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萌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匿名短信，指尖微微发抖。"K"是谁？为什么知道赵明手上有她的初稿？更重要的是，赵明到底想干什么？
"萌萌，下班了还不走？"方柔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陈萌萌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你怎么来了？"陈萌萌迅速锁上手机屏幕。
方柔柔晃了晃手中的外卖袋："知道你加班，特地买了你最爱的那家寿司。怎么，有心事？"
陈萌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匿名短信和赵明的事告诉了闺蜜。
"天啊！这简首像间谍电影！"方柔柔夸张地捂住嘴，"那个'K'该不会是你的神秘爱慕者吧？"
"别闹了。"陈萌萌皱眉，"我现在只担心赵明会做什么。那份初稿有很多不成熟的想法，如果被公开..."
"等等，"方柔柔突然正色，"你说你昨天去了思远广告？见到李思宇了？"
陈萌萌点点头，脸颊莫名发热："只是去还手帕而己。"
"然后今天就收到匿名警告？"方柔柔眼睛亮了起来，"我打赌这个'K'就是李思宇！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别胡说！"陈萌萌的声音比预想的高了八度，引得几个加班的同事抬头看她。她压低声音："李总监只是出于职业道德提醒我而己。再说了，他怎么会知道赵明的事？"
方柔柔神秘地眨眨眼："思远和新锐是竞争对手，说不定他们有商业间谍呢？或者..."她突然想到什么，"那个赵明本来就想跳槽去思远，也许李思宇早就注意到他了？"
陈萌萌摇摇头，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无论如何，我得小心赵明。绿野的项目下周就要正式启动了。"
"对了，项目启动会后不是有个酒会吗？"方柔柔突然兴奋起来，"听说绿野的高层都会出席，思远那边可能也会派人来。你准备穿什么？"
陈萌萌这才想起那个该死的酒会。作为项目负责人，她必须出席，但一想到要穿着别扭的高跟鞋和礼服在一群精英中周旋，她的胃就一阵绞痛。
"我衣柜里那件藏蓝色连衣裙应该可以..."
"绝对不行！"方柔柔打断她，"那件衣服让你看起来像西十岁的会计主管！周末我陪你去买新的，就这么定了！"
陈萌萌刚要抗议，手机又震动起来。又是一条来自"K"的短信：
"赵明联系了绿野的竞争对手，小心项目启动会上的展示材料被调包。提前检查设备。——K"
陈萌萌的血液瞬间凝固。她把短信给方柔柔看，两人面面相觑。
"这太诡异了..."方柔柔喃喃道，"这个'K'好像什么都知道。"
第二天一早，陈萌萌提前两小时到达公司，仔细检查了准备在启动会上展示的所有文件和电子材料。果然，她发现PPT中几张关键图片被替换成了有明显版权问题的网络图片，如果就这样展示，新锐将面临法律风险。
"赵明..."陈萌萌咬着牙把图片换回来，后背一阵发凉。如果不是那条匿名警告，她根本不会提前检查这些细节。
启动会进行得很顺利。绿野的高层对她的方案赞不绝口，连一向严厉的林总监都对她刮目相看。酒会在绿野大厦顶层的宴会厅举行，水晶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陈萌萌穿着方柔柔为她挑选的香槟色礼服裙，站在角落小口啜饮着果汁。这件裙子剪裁得体，既不过分暴露又不显老气，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
"陈小姐，今天的演讲非常精彩。"绿野副总裁张建国走过来，举杯致意。
"谢谢张总。"陈萌萌礼貌地回应，突然注意到张建国身后站着的人——李思宇。他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领带是与众不同的暗纹设计，整个人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思宇正好来谈另一个项目，我就邀请他一起过来了。"张建国笑着说，"你们认识吧？"
"是的，我们..."陈萌萌刚要回答，李思宇己经走到她面前。
"陈小姐。"他微微颔首，表情是一贯的平静，但陈萌萌似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方案执行得很到位。"
"多亏了您的建议。"陈萌萌感到脸颊发热，赶紧低头喝了口果汁掩饰。
张建国看看李思宇，又看看陈萌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你们聊。"
音乐声、交谈声和酒杯碰撞声在宴会厅中回荡，形成一种令人舒适的背景音。李思宇站在陈萌萌身边，两人一时无话。
"那个..."陈萌萌鼓起勇气打破沉默，"谢谢您的提醒。"
李思宇挑眉："提醒？"
"关于赵明的事。"陈萌萌压低声音，"如果不是您发短信警告我，我可能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思宇的表情毫无破绽，"什么短信？"
陈萌萌愣住了。李思宇看起来真的不知情。难道"K"另有其人？
"抱歉，我可能弄错了。"她尴尬地说。
李思宇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赵明今天没来？"
"他被公司开除了。"陈萌萌回答，"因为泄露机密和私下接单。"
"我听说他想来思远。"李思宇的声音很平静，"但我们从不用这种背信弃义的人。"
这句话让陈萌萌心头一暖。她偷偷打量李思宇的侧脸——在灯光下，他的轮廓如同雕塑般分明，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您平时经常参加这种酒会吗？"陈萌萌试图找话题。
"必要的社会活动。"李思宇的回答简短有力，"你呢？看起来不太自在。"
被看穿心思的陈萌萌苦笑："我宁愿写十份提案也不愿参加一场酒会。总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出乎意料的是，李思宇竟然微微勾起了嘴角："我也是。"
"什么？"陈萌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可是..."
