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霍格沃茨特快上,气氛轻松了许多。
纳威的蟾蜍终于安安稳稳地待在他的膝盖上,赫敏还在争分夺秒地翻阅着《魔法史》准备可能的补考(虽然她根本不需要)。
罗恩和哈利在兴奋地讨论着怎么用魔法道具(在韦斯莱双子星处购买的)吓唬他的麻瓜姨妈一家和假期的计划。
艾莉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手中握着那包珍贵的月光花种子和温热的钥匙。她想着邓布利多的话,想着母亲,想着充满未知的未来。
列车在一个小站短暂停靠。
透过车窗,艾莉亚看到了站台上那个熟悉的铂金色身影,德拉科·马尔福站在卢修斯·马尔福身边,后者脸色阴沉,手中的蛇头杖敲击着地面,似乎在严厉地训斥着什么。德拉科低着头,侧脸线条紧绷。
就在列车即将启动的瞬间,德拉科似乎有所感应,猛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穿透车窗,落在了艾莉亚脸上。
他的灰蓝色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傲慢和刻薄,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压抑的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那眼神像冰冷的湖水,沉重地压在艾莉亚心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只有无声的沉重。
德拉科迅速移开了目光,仿佛被烫到一般。卢修斯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霍格沃茨特快,脸上掠过一丝冰冷的嫌恶,拉着德拉科转身离去。
艾莉亚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在列车上捡到的、刻有马尔福家徽的银制袖扣
在邓布利多办公室谈话后,钥匙与这枚袖扣接触时,那丝诡异的绿光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里面的黑魔法防护被彻底净化了。
此刻,袖扣在她掌心安静地躺着,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冰冷而沉默。
火车鸣笛,缓缓启动,霍格沃茨城堡的尖顶在远方渐渐模糊。
艾莉亚握紧了袖扣和钥匙。一年级的冒险结束了,但围绕着她、围绕着德拉科、围绕着这把神秘钥匙的故事,才刚刚拉开更宏大也更危险的序幕。
赫奇帕奇的星辉,注定要在未来的风暴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科尔家的夏天弥漫着烤面包的香气和机油的味道。
艾莉亚在狭小的后院里精心照料着从霍格沃茨带回的月光花幼苗,它们沐浴在伦敦稀薄的阳光下,叶片边缘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父亲托马斯·科尔下班后,常常坐在门廊的旧藤椅上,一边擦拭着沾满油污的手,一边沉默地看着女儿摆弄那些奇异的植物和她从不离身的那把旧黄铜钥匙。
“艾莉亚,”一天傍晚,托马斯放下扳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那把钥匙…你妈妈留给你的。她在的时候,偶尔…它会自己发热,或者发出很轻的嗡鸣,特别是在暴风雨的夜晚或者…她情绪非常激动的时候。”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久远的往事,“她说这是外祖母的遗物,和她们家族的…某种守护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她也没完全弄清楚。你在学校…它还好吗?”
艾莉亚心中一紧,想起魔镜前的金光、地下石门的轰鸣和奇洛后脑勺那张恐怖的脸。她不能告诉父亲这些。
“它…偶尔会有点暖,”她斟酌着词句,避开了父亲探究的目光,轻轻抚摸着钥匙冰凉的齿纹,“像是有生命一样。妈妈留下的那本笔记里,有提到过它吗?”她拿出那本母亲学生时代的草药学笔记,里面夹着各种压干的植物标本和潦草的配方。
托马斯摇摇头:“她只说过,如果钥匙‘醒了’,就意味着你需要格外小心,要相信它的指引,也要相信自己的心。”
父亲粗糙的大手覆上艾莉亚的手背,带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孩子。魔法世界…很美,但我知道它也有阴影。”
艾莉亚郑重地点头,将父亲的担忧和钥匙的温热一同揣进了心里。
日子很快来到八月末,艾莉亚收到了学校这学期的通知单,上面多了许多名叫吉德罗·洛哈特作者的书籍。
艾莉亚给赫敏和罗恩分别写了书信(至于为什么没有哈利,是因为之前艾莉亚写过两封并没有收到回信。),约定明天一起去对角巷进行采购。
当大家在约定的对角巷地点集合后,准备进入丽痕书店时,门发了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冲突——亚瑟·韦斯莱和卢修斯·马尔福扭打在一起,昂贵的书籍散落一地,吉德罗·洛哈特那闪亮的笑容僵在脸上。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
艾莉亚挤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卢修斯身后、脸色苍白如纸的德拉科·马尔福。
他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扭打的父亲,双手紧紧攥着新买的魔杖盒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表情不再是惯有的傲慢,而是一种混杂着难堪、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的僵硬。
当卢修斯将一本破旧的变形术课本塞进金妮·韦斯莱的坩埚里时,德拉科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金妮惊恐的脸,又迅速移开,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首线。
冲突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
艾莉亚注意到德拉科并没有立刻跟随气冲冲离去的父亲,而是在原地站了片刻,目光阴沉地扫视着散落的书籍和惊魂未定的人群。
当德拉科的视线无意间掠过艾莉亚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疏离和警告,仿佛在说“离我远点”。然后他迅速转身,快步追向翻倒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