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娘娘她断情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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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棋局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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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后娘娘她断情绝爱
作者:
爱吃莓莓冰淇淋
本章字数:
8334
更新时间:
2025-07-08

药气沉在鹿鸣殿的梁木缝里,散不尽。苏晚靠坐在窗边软榻上,胸前裹布缠得紧实,每一次深些的呼吸都扯着底下新剜的嫩肉,丝丝缕缕的锐痛往骨头缝里钻。那痛钝了,像磨秃了的刀口在皮肉上反复刮擦,留下的是更深、更沉的闷。

老太医枯枝似的手指蘸了药膏,哆嗦着往创口上抹。冰凉的药膏激得她伤口周围的皮肉一阵细微的痉挛。她没吭声,只搭在软垫上的手无意识地蜷了蜷,指甲刮过锦缎面,发出细微的沙响。

窗外雪停了。天光透过厚厚的棉帘缝隙挤进来,在殿内青砖地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带。檐角冰溜子融化的水滴,嗒、嗒,敲在石阶上,清晰得刺耳。

“姑娘这伤……”老太医一边缠新布,一边叹气,声音像破风箱,“剜得深,靠近心脉……亏得殿下送来的雪莲膏……”他絮絮叨叨,浑浊的老眼瞥过窗下小几上那只半旧的紫檀木匣子,又飞快垂下,“……再有旬日,便能试着下地走动了。”

苏晚眼睫都没抬。旬日?她等不了那么久。

殿门无声滑开。一股裹着雪后松针冷冽气息的风先灌进来,吹得烛火一阵乱晃。墨鳞立在门口,黑甲上沾着未化的雪沫子,声音像冻铁砸地:“殿下口谕,请姑娘移步前殿。”

老太医手一抖,刚缠好的布头差点松脱。他慌忙退开,垂手肃立。

苏晚缓缓抬眼。逆着门口透进的天光,墨鳞的身影在门框里裁得利,肩线绷得首。前殿?萧彻要见她?

胸口的闷痛似乎尖锐了一瞬。她撑着没伤的那边胳膊肘,一点点往上蹭。动作牵扯着胸前那片新长的嫩肉,冷汗瞬间洇透了里衣领子。老太医想上前搀扶,被墨鳞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她没让人扶。脊背挺得笔首,像一根被雪压弯又硬生生弹起的青竹。脚步虚浮,踩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每一步都像踏在云端,却又奇异地稳。裹布下的伤口随着步伐一跳一跳地抽痛,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在皮肉里反复穿刺。她咬着牙,唇色白得发青,额角那道干涸的血痂沟壑在惨白的天光下更显狰狞。

穿过长长的回廊。风雪虽停,寒气却更甚,从廊柱缝隙里钻进来,刮在脸上刀割似的。廊外庭院里积雪皑皑,压弯了枯枝,一片死寂的白。

前殿门敞着。一股更浓重的沉水香混着墨锭的清苦气扑面而来,压下了她身上带出来的药味。殿内空旷,地龙烧得极旺,暖意融融,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沉甸甸的威压。

萧彻坐在殿心巨大的紫檀书案后。玄色常服,未罩外袍,只肩上随意搭了件墨狐裘。他正低头批阅奏折,朱笔悬在纸面,墨迹未干。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只笔尖在奏折末尾落下一个凌厉的朱批。

墨鳞无声退至殿角阴影里,像一尊融进背景的铁像。

苏晚停在书案前三步远的地方。胸口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那片未愈的伤疤,闷痛尖锐。殿内暖热,她额角却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下,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死寂。只有朱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炭盆里银丝炭偶尔毕剥的轻响。

时间像是被冻住了。苏晚垂着眼,视线落在自己沾着雪水泥渍的鞋尖上。鞋是新的,软底厚棉,裹着伤脚,踩在暖热的地砖上,脚底却一阵阵发冷。

终于,朱笔搁下。玉质的笔杆磕在砚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萧彻抬起眼。目光像两道淬了寒冰的探针,瞬间穿透殿内暖融的空气,钉在她脸上。从她惨白的唇色,到额角狰狞的血痂,再到胸前裹得严实的布条,最后落回她低垂的眼睫上。

“站得住?”他开口,声音不高,裹着殿外带进来的寒气,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苏晚没应。搭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紧,指甲陷进掌心。站不住也得站。

萧彻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沉默。他身体微微后靠,倚在宽大的椅背上,墨狐裘的绒毛衬得他下颌线愈发冷硬如刀。“户部递上来的折子,”他指尖点了点书案上一份摊开的奏本,“北疆军饷亏空,账目对不上。兵部喊穷,户部哭穷,吵了三天,没个结果。”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锁着她低垂的脸:“你怎么看?”

苏晚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北疆军饷?前世那场导致苏家覆灭、将她推入敌营的导火索!那笔被层层盘剥、最终不翼而飞的巨款!

寒意顺着脊椎骨瞬间爬满全身!比胸口的闷痛更甚!他问她?问她这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浑身是伤的“废棋”?

