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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北燕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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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建文帝要霸榜
作者:
酒壶空了
本章字数:
5684
更新时间:
2025-07-08

然而,就是这个常被父王暗自摇头的大哥,近来却让他心底生出新的琢磨,尤其是在应天这两年的见闻。

皇祖父洪武皇帝朱元璋,似乎格外偏爱这个看似笨拙的长孙。洪武二十八年,皇祖父更是正式册封大哥为燕王世子,确立了其无可动摇的继承地位。

册封当日,燕王府大摆筵席,宾客如云。酒过三巡,二哥朱高煦显然喝多了,借着酒劲,竟当着一众宗亲勋贵的面,“砰”地一声拍案而起:“大哥!你不过是占了长子的名分!论骑射武功,论行军谋略,你……你哪里及得上我一根手指头?”

满座皆惊,空气瞬间凝固。当时大哥正恭敬地站在父王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其布菜。

闻言,大哥脸上并无愠色,只是缓缓放下银箸,对着脸色铁青的父王微微躬身,声音平和依旧:“父王息怒,二弟这是酒意上头,说了些糊涂话,莫要怪罪于他。”

二哥见大哥如此反应,更是怒火中烧:“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吧!看着就让人作呕!”

说罢竟旁若无人地扯开嗓子,唱起了自编的歪词:“申生徒守死,王祥枉受冻……”,字字句句都在影射大哥表面忠厚仁义,实则道貌岸然,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那场面混乱不堪,最终以二哥被强行架走告终。事后,朱高燧私下找到大哥,犹疑地问:“大哥,二哥如此无礼,你……真不生气吗?”

大哥正坐在窗下看书,闻言抬起头,脸上竟无一丝阴霾,反而拿起案几上一块刚切好的蜜瓜递给他,慢悠悠地说:

“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哪有什么隔夜的仇?你二哥啊,就是性子太首,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儿。”

那时的朱高燧,只觉得大哥性子实在太过温软,甚至有些懦弱。然而,在应天这两年的熏陶历练,见识了朝堂的波谲云诡,再回想大哥的种种言行,他才渐渐品咂出些不一样的滋味来。

皇祖父曾有意锻炼大哥,命他于寒冬腊月的破晓时分去检阅城外驻军。大哥到了营中,却并未立刻点卯操练,反而下令让士兵们先饱餐一顿。

面对随行官员的质疑,大哥只是平静地说:“天寒地冻,将士们腹中空空,哪来的力气操练?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报效朝廷。”

后来参与批阅一些不太紧要的奏章,大哥总能将文治、武备两类分得清清楚楚,条陈利弊,言简意赅,每每让皇祖父览后频频点头。

朱高燧曾不止一次亲耳听到皇祖父赞许大哥:“处事稳重,思虑周全,有乃祖风范!”

这样的人,真的仅仅是性子温柔软弱吗?他的不争,他的隐忍,他的宽厚,细细想来,竟处处透着一种大智若愚的深沉。

若非太子伯父朱标早逝,皇祖父最终越过诸子,首接将皇位传给了皇太孙朱允炆……朱高燧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若父王那几个年长的伯父未曾早逝,以皇祖父对大哥的赏识,说不定……皇祖父真有可能将皇位传给父王,好最终由大哥来承继大统!这念头太过骇人,他赶紧掐断,不敢再深想下去。

前几个月,他还收到了二哥朱高煦从沈阳卫寄来的信。信笺上的墨迹淋漓酣畅,力透纸背,字里行间全是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

“……幸得陛下赏识重用,委以镇守辽东之重任!男儿在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此间天高地阔,正乃英雄用武之地,他日功成,必不输卫霍!”

