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瑶和与微二人回到甘露宫中。
才刚进门,便迎上了夏盏那般殷切的目光,“小姐,公主,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昨夜没有人来甘露宫吧?”她神色紧张的望着夏盏,对其询问道。
夏盏摇摇头,又低声呢喃着:“倒是没人来,奴婢只是担心,小姐您先前自请禁足,再在外头被那些宫人们给瞧见,万一被后宫的这些娘娘们借题发挥,大做文章可该如何是好。”
“夏盏,你为什么总是叫懿嫔……小姐呢?”
萧与微像是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她眯起丹眸,狐疑审视着夏盏。
若说她们二人在入宫之前就已经认识,那也属实不应该呀。
阖宫上下谁人不知,这夏盏乃是她母亲先前的贴身丫鬟!
重重疑云萦绕在萧与微的心头。
夏盏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好,却听着萧与微笑意盎然的脱口而出:“我晓得了,是因为懿嫔和我母亲长得太像了,你太怀念我母亲,所以就称她为小姐,是吗?”
“嗯……”
夏盏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萧与微叹息着