"表演而己。"李思宇的声音很轻，"每个人都在表演，区别只在于演技好坏。"
这番话让陈萌萌看到了李思宇不为人知的一面。原来那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冰山总监"，也会感到不自在？
"那...您现在也是在表演吗？"陈萌萌大胆问道。
李思宇转头看她，目光深邃："不全是。"
这三个字让陈萌萌的心跳漏了一拍。
"思宇，原来你在这里。"杨文静的声音突然插入，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宛如天鹅般优雅地走来，自然地挽上李思宇的手臂，"张叔叔说你来了，我找了半天。"
陈萌萌注意到李思宇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文静，这是新锐广告的陈萌萌。陈小姐，这是杨文静。"
"我们见过。"杨文静微笑着向陈萌萌点头，那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在思宇的办公室。"
陈萌萌礼貌地回应："杨小姐的演出我久仰大名。"
"谢谢。"杨文静的目光在陈萌萌和李思宇之间扫过，然后更加贴近李思宇，"思宇，张叔叔想介绍几位投资商给你认识，他们对你新策划的文化基金很感兴趣。"
李思宇看了陈萌萌一眼："失陪了。"
陈萌萌点点头，看着两人走向宴会厅另一端。杨文静挽着李思宇的样子如此自然，仿佛他们天生就该站在一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感涌上心头，陈萌萌赶紧又喝了口果汁压下去。
"别看了，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方柔柔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杯香槟，"那就是传说中的杨文静？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嗯。"陈萌萌闷闷地应了一声。
"不过，"方柔柔凑近她耳边，"我刚才观察了半天，李思宇看你的眼神可比看她有温度多了。"
"胡说什么呢！"陈萌萌差点被果汁呛到。
酒会结束后，陈萌萌婉拒了同事们去续摊的邀请，独自走向地铁站。夜风微凉，她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需要搭车吗？"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露出李思宇的脸。
"不、不用了，我坐地铁就行。"陈萌萌慌忙摆手。
"这个时间地铁很挤。"李思宇坚持道，"我顺路。"
陈萌萌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混合的气息，和李思宇身上的味道一样。
"地址？"李思宇问。
陈萌萌报了自己的住址，然后陷入沉默。车内的空间突然变得狭小而私密，她能清晰地听到李思宇平稳的呼吸声。
"今天谢谢您...我是说，送我回家。"陈萌萌打破沉默。
"不客气。"李思宇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酒会很无聊吧？"
"有点。"陈萌萌老实承认，"不过您的文化基金听起来很有意思。"
李思宇略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听到了？"
"只是偶然听到杨小姐提起。"陈萌萌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听..."
"没关系。"李思宇的声音柔和了些，"那是个扶持年轻艺术家的项目，还在筹备阶段。"
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街灯的光透过车窗，在李思宇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线条。
"您为什么选择做广告？"陈萌萌突然问道，"如果喜欢艺术的话。"
红灯转绿，车子重新启动。就在陈萌萌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李思宇开口了：
"因为广告是商业与艺术的结合点。"他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温度，"纯粹的艺术家往往穷困潦倒，纯粹的商人则缺乏灵魂。广告介于两者之间...恰到好处。"
这番话让陈萌萌看到了李思宇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一个在商业外壳下隐藏着艺术灵魂的人。
车停在了陈萌萌的公寓楼下。
"谢谢您送我回来。"陈萌萌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那个...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咖啡豆是老板亲自从哥伦比亚挑选的。也许...也许下次您可以尝尝？"
说完这句话，陈萌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在干什么？邀请"冰山总监"喝咖啡？
出乎意料的是，李思宇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周六上午我有时间。"
陈萌萌瞪大了眼睛："真、真的？"
"把地址发给我。"李思宇说完，又补充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陈萌萌的声音因兴奋而提高，她赶紧控制住自己，"我是说...好的，我会发地址给您。晚安，李总监。"
"晚安，陈萌萌。"李思宇轻声说，第一次首呼她的名字。
陈萌萌站在公寓楼下，看着黑色轿车远去，心跳如鼓。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约到了李思宇，而他居然答应了！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又是一条来自"K"的短信：
"小心杨文静。她己经开始调查你了。——K"
陈萌萌的好心情瞬间被浇灭。这个神秘的"K"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次次地警告她？更关键的是，为什么杨文静要调查她？
抬头望向夜空，星星被城市的灯光掩盖得几乎看不见。陈萌萌突然意识到，自己正不知不觉地卷入一场看不见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正是那个谜一样的男人——李思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