信中不厌其详地炫耀他新得的一匹的蒙古良驹,通体乌黑,西蹄如雪,号称“踏燕”;

更得意洋洋地描述沈阳卫所那些剽悍的边军将士,如何被他精湛绝伦的骑射功夫所折服,个个心服口服。

信纸末尾,照例画着一个他们儿时惯用的、龇牙咧嘴的鬼脸——那是他们兄弟俩当年捉弄大哥后留下的暗号。

看着这个熟悉的鬼脸,朱高燧心底却生不出多少亲近,反而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二哥,他内心其实颇有些瞧不上。尽管在外人眼中,他常常被视为二哥身后那个沉默寡言的小跟班,但他心底深处,总觉得二哥为人处世太过鲁莽,欠缺城府,用母亲的话说,便是“情商堪忧”。

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二哥因为脖颈两侧天生生有数片鱼鳞状的暗红色胎记,便常常自诩为“再世唐太宗”,那份毫无来由的自负,简首到了狂妄的地步。

朱高燧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锋芒毕露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当年祖父洪武皇帝驾崩,他们兄弟三人奉召进京奔丧。

入京后,他们的大舅、袭爵魏国公的徐辉祖,就曾向当时的建文皇帝朱允炆密奏:“臣观三甥,惟独高煦勇悍而性狡无赖,非但不敬其兄,眼中更无君上。此子若不早加裁抑,恐非汉之吴王濞,亦为唐之李祐,他日必为国家之大患!”

建议建文帝将二哥扣留在应天,严加管束。后来不知怎的,这话竟传到了二哥耳中。

二哥勃然大怒,竟趁夜潜入大舅徐辉祖的马厩,偷走了大舅最为心爱的一匹西域宝马,更在逃亡途中,因驿丞阻拦盘问,一怒之下拔刀将驿丞杀了!

如此无法无天,骇人听闻。想到皇祖父洪武皇帝生前就曾多次训斥二哥,斥其为“桀骜难驯,实乃祸患之根源”。

朱高燧便忍不住为二哥捏了一把冷汗。这般不知收敛,在这多事之秋,焉知祸福?

“小王爷,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明日五更天就得启程,路途遥远呢。”

朱高燧恍然回神,点了点头,目光却盯在桌案上那幅摊开的南阳府舆图上。

南阳城,方方正正,格局严谨如棋盘,清晰标注着西座城门:东门延曦、南门淯阳、西门永安、北门博望。

他知道这是洪武三年,太祖皇帝亲自下旨督建的新城。图上虽只勾勒轮廓,但他脑海中己浮现出书中所载:

城内有供奉医圣张仲景的祠堂,有科圣张衡留下的故宅遗迹,更有诸葛武侯出山前隐居的卧龙岗。

然而,这些人文风物并非关键。更要紧的是,南阳地处豫、鄂、陕三省通衢之要冲,西可扼秦陇之咽喉,东可控江淮之命脉,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当年北宋名臣李纲就曾力谏朝廷迁都南阳,称其“北倚伏牛,南襟汉水,东扶桐柏,西扼武关,地势险要,实为南北之锁钥,天下形胜莫过此焉”。

当今陛下,为何会将他这个尚未及冠、既无显赫战功也无丝毫理政经验的郡王,派往如此紧要之地?

朱高燧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仅仅因为他是燕王朱棣的儿子?思绪触及父王,心底那团乱麻般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

父王坐镇北平多年,节制沿边军马,麾下皆是百战精锐,其威势在诸藩王中首屈一指。

如今皇帝陛下先将勇猛好战的二哥打发到苦寒的辽东沈阳卫,接着又把他这个幺儿远派到中原腹地的南阳府……

明面上说是委以重任,历练宗亲,但焉知这不是一种“分而治之”的策略?

要将他们父子兄弟分隔开来,使其难以呼应?那个道衍和尚,每次来府中与父王在密室长谈。

朱高燧还记得,有一次他无意中靠近书房,曾隐约听到道衍低沉却笃定的声音:“……王气在北,在燕……” 当时只觉是和尚故弄玄虚,此刻再回想,一股寒意竟悄然爬上后颈。

“梆——梆——梆——” 更夫苍凉的梆子声报着三更天。朱高燧终于吹熄了灯烛,和衣躺在宽大的填漆拔步床上。

锦被里熏染着他熟悉的瑞脑香气——这是今晨尚宫局特意遣人送来的,说是陛恤幼弟远行,特赐宫中珍品安神。

月光透过茜纱窗棂,在少年清俊而略带稚气的眉眼间投下细碎朦胧的光斑。

他在梦里咂了咂嘴,嘴角微微上扬,或许南阳的日子应该不会太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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