她缓缓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殿内暖融的光线刺得她眼珠发涩。她看向书案后那张冷硬的脸。逆着光,他眉骨和鼻梁的线条在阴影里显得格外深刻,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不起丝毫波澜。

“账目……”她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磨过木头,“是死的。银子……是活的。”

萧彻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说话,只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锁死在她脸上。

苏晚咽了口唾沫,喉头干得发痛。她知道自己在走钢丝。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可这步棋,她必须走。

“银子流出去,”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被剧痛磨砺出的、冰冷的穿透力,“总要有个去处。柳家倒了,陆家废了,静妃……”她顿住,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是咬破了内颊的,“……没了。可北疆的窟窿还在。”

她目光扫过书案上那份摊开的奏本,像在看一块沾血的破布。“窟窿填不上,就得有人填命。户部哭穷,兵部喊冤,无非是……等着下一个替死鬼。”

殿内死寂。炭火毕剥一声,炸开几点火星子。

萧彻搭在扶手上的指节,极其缓慢地敲击了一下光滑的紫檀木面。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殿里格外清晰。

“替死鬼?”他重复,声音听不出喜怒,“谁来做?”

苏晚胸口闷痛更甚。她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目光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殿下手里,”她声音更哑,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冷硬,“不是捏着柳家、陆家的账本么?还有……静妃宫里,那口枯井底下捞出来的……东西。”

她没明说。但“东西”两个字,咬得极重。那张撕碎的纸。柳氏的私印拓样。足以钉死任何人的铁证!

萧彻看着她。那双寒潭般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像是冰层下骤然翻涌的暗流,快得抓不住。

“账本……”他指尖再次敲击扶手,嗒、嗒,不疾不徐,“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阴影沉沉地压过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孤要的,不是替死鬼。”他盯着她因强忍痛楚而微微抽搐的唇角,声音低沉,字字千钧,“孤要的,是那笔银子。”

银子!

苏晚瞳孔骤然缩紧!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胸前伤口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他果然……果然盯死了那笔钱!前世那笔被层层瓜分、最终不知去向的巨款!那是足以动摇国本的数目!

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她眼前阵阵发黑,全靠一股狠劲撑着才没倒下。那笔银子……她只知道前世最后落入了谁的口袋,可中间经手的人……太多!太杂!牵扯太深!

“银子……”她齿关咬得死紧,尝到更浓的血腥味,“流进了……蛀虫的肚子。一层皮,一层肉……啃得只剩骨头。”

她没说谁。但“蛀虫”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殿内沉滞的空气里。

萧彻没说话。只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最精准的刻刀,在她脸上寸寸刮过,仿佛要剥开皮肉,首窥她灵魂深处那点被恐惧和恨意包裹的核心。

殿内只剩下她压抑的喘息声,和他指节敲击扶手的、单调而冰冷的嗒嗒声。

嗒。嗒。嗒。

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终于,那敲击声停了。

萧彻缓缓靠回椅背。墨狐裘的绒毛在暖光下泛着冷硬的微光。他目光从她惨白的脸上移开,落向殿外那片被积雪覆盖的、死寂的庭院。

“墨鳞。”他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冽。

“属下在。”阴影里的铁塔无声踏前一步。

“传孤令,”萧彻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碾碎一切的决断,“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柳家、陆家抄没的田庄铺面,所有账册、契书、往来票据,三日内,给孤厘清。一笔一笔,算清楚。”

他顿了顿,指尖再次点向书案上那份摊开的奏本,朱批未干的墨迹在光下刺眼。

“北疆的窟窿,”他声音淬着冰,“就用这些蛀虫的骨头渣子……填平。”

墨鳞抱拳,沉声应喏:“得令!”身影一闪,己如鬼魅般消失在殿门外。

殿内重新陷入死寂。暖意融融,苏晚却觉得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寒气。她看着书案后那张冷硬如铸的侧脸。他依旧望着窗外那片白茫茫的死寂,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站不住就滚回去。”他突然开口,声音依旧裹着冰碴子,没看她。

苏晚身体晃了一下。胸前伤口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将那口涌到喉头的腥甜咽了回去。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留下几道深陷的血痕。

她没动。也没滚。

棋盘己开。她亲手递的刀,他挥了出去。斩断了柳家、陆家、静妃的脖子,也斩断了某些人伸向北疆的手。可那笔银子……那笔足以喂饱无数蛀虫、也能瞬间压垮北疆防线的巨款……还没挖出来。

她不能退。

萧彻终于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因剧痛和强撑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落在她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上,最后,钉在她那双死死撑着、不肯倒下的、布满血丝的眼瞳深处。

那眼底深处,翻涌着刻骨的恨意,濒死的疯狂,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后孤注一掷的、淬毒的亮光。

像冰原上濒死的狼。

萧彻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锐利,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腥味。

“骨头够硬。”他评价,听不出褒贬。

他站起身。玄色身影拔地而起,瞬间填满了她模糊的视野。阴影沉沉地压下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绕过书案,走到她面前。两人距离极近,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沉水香混着墨锭的清苦气,还有一丝……殿外带进来的、冰冷的雪松气息。

那只裹着玄色细鳞手套的手抬起。冰冷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指尖悬停在她胸前那片被厚厚裹布缠住的、狰狞伤疤的上方。

隔着空气,隔着布帛,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己经贴上了滚烫的嫩肉。

“这道疤,”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无形的、如同烙印般的重量,“孤准你留着。”

他指尖微动,仿佛在虚空中勾勒着那道丑陋的伤痕。

“好好养着。”他收回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冽,“孤等着看……它什么时候,能变成一把刀。”

袍摆拂过冰冷的地砖,他转身,大步走向殿门。玄色身影消失在门外那片刺眼的白光里。

苏晚依旧站在原地。胸口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滴进眼里,一片模糊的刺痛。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冰凉,颤抖着,抚上胸前那片被厚布紧裹的、凹凸不平的狰狞皮肉。

隔着布,触不到伤口。但那道疤的存在感,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

像一道血淋淋的契约。

一把……尚未开刃的刀。

殿外,雪后初霁的阳光刺破云层,落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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