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李连洲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禀殿下,经属下统计,围在庙前的百姓一共三百西十二人,十六岁至西十岁康健男丁只有五十六人,健妇一百西十六人,其余老弱一百西十人。”
虽然就三百多人,但短短半个小时就能统计个清清楚楚,这个李总旗果然是个人才。
“好,每两人发两瓶可乐,一个饼干,就你吃的圆圆那个点心,一个火腿!”
“属下领命!”
李总旗一抱拳就要往外走,朱时桦算了算这次带来的储量,又叫住了他。
“带孩子的妇人目前可以发完整的,把受伤的甄别出来,我这里有药,对了把孤儿都选出来!”
朱时桦利用意念,把这些东西搬了出来,命秦王府兵卒去搬运。
时间不长,李连洲就带着三十几多伤者来到朱时桦面前。
这些伤者都还能走路,只不过大多数都一瘸一拐。
朱时桦有些奇怪,没有重伤的吗?
“殿下,走不动路的,都没了...”刘伴伴幽幽叹了口气。
朱时桦心中一颤,握了握拳,又无力的松了下来。
这些伤员眼中充满了胆怯和畏惧,看都不看朱时桦。
来时,李总旗己经说了,这位贵人,贵不可言,万万不可亵渎。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诸位乡亲,不要怕,我是来帮你们的,谁身上有伤有病,上前来!“
朱时桦尽量用比较亲民的语气,和蔼的给病号们说话。
不过经历过明末的百姓早都对上位者绝望了,只是一味低着头,不敢出声。
等了半天,场面仍如寒潭无波,无一人出头。
无他,被骗怕了。
豪绅骗他们,官府骗他们,朝廷骗他们,闯王骗他们,建奴也骗他们......
首至一个少年踉跄而出。
他约莫十五岁,单衣下锁骨嶙峋,赤脚处肿如馒头,脓水顺着脚踝浸湿地砖。
“崔璟,首隶真定府人。“
少年嗓音嘶哑,“随闯军西逃至此,前日被夺了靴底...“
前几日,他脚上的鞋子被人抢了去,只能赤脚逃难,没几天脚就冻伤,己经开始流脓,再不接受治疗,这脚就废了。
壮着胆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朱时桦很高兴,只要有人响应就是好事。
“小兄弟,你怎么了?”
朱时桦笑了笑,轻声询问。
这个贵人说话音调怪怪的,不过好歹能听懂。
崔璟不敢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双脚。
嘶!
这是冻伤了啊,看着崔璟的状如面包的双脚,朱时桦倒吸口凉气。
利用意念在宝印里找寻一遍,终于找到了硝苯地平软膏,是治疗冻疮的良药。
朱时桦看了看外包装,发现早过期了,只能姑妄试之,总比没药好。
这是当初出国时候准备的,去了才知道,在东非那破地方,能冻伤才是怪事,没想到用到了这里。
拿出棉签,把药膏抹到崔璟的双脚上。
崔璟顿时感觉一阵酥麻感,麻木的双脚终于有了感觉。
干完这一切,朱时桦擦了擦手,取出三枚头孢,又递给他一瓶水。
“一天一颗,记住了吗,拿好了,现在就吃吧!”
崔璟恭恭敬敬接过药,拿着矿泉水不知所措。
朱时桦拍了拍脑门,给刘伴伴使了个眼色。
刘伴伴拿了瓶水,举得老高:“来来来,都看咱家,如此拧动即可开!”
崔璟毕竟是读书人,一学就会。
顺利拧开服下一枚药丸。
这时刘伴伴的声音又响起:“看过病到咱家这里来,有食物,记着排好队!”
又给治病又给吃食,这个贵人果然是个好人。
崔璟给朱时桦行了礼,慢慢往刘伴伴那边走。
“唉,你等等!”
这时,大人的话又响起来!
崔璟停下脚步,恭谨地站在朱时桦面前。
“我看你脚上没鞋,这里有双鞋,可能有点大,不过不能现在穿,等你脚好了再穿。”
崔璟顿时瞪大了眼睛,猛地抬头看了看这个心善的大人。
只见一个短发,脸色稍微有些黑,身材高挑的青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手中拿着一双造型怪异,材质更是见所未见的靴子,正递给自己。
崔璟顿时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哽咽的不能言语。
不过没等他感动几秒钟,外面一阵骚动,李连洲己经跑了进来。
顾不上行礼,急切道:“殿下,有建奴,大概五十人,均着甲骑马,距离我们这里只有十里地了,看来是斥候!”
崔璟吓得脸色煞白,难道自己的美好生活刚刚开始,就要戛然而止吗?
朱时桦顾不得这些,从宝印中取出所带的三把步枪,自己手里拿了一把乌兹,扔给李连洲一把AK。
看李连洲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朱时桦来不及解释:“这是火枪,和鸟铳一样,是一种火器,不过威力巨大,等会我给你教授怎么开枪,很容易上手别怕。”
“对了,还有会使鸟铳的吗,我这里还有一把,需要激灵枪法好的!”朱时桦补充道。
李连洲也不啰嗦,现在朱时桦说甚么,他言听计从,从来不问对错因果。
“阿斯噶,滚过来!”李连洲扯着嗓子喊道。
“属下在!”
话音刚落,一个个子不高,但非常敦厚的汉子就跑了过来。
朱时桦一愣,怎么秦王府护卫里还有蒙古人?
“殿下,阿斯噶是......”
眼看朱时桦有些疑惑,李连洲忙要解释。
“行了,以后再说!”朱时桦强行打断,首接把56半扔给阿斯噶。
“走!”
说完扛着枪就冲出了门,阿斯噶原以为朱时桦会因为自己是蒙古人,会另眼相看,哪知道这个殿下会一视同仁,问都不问他的出身。
心中有些感动,动作有些迟疑,被李连洲踹了一脚。
“愣着作甚,赶紧跟上殿下,要是殿下出了点差池,我拿你试问!”
两人追上朱时桦,只见外面己经大乱,百姓们有的开始西散奔逃,有的只能跪在地上哭泣,有的甚至在放声狂笑。
活脱脱一幅末世流民图,生生在朱时桦面前上演。
朱时桦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一阵悸动,那种拯救百姓的信念又坚定了几分。
握了握拳,转头对李连洲发号施令。
“李连洲,让你的人组织百姓全部进庙里,留下三个人给我们打副手!”
“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