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文远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响惊醒。他揉着眼睛推开房门，正撞见文至冬穿着小熊围裙，举着锅铲手忙脚乱地翻煎蛋，清清坐在小凳子上，踮着脚往煎锅里撒葱花：“小叔！再放半勺盐！温阿姨说咸咸的才好吃！”
“你们俩这是要把厨房炸了？”文远哭笑不得地接过锅铲，余光瞥见玄关处摆着的陌生高跟鞋——是母亲杨心如最爱的酒红色款式。他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转头看见客厅沙发上，母亲正翻着茶几上的亲子日记，老花镜滑到鼻尖，脸色阴晴不定。
“妈？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文远的声音不自觉拔高。杨心如合上日记本，指尖轻轻着封面上清清画的歪歪扭扭的全家福：“老三说你最近总加班，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好好吃饭。”她的目光落在清清身上，小女孩怯生生地攥着文至冬的衣角，“倒是没想到，还多了个小客人。”
空气瞬间凝固。文至冬举着锅铲僵在原地，清清突然挣脱大人的手，蹬蹬跑到杨心如面前，把藏在身后的纸星星递过去：“奶奶好！这是我折的星星，送给您！”软糯的童音像滴进热油的水珠，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杨心如看着掌心的纸星星，眼角微微发烫。她伸手轻轻摸了摸清清的羊角辫，声音不自觉放柔：“乖孩子，这星星真漂亮。”转头看向文远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文远深吸一口气，将盘山公路上的相遇、收养申请的进展娓娓道来。说到清清父母双亡的遭遇时，杨心如的眼眶红了，她突然伸手把清清搂进怀里：“可怜的孩子……”小女孩先是一愣，随即紧紧抱住老人，小声说：“奶奶的怀抱，和爸爸的一样暖和。”
厨房里的煎蛋渐渐焦糊，飘出阵阵香气。文至冬挠挠头：“妈，我这厨艺确实不咋地，要不我点外卖？”杨心如白了小儿子一眼，起身系上围裙：“让开，我来。你们兄弟俩啊，连个鸡蛋都煎不好，以后可怎么照顾孩子？”
饭桌上，杨心如给清清夹了个狮子头，又往文远碗里添了勺青菜：“收养手续还顺利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文远差点被米饭呛到，母亲向来严厉，对他和弟弟的人生规划向来严格，却没想到会这么快接受清清。
“其实……”杨心如顿了顿，目光温柔地看着孙女狼吞虎咽的模样，“你爸和我一首盼着抱孙子。但现在想想，有这么可爱的小孙女，也挺好。”她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对了，你爸知道这事得乐疯，我拍几张照片发给他……”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温以宁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外，发梢还沾着秋雨：“我熬了山药排骨粥，清清最近咳嗽，这个润肺……”她话没说完，目光落在屋内穿着围裙的杨心如身上，瞬间涨红了脸，“阿姨好！我……我是文远同事！”
杨心如上下打量着温以宁，嘴角慢慢扬起：“好好好，快进来坐！文远这小子，怎么不早说有这么漂亮的同事？”文远手忙脚乱地接过保温桶，余光瞥见温以宁偷偷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心跳突然快得不受控制。
窗外，秋雨渐渐停了。客厅里，清清正缠着杨心如讲睡前故事，文至冬在厨房洗碗时哼着跑调的歌，温以宁帮着收拾餐桌，偶尔和杨心如聊两句育儿经。文远靠在门框上，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突然觉得，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但只要身边有爱的人，再意外的惊喜都能化作甜蜜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