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偏殿内便用着这般好的物什,与鄢殿内的床榻,更是毋庸置疑。
也难怪了,先前楚玉瑶见着他跪下的时候动作都有些发颤……
原来归根结底问题是在这!
她长吁一口气:“睡觉吧,公主,这天气最适宜睡觉了,如今我还在被禁足,太子也被禁足,不会有人想到我们偷偷到了这。”
“嗯……不过,懿嫔,有件事我想同你说。”
萧与微有些为难的绞着手里的帕子,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玉瑶被她勾起了兴致,不禁好奇的狐疑发问道:“什么事,竟让公主这般难以启齿?”
“我皇兄他这个人真的不坏的,他就是从小脾气古怪,父皇说,他原来不是这样的,大致是被吓坏了……”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
楚玉瑶也了解了这件事的始末,儿子不过是因为当年见到血流一地的惨状被吓到。
而后又被太傅一番教导,处处针对着萧景珩。
他所言,身为帝王便要操纵帝王术,要能为天下人不能为之事!
这般古板的说辞,楚玉瑶根本就瞧不上眼。
要知道当初萧景珩可是先帝跟前最看不上的闲散王爷一个,说起兵不也是说起就起?
这天下间,一直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只有一个,有能力者居上!
“老头教着皇兄和我父皇唱反调,父皇说往东,他就偏要让皇兄往西,他这般不讨喜的性子,就连我父皇也不喜呢,所以你呀千万别给他太当回事,他说什么,就让他说呗,反正这宫里都知道……往后父皇的柜子出生了,就没皇兄什么事了。”
萧与微双手托腮趴在床榻上,低声呢喃着。
末了,她又十分幽怨的长长地叹息一声:“唉,你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的,日后我保不定还能跟着你享清福,你这肚子不争气,我母妃也是个不能生养的,我和皇兄啊,可没什么指望咯。”
这话听的楚玉瑶心头百般不是滋味儿。
她能听得出女儿的弦外之音,如今阖宫上下都谣传着,那温雨柔腹中怀着的乃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贵子。
往后若是太子不争气,不听话,这温雨柔再生个男胎,十有八|九皇位是要传给他的。
殊不知……
毫无这般可能!
就冲着楚玉瑶在御书房的暗道里看到的东西,她都不敢想,看似平静的后宫中暗含着多少波涛。
不过如今看来,萧景珩和儿子的关系恶劣,倒也不算是一种坏事。
至少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不会将心思放在与鄢的身上。
“柜子呀柜子,人家生的就是贵子,我和皇兄就是弃子,果然没有亲娘的孩儿就是一颗小破草,有时候我也琢磨着,是不是去和亲的话,我的日子就能好过些了。”
萧与微叹息一身,翻了个身之后嘴里呢喃着什么,卷着被褥便翻身到了里面去躺着。
如今她算是将楚玉瑶给当做成了交心的朋友,什么话都同她说着。
楚玉瑶看着与微的眼神尤为复杂,除却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担忧。
女儿这才多大点年纪,竟生出了想要和亲的念头?
十有八|九这是背地里有人嚼舌根说了什么,被她当真了!
翌日清早,天还没亮起。
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萧与鄢单手叉腰站在这偏殿的门外:“与微,你和懿嫔速速离去,待会辰时的时候会有太监来我这里送早膳,若是给人瞧见你们二人宿在我这里,该成何体统。”
“别吵我了,皇兄,你找个借口敷衍应付一下不行么……”
萧与微的语气困倦且还掺杂着诸多不满。
一旁侧身躺着的楚玉瑶也被惊醒,听到有人要来送早膳。
她琢磨一番,还是不想要打草惊蛇。
万一后宫里知晓了她昨夜来了太子这里,且还带着与微一起给她送了吃食。
“走吧,今日是十五,按照宫规我理应要去给你母妃请安的。”
楚玉瑶轻轻地将与微的被褥给掀开,温声细语的对她说着。
萧与微顶着一双已经熬的通红的兔儿眼,拖沓着步子乱七八糟的将衣裳整理一番,脚踩着鞋子便快步往外走去。
昨夜她来的时候还是被楚玉瑶给接下来的。
现下太子的宫殿内往外翻,显然是没那么容易。
见着她们二人站定在宫墙边上,萧与鄢当即便明了,她们昨夜是从何处来的!
他紧蹙着眉,神色中掺杂着些许担忧:“身为公主金枝玉叶,却做这种勾当,成何体统?”
“皇兄,不说话的时候没有人当你是哑巴的。”
萧与微带有几分不悦的瘪瘪唇,她回眸朝着前殿那处看去。
已经有太监去打开了宫门,眼看着天色就要大亮!
她们若是这个时辰再不回去的话,恐怕是要来不及了。
萧与鄢还想要教训妹妹,只是,没等着他开口,楚玉瑶便单手拎着女儿的云肩,轻身一跃飞踏在房檐上。
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带着与微一起翻墙离去。
宫墙外传来了与微的一声惊呼:“你身手这么厉害,一点也不比那些大内侍卫逊色啊!能不能也教我习武?”
闻言,萧与鄢焦急不已!
先前懿嫔教与微做吃食,已经够大逆不道的了,她若是真的胆敢教与微武功……
这也太过离经叛道了些!
他即便是生气,却也只能只身一人站在那宫墙内来回踱步。
甚至就连教训的话都说不出口,一个人杵着生闷气。
直到前来送早膳的宫人走进门来,前殿和寝殿找了一大圈也没寻见他的身影。
来到了后院才瞧见了太子形单影只一人站定在宫墙边上,他单手扶额,脸上的神情凝重。
“这般看来,太子殿下一定是因为被禁足,闷坏了!”
“不,要我看啊,太子是因为良贵人腹中的龙胎而心烦,他担忧一旦要是良贵人诞下皇厮,地位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