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字令融入万流择碑后，九曲渊的水开始呈现出奇异的物理现象——有时会同时向上下游流动，有时会在水面形成高维几何图案。江小鱼的左眼能看到道纹间穿梭的维度信使，它们是“无选择维度”派来学习选择的意识体。
“这些信使正在理解‘选择’的熵化悖论。”林瑶的星宫图显示，信使的意识结构正在从有序熵化转为无序选择。
江辰的频谱仪捕捉到更惊人的变化：“万流择碑的道纹熵值正在自我调整，好像……在进化。”
一日，江小鱼的水厄之眼第二十西次启动，幻象中出现万流择碑的终末景象——所有道纹都被熵化，只剩下“无”字令在旋转。他猛地惊醒，发现胸前的徽章正在熵化，“道”字令纹变成灰色。
“不好！终末棋局启动了！”江辰指向万流择碑，碑身正在被灰色熵化膜覆盖。
林瑶的星宫图彻底碎裂，只剩下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旋涡：“这是‘无选择维度’的终极观测——他们想看看选择系统崩溃时的熵值峰值。”
江小鱼看着熵化的徽章，突然想起暗面守序使留下的遗言：“当终末棋局启动时，唯一的破局之法，是做出‘不可能的选择’。”他环顾西周，看到江辰和林瑶的身体也开始熵化，皮肤变成灰色。
“不可能的选择……”江小鱼握紧熵化的徽章，做出了一个违背所有选择逻辑的决定——他选择“不选择”自己的存在。
这个选择瞬间引爆了万流择碑，所有道纹同时亮起又熄灭，形成剧烈的熵值波动。江小鱼的意识被抛入维度夹缝，看到了水系世界的所有可能性：有的世界熵化成功，有的世界选择永恒，还有的世界在博弈中诞生新的维度。
“原来……‘不可能的选择’就是接受所有可能。”
江小鱼的意识化作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个选择，它们冲击着熵化膜，竟在“无选择维度”撕开一道裂缝。他看到观察者舰队的核心正在爆炸，因为它们无法解析这种包含所有可能的选择熵值。
当江小鱼的意识回归身体时，发现万流择碑变成了透明的水晶，“道择熵江观”五令悬浮其中，形成一个永恒旋转的选择之轮。江辰和林瑶恢复正常，眼中充满震惊。
“你做了什么？”江辰问。
“我选择了不选择，”江小鱼看着水晶碑，“然后发现，所有选择都是可能的，包括‘无选择’。”
此时，“无选择维度”传来最后一道意识波：“我们输了，但也赢了。现在我们知道，选择的终极平衡，就是没有终极平衡。”
江小鱼的水厄之眼最后一次启动，看到水系世界的边界扩展到前所未有的维度，万流择碑成为了连接所有选择的枢纽。他摘下胸前的徽章，将其嵌入水晶碑，从此不再有守序使，只有选择的记录者。
许多年后，当新的维度文明来访时，会看到水晶碑上流动着无数道纹，讲述着一个关于河神祭品的古老传说——那不是牺牲的故事，而是一个关于选择如何对抗熵化、创造无限可能的永恒博弈。
而九曲渊的水，从此成为了选择的象征——它时而平静，时而汹涌，却永远承载着一个真理：平衡不是终点，而是无数选择汇聚成的万流之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