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岭的风裹着尸臭味往人鼻腔里钻。三十万红眼尸兵如潮水漫过沙丘,锈蚀的刀锋刮擦玄铁甲胄,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娘的!北桓国师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卢兴的板斧砸在瞭望台上,“这玩意儿砍掉脑袋还能爬!”
沈落雁的弯刀劈开尸兵咽喉,黑血喷溅处却钻出金纹蛊虫:“蛊虫控尸——阿史那临盆前把蛊王卵种进尸群了!”
云铮一脚踹翻滚烫的粪桶:“急什么?腌透的酸菜还能蹦跶?”
他抓起霉米饼砸向尸群,饼屑沾身的尸兵突然抽搐倒地,腹腔“噗嗤”裂开,金蚰蜒幼虫在沙地上疯狂打滚!
“霉米引蛊虫离体?”沈落雁惊愕。
“引个屁!”云铮点燃裹尸布甩进尸群,“这招叫烤蛊串——蛊虫怕馊味儿!”
火浪卷过处,焦臭混着霉味炸开。尸兵成片栽倒,但更多的踩着同僚尸骸涌来,眼窟窿里的红光凝成血幕。
“数量太多了!”苏沐瑶的剑劈断尸兵臂骨,“弩箭根本穿不透玄铁甲!”
“谁让你穿甲了?”云铮突然抡锤砸向鹰嘴崖矿壁,“瘟菇!给老子指路——哪块矿脉金蚰蜒尿味最冲?”
瘟菇扑到岩缝猛嗅:“这儿!阿爹的尿壶打翻过!”
锤落石崩,暗红矿脉暴露的刹那,整座山崖“嗡嗡”震颤!金纹蛊虫如泄闸洪水涌出,瞬间覆盖前沿尸群!
“矿脉早被蛊水泡透了!”景帝的癫笑从地缝钻出,“逆子!你的玄铁骑要变尸骑了!”
马厩里突然响起惨烈嘶鸣。披挂玄铁的马匹眼冒红光,蹄铁狂踏营栅!沈落雁刚斩断缰绳,却被发狂的战马撞飞!
“落雁!”云铮粪叉扎进马腿关节,“卢兴!全营战马拖进粪池——泡足三天三夜!”
“可粪池不够深......”
“不够就现挖!”云铮撕开染血的衣袖,“传令!疫战营集体跳粪坑——给老子腌入味再爬出来!”
三百铁甲毫不犹豫扑进粪池。污浊的粪浪裹住玄铁铠甲,蛊虫触及粪水“滋啦”冒烟。卢兴顶着满头粪渣吼:“尸兵怕这味儿?”
“怕?老子要它们跪着爬!”云铮拎起瘟菇扔进粪池,“唱!唱你最骚的葬歌!”
瘟菇扯嗓子嚎起北桓古调,粪池中的疫战营铁甲突然眼冒绿光——金蚰蜒幼虫竟从他们口鼻钻出,疯狂逃向尸群!
尸兵冲锋的阵型骤然混乱。沾染疫战营粪水的金蚰蜒幼虫扑向同族,尸兵玄铁甲“咔嚓”裂开蛛网纹!
“以蛊攻蛊?”北桓国师在帅台上暴吼,“云铮!你偷学瘟神道秘术!”
“偷你祖宗!”云铮的鸣镝箭射裂帅旗,“这叫粪道克蛊——专治不孕不育的蛊王卵!”
粪池中的疫战营破浪而出。糊满粪泥的玄铁甲泛起幽绿磷光,尸兵触及他们躯体便浑身溃烂!沈落雁趁机劈开尸群:“矿洞!进矿洞能阻断蛊虫感应!”
“进个屁!”景帝突然点燃硫磺粉砸向洞口,“朕送你们场烟火葬!”
爆炸的气浪掀翻众人。云铮在浓烟中拽住景帝脚踝:“老东西!你和北桓唱双簧?”
“双簧?”景帝撕开龙袍,胸口金蚰蜒烙印滴着黑血,“禅让祭器需要十万生魂献祭——这些尸兵就是朕的祭品!”
云铮的粪叉贯穿烙印:“那你先给蛊王当祭品!”叉尖挑飞半块皮肉时,整座矿洞轰然塌陷!
玄铁矿核心暴露在月光下。流淌着暗金色泽的矿石上,赫然刻着北桓狼头图腾。沈落雁的刀劈向图腾:“难怪魏文忠要活铸我爹的兵——这矿脉是北桓养的蛊巢!”
“养得好!”云铮点燃霉米袋塞进矿缝,“全营听令!”
“尿壶对准矿脉!粪叉蘸巴豆汁——给老子把蛊巢腌出味儿!”
腥臊的液体浇灌矿脉,金纹蛊虫在沸腾的粪烟中化为灰烬。北桓国师突然割腕洒血,尸群眼窟窿迸射血光,玄铁甲胄“咔咔”闭合成铁桶阵!
“玄龟尸甲阵!”苏沐瑶惊呼,“弩箭根本射不穿!”
“射不穿就捅腚眼子!”云铮踹翻粪车,“疫战营!趴下装死——等尸兵从你们头上踩过去再捅!”
三百粪甲兵轰然卧倒。冲锋的尸兵践踏而过时,三百柄粪叉从下而上捅进铁甲缝隙!巴豆汁混着粪水注入尸兵关节,玄铁重甲“哗啦”崩解成碎块!
“裆下开花战术?”卢兴的板斧趁乱劈向国师,“老子让你开满山!”
斧风撕裂帅台帷幔,露出后方三千口漆黑棺椁。棺盖震动的刹那,景帝癫狂扑去:“禅让阴兵!朕的皇陵卫......”
云铮的火箭抢先射中棺椁。霉米混合石灰在棺内爆炸,爬出的阴兵刚触及疫战营的粪甲就浑身冒烟!
“腌透的酸菜缸——”云铮把景帝踹进粪池,“正好镇你这坛老泡菜!”
沈落雁的弯刀绞住国师咽喉:“说!我爹的兵是不是被活铸进矿脉了?”
矿洞深处传来金属刮擦声。半截生锈的沈字旗突然刺破岩壁,旗杆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姓名——全是三年前鹰嘴崖殉国的沈家军!
“青峰......”景帝在粪浪中僵住,“你竟用怨气冲破玄铁......”
锈旗猛然插进粪池,沸腾的粪水骤然凝结成血色冰晶!幸存的沈家军怨魂从冰中爬出,腐烂的手指齐指景帝心口!
“债主上门了老东西!”云铮将金蚰蜒令牌砸向冰面,“疫战营!给沈家军前辈让路——他们优先讨债!”
血魂扑向景帝的刹那,北桓国师突然引爆毒囊。紫雾弥漫中传来尖啸:“云铮!蛊王己在朔北水源产卵——半月之内必成死城!”
“产卵?”云铮拎起瘟菇按进毒雾,“闻清楚!哪条河鱼腥味最重?”
瘟菇抽搐着指向东南:“泪泉......阿姊的洗澡水......”
云铮踹翻最后半缸粪肥:“卢兴!带人把粪神窑迁到泪泉上游——”
“今后全朔北喝老子的洗脚水!”
晨光刺破毒雾时,新立的粪神窑在泪泉畔冒着滚滚浓烟。沈落雁矿脉中的沈字旗:“这些怨魂......”
“不是怨魂。”云铮掰开旗杆,露出中空的铁管,“是你爹用命藏的矿脉图——他在玄铁矿里刻了疏导孔!”
图纸展开的刹那,整条矿脉的金纹骤然黯淡。景帝在粪池里嘶吼:“沈青峰......你阴朕......”
“阴你?”云铮把图纸塞进他嘴里,“沈老将军早知道你要用矿脉养蛊——这图是他留给落雁的嫁妆!”
北境突然升起狼烟。斥候浑身是血扑来:
“兵部断粮!全营仅剩三天霉米!”
云铮的粪叉扎进嫁妆图:“传令!粪神窑日夜开工——”
“炼三十万把粪叉!老子带你们去兵部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