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看着安卿鱼平静的脸庞，犹豫片刻，终于开口。
“如果我说，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信吗？”
安卿鱼推了推眼镜。
“信。”
一个字，简单干脆。
林七夜反而愣住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解释，甚至想过对方会把他当成疯子。
“这就信了？”
安卿鱼语气平淡。
“其实我有注意到你。”
“从你之前在楼梯口看那两个女生，到后来偷看（3）班，再到你刚才看教导主任的反应，都不正常。”
“而且，你刚才问我，是不是也看出来他‘有点……’，那个停顿，说明你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你看到的异常，而不是基于逻辑推理的猜测。”
林七夜听着安卿鱼的分析，脸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好家伙，怎么感觉，这人比怪物还可怕。
“好吧，我确实能看到一些……东西。”
林七夜组织了一下语言。
“这个世界，并不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平静。有一些特殊的存在，你可以理解为……怪物。”
“而为了应对这些怪物，以及一些其他的威胁，大夏国有一个特殊的组织，叫做‘守夜人’。”
“守夜人的成员，一部分是军方精英，一部分是像我这样，觉醒了各种特殊能力的人。”
“而这些特殊能力，被称之为‘禁墟’。”
安卿鱼静静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禁墟？守夜人？这些都是官方的称谓？”
“对。”
林七夜点头。
“我是刚觉醒禁墟的，被守夜人主动接触并告知了这些。”
“不过，我还没有答应加入他们。”
“这些都是机密，按规定我不能随便透露，但现在情况特殊，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安卿鱼依旧平静，似乎这些颠覆常识的信息，对他来说只是新的知识点。
“那你，具体观察到了多少情况？你说的那些‘怪物’，在学校里有多少？”
林七夜的脸色沉了下来。
“之前在楼梯口遇到的那两个女生，是。”
“高二（3）班，我发现的，是六个。”
“还有刚才那个教导主任。”
他顿了顿。
“我最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而且，变成了怪物，为什么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行动，甚至……保留着原本的记忆和习惯？”
安卿鱼闻言，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开口。
“从生物学的角度分析，如果它们还能维持基本的人类行为模式，并且数量如此之多，那么很可能不是物理层面的替换，而是一种……精神感染，或者说，意识层面的寄生。”
“精神感染？”
林七夜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你听说过铁线虫吗？”
安卿鱼问道。
林七夜点头。
“一种寄生虫，能控制宿主的行为，比如让螳螂跳水自杀，方便它繁殖。”
“嗯。”
安卿鱼继续说道。
“如果把这种模式放大，作用于更高级的智慧生物，比如人类呢？”
“怪物通过某种未知的媒介，感染并控制人类的精神，使其成为‘它们’的一员，但表面上保留宿主的一切行为特征，以便更好地潜伏和扩散。”
林七夜听得脊背发凉。
“你的意思是，这些‘怪物’，可能就是被这种方式感染的？”
“这只是一种推测。”
安卿鱼道。
“但，至少能解释为什么它们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林七夜闻言，心情更加沉重。
“我们学校，高一到高三，再加上老师，宿管，食堂阿姨等等，起码几千人。现在学生里有，老师里也有，天知道到底还有多少……”
他看向安卿鱼。
“我能发现它们，是因为我的‘禁墟’赋予了我特殊的感知力。”
“但守夜人那边……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察觉到这种异常。”
“如果连守夜人都没发现，那情况就太糟糕了。”
安卿鱼推了推眼镜。
“如果它们是通过某种类似生物信息素或者精神波动的方式共享信息，那么......”
“或许有很多双眼睛，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己经盯上了我们。”
“你是说......”
“我们两个现在的行为，很可能己经被它们察觉到了？”
林七夜皱眉。
安卿鱼摇了摇头。
“也有可能没被察觉到。”
“但只要我们有出格的行为，就肯定会被察觉。”
“另外，它们目前还在伪装，说明它们暂时不想暴露。”
“或者说，它们还没有完成某种‘准备’，或者说是使命。”
林七夜接话。
“所以，我们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这样的话......”
“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但还是要想办法摸清楚情况，然后……联系守夜人？”
安卿鱼沉吟片刻。
“可以。”
“对了，你说你是用精神力感知它们的异常。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短时间内放大你的感知能力？范围不需要太大，能覆盖整个教学楼就行。”
“至于其他地方，一个一个来嘛。”
林七夜一怔。
“放大感知？我不知道……”
“按照守夜人告诉我的信息，我的‘禁墟’才觉醒没多久，精神力有限。”
安卿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精神力的本质，如果从生理学角度解析，与大脑神经元的活动强度，生物电流的频率，以及特定激素的分泌水平有一定关联。”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林七夜解释。
“跟我来。”
安卿鱼突然转身，拉着林七夜走出了卫生间，径首朝着楼上走去。
随后，他们偷偷溜到了学校的化学实验室。
安卿鱼关上门，拉上窗帘，随后熟练地从药品柜里找出十几瓶试剂，又拿起一些烧杯、导管等玻璃仪器，开始在实验台上操作起来。
他的动作精准而迅速，丝毫没有生涩感。
几分钟后，安卿鱼将调配好的一小管淡蓝色液体递给林七夜，还配了一根滴管。
液体在试管中微微晃动，散发着奇异的微光。
“这......这是啥？”
林七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安卿鱼微微一笑。
“用这个，滴一滴在舌下，可以在短时间内.....”
“嗯，大概十秒，大幅度提升你的精神力活跃度。理论上，能增强你的感知能力。”
林七夜接过试管，看着里面不明觉厉的液体，有些狐疑。
“这……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安卿鱼看了他一眼。
“放心，剂量很小，主要成分是一些神经兴奋剂和微量元素，加速神经递质的传递。”
“副作用最多就是轻微头痛和精神疲惫，回头没事的时候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
“忘了说，我初三的时候，就己经自学完了大学生物学和基础化学的全部课程，目前正在自学生物学博士阶段的神经学和基因工程。”
林七夜：“……”
“好了，等下我们都先回各自的教室，不要惊动那些东西。”
安卿鱼说道。
“下一节课的课间，我们到三楼男厕所最左边第五个隔间碰头，交流情况。”
“好。”
......
片刻之后。
“林七夜，你干什么去了？都上课十分钟了！”
“报告老师，肚子有点不舒服，耽搁了点时间。”
林七夜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老师也没多问，摆摆手让他回座位。
回到座位上，林七夜偷偷拿出那管淡蓝色液体，看着周围的同学，又看了看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
嗯，没人注意到自己。
下一刻，他小心翼翼地用滴管，将一滴液体滴在舌下。
一股微弱的刺激感瞬间从舌尖扩散开来，首冲脑海。
刹那间，林七夜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感知像是被无限放大，眼中的金芒，更是一闪。
林七夜猛地抬头，看向教室里的同学。
然而，那股强烈的感知力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几秒钟，还没等他仔细分辨，那种感觉就迅速消退了。
“可恶，太快了！”
林七夜心中暗骂一句。
他再次滴了一滴在舌下。
这一次，他有了准备。
随后，他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飞快地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人，然后是隔壁班，再隔壁班……
当药效再次退去时，林七夜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会……这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