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走后，李悠然脸上的淡然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狂喜。
他攥了攥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成了！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但却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不是什么厨艺大师，他只是个拥有逆天外挂的普通人。
那个外挂，是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异次元空间。
空间里有一口灵泉，泉水养出的鱼虾，鲜美程度远超凡俗。
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水煮鱼，不过是他前世记忆里最深刻的一道菜，恰好能用猛烈的调味掩盖住那非同凡响的鲜美，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又能让人欲罢不能。
他要的不是当一个厨子。
他要的，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站稳脚跟，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甚至……爬到更高的地方，看看那里的风景。
而这个“州府来的大人物”，就是他向上攀爬的第一块垫脚石！
他必须牢牢抓住！
第二天，悠然居没有开门。
李悠然在门上挂了个牌子：“东家有事，今日歇业。”
他这是在玩饥饿营销。
越是吃不到，就越是心痒。
果然，一整天，都有人特意绕到他这小巷子里来，看到歇业的牌子，无不扼腕叹息。
“哎哟，还真没开门啊！”
“我可是攒了半个月的工钱，就想尝尝那三百块的鱼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味儿！”
“听说了吗？钱扒皮……哦不，钱大善人，昨天吃了那鱼，当场就给跪了！”
“跪了？真的假的？太夸张了吧！”
“千真万确！我二舅家的三外甥当时就在街口，亲眼看见的！钱老板把那年轻老板叫‘大师’！那叫一个恭敬！”
流言蜚语，是最好的广告。
一时间，悠然居和它的天价鱼，成了整个青石镇最热门的话题。
而话题的中心人物李悠然，此刻正在家里，悠闲地躺在院子的藤椅上，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钱老板一定会再来。
他得想好，怎么把“上门服务”这件事，包装得合情合理，既能保护自己的秘密，又能最大程度地抬高自己的身价。
就在他思绪翻飞时，院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不轻不重，很有节奏。
不像是不耐烦的食客，也不像是急吼吼的钱老板。
李悠然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山羊胡，眯缝眼，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
男人一见李悠然，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轻蔑。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李悠然点点头：“有事？”
“我乃福满楼的掌柜，王富贵。”男人下巴微抬，报上名号时，带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听说，你这里有道菜，卖三百文？”
福满楼。
青石镇最大，也是最贵的酒楼。
李悠然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这是同行来砸场子了。
他不动声色，侧身让开一条路：“王掌柜消息灵通。想尝尝？”
王富贵轻哼一声，迈步走进院子。
他环顾西周，这小院子干净是干净，但处处透着寒酸。
再看李悠然，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他心里更是不屑。
什么神仙鱼？八成是跟钱扒皮联手做的一个局，想炒高名气罢了。
这种江湖骗术，他见得多了。
“开个价吧。”王富贵在石桌旁坐下，一副屈尊降贵的模样，“就那道鱼，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值三百文。”
李悠然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行家”。
只有把这种人踩在脚下，他的名声才能真正变得坚不可摧。
“王掌柜，不好意思。”李悠然慢悠悠地说，“今天，不卖三百文了。”
王富贵眉头一皱：“怎么？不敢做了？还是怕我识破你的把戏？”
“不。”李悠然伸出五根手指，“今天，五百文。”
“什么？！”王富贵差点从石凳上跳起来，“你抢钱啊！”
“王掌柜是行家，吃的不是鱼，是品鉴，是考较。”李悠然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我这道菜，要让王掌柜这样的行家心服口服，自然要多花些心思。这多出来的二百文，是我的心血钱。您要觉得贵，现在就可以走，门在那边，不送。”
嚣张！
太嚣张了！
王富贵气得脸色涨红，盘核桃的手都停了。
他纵横青石镇餐饮界十几年，谁见了他不客客气气叫一声“王掌柜”？
今天居然被一个黄口小儿如此拿捏！
可要是就这么走了，明天镇上传出去的，就是他福满楼的王掌柜，被一道菜吓跑了！
他的脸往哪搁？
“好！好！好！”王富贵咬着后槽牙，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重重拍在桌上，“五百文就五百文！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鱼，是不是龙肉做的！”
李悠然微微一笑，收起银子。
“王掌柜稍坐，我去去就来。”
他转身进了那间被他当成掩护的小厨房。
关上门，心念一动，人己经出现在那个雾气缭绕的神秘空间里。
这一次，他没有选昨天那种最普通的青鱼。
他的目光，落在灵泉深处一尾通体赤红，鳞片在雾气中隐隐闪烁着金光的鲤鱼身上。
这是他这几天才发现的新品种，一首没舍得吃。
今天，就拿你来，砸碎一个老师傅的骄傲吧。
李悠然嘴角勾起。
厨房外。
王富贵坐在院子里，越想越气。
他竖着耳朵，想听听厨房里有什么动静。
比如，活鱼拍水的声响？剁肉的刀声？
可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