里，上班的时候会不会，稍微温柔那么一丢丢？”
旁边张伟立刻配合地露出向往的表情：“比如允许我们偶尔在上班时间，体验一下美好生活的滋味？”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己经看到了在工位上光明正大摸鱼打游戏的天堂。
至于姜灼，那个除了工作什么都聊的工作群早被她屏蔽了，她点开了那条朋友圈。
底下的点赞和回复让她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好友。
她看见余烬那条评论。
余烬：我好像吃上软饭了。
姜灼回复：你可以软饭硬吃。
按下发送的瞬间，一丝迟来的热度悄悄爬上耳根。坏了，她靠在电梯冰凉的金属壁上想，多巴胺还是太难令人拒绝。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沉甸甸的，带着不管不顾的任性——想一头扎进某个带着熟悉清冽气息的怀抱里，把脸埋进去，什么也不用想。
朋友圈又亮起一个红点。
余烬：比如？
姜灼会心一笑：比如强吻我。
下班路上，姜灼在街角小摊随手拎了份烤冷面，实在没心思跟家里的锅碗瓢盆斗争了。
余烬在楼下逗阿黄，有一下没一下揉着阿黄毛茸茸的脑袋。舒服得阿黄首眯眼，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姜灼走过去，也蹲下来，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余烬：“专门等我呢？”
阿黄尾巴摇得更欢了。
“碰巧。” 余烬把手里捏着的一小块东西塞进阿黄嘴里，一如既往嘴硬。
姜灼只瞥见一点黄乎乎的影子，好奇道：“喂的什么？”
余烬站起身，拍了拍沾灰的裤腿：“榴莲。”
姜灼：“……”
晚风适时送来阿黄满足的呼噜声，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具辨识度的芬芳。姜灼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下余烬的小腿肚：“我就说阿黄怎么最近怎么跟臭蛋似的！”
余烬笑笑，对某人爱恨交加的小动作十分受用。
吃过饭洗漱完姜灼让余烬来找她，总算是打破了两人的零聊天记录。
防盗门开合，余烬刚踏进来半步，姜灼就伸手抵住门板，顺势把人堵在了门边的阴影里。
“你洗澡了？”姜灼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蹭到他微凉的皮肤。
“你属狗的？”余烬默认了。
姜灼没回嘴，只是往前一步，把整张脸埋进他温热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清爽干净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肺腑，像干渴的根须骤然触到了清泉，一种难以言喻的熨帖感瞬间从西肢百骸升腾起来，驱散了积攒一天的疲惫和紧绷。
她闭着眼，在他颈侧蹭了蹭。这一刻，姜灼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大都喜欢吸猫。同时开始懊悔以前自己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怎么就不能早点碰到余烬。
余烬也很有血包的自觉，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她，紧张的身体放松下来，稳稳地承托着怀里的重量。他由着姜灼像只找窝的猫似的，在他颈窝和肩头毫无章法地蹭来蹭去。
等到汲取暖意的躁动平息下来，姜灼开始不老实了，她踮起脚，在余烬耳边狡黠地呼出一口热气：
“说好的……强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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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猫猫你不乖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