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竹林中狂奔，身后官兵的呼喝声渐渐被竹叶的沙沙声吞没。林砚握着木婉清的手，只觉得她的掌心沁出了薄汗，却始终没有松开。
“往这边走。”林砚拐进一条更隐蔽的小径，这里的竹子长得格外茂密，阳光都透不进来，脚下满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悄无声息。
跑出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确定官兵追不上了，二人才在一处竹林掩映的山泉边停下。木婉清扶着竹子喘气，脸颊因奔跑泛起红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烟火气。
林砚从怀里掏出水囊递过去，自己也灌了几口，笑道：“看来我的‘瞎踩步法’还行，至少没让你被官兵抓去。”
木婉清接过水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般缩了一下，低头喝水时，耳根又红了。“算你还有点用。”
林砚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山泉潺潺流过，映出两人的倒影。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那个装小无相功残篇的木盒——上次被司空玄扔掉后，他趁乱又捡了回来。
“你说，官兵怎么会知道小无相功？”林砚打开木盒，看着里面泛黄的纸页，“这武功虽然厉害，也不至于让朝廷这么兴师动众吧？”
木婉清凑过来看，一缕发丝不经意间扫过林砚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清香。她沉吟道：“小无相功是逍遥派的绝学，逍遥派行事隐秘，江湖上知道的人都不多，官府怎么会……”
她忽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难道是……星宿派的人？”
“星宿派？”林砚一愣，“丁春秋那个老毒物？”
“嗯。”木婉清点头，“星宿派虽然邪门，但和官府一首有勾结，他们最擅长打探消息，说不定是他们把小无相功的消息卖给了官府，想借官府的手除掉逍遥派的人。”
林砚恍然大悟。丁春秋叛出逍遥派，自然恨着师门，用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倒符合他的性子。
“那我们得把这残篇藏好，”林砚合上木盒，“要是被星宿派的人拿到，麻烦就大了。”
木婉清点头，忽然看着他：“你不怕吗？这残篇就像个烫手山芋，谁拿着谁惹麻烦。”
“怕啊，怎么不怕？”林砚笑了，“但总不能扔了吧？万一被坏人捡去，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再说了……”他看向木婉清，眼神认真，“有你在，我觉得麻烦也没那么可怕。”
木婉清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别过头，假装看水里的鱼，声音却软得像棉花：“谁……谁跟你一起了。”
林砚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忍不住想逗她：“那我把你送回山里？省得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你敢！”木婉清猛地转头，瞪着他，眼里却没什么怒气，反倒像是被抢了糖的孩子，“我娘说了，救命之恩要报答，我还没报答你呢！”
“哦？怎么报答？”林砚故意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以身相许吗？我不介意的。”
“你！”木婉清的脸瞬间红透，抬手就想打他，却被林砚轻轻抓住手腕。她的手腕纤细，隔着衣袖都能感受到温热的体温。
两人都愣住了，竹林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木婉清的睫毛很长，微微颤抖着，像受惊的蝶翼。林砚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正想再说点什么，却听到远处传来钟灵的喊声：“石大哥！木姑娘！你们在哪儿呀？”
木婉清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抽回手，站起身背对着他，胸口剧烈起伏。林砚也觉得脸上发烫，赶紧干咳两声，站起身喊道：“在这儿！”
很快，段誉和钟灵跑了过来，钟灵手里还拿着两个野果，看到他们，笑道：“可算找到你们了！我们刚才躲在树上，看到官兵走了，就赶紧来找你们了。”
段誉也松了口气：“石兄，木姑娘，你们没事就好。剑湖宫那边，官兵搜了半天没找到秘籍，把左子穆和司空玄都抓走了，说是要押回官府审问。”
林砚点点头，心里却明白，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星宿派既然动了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接下来去哪？”钟灵问。
林砚看向木婉清，她也正好回头看他，西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默契。
“去大理。”林砚说，“段公子，得麻烦你带我们去见你父亲了。”
段誉一愣，随即点头：“好！正好我也该回去了，家父要是知道我在外面闯了这么多祸，肯定要罚我抄家规。”
钟灵拍手笑道：“去大理好！我还没去过呢，听说那里的鲜花饼特别好吃！”
林砚看着笑闹的两人，又看向身边的木婉清，她虽然没说话，但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忽然觉得，这趟江湖路，有这些人陪着，就算前方有再多风雨，也值得走下去。尤其是身边这个外冷内热的姑娘，让这一路的风，都带着甜意。
“走吧，去大理。”林砚率先迈步，木婉清紧随其后，两人的影子在阳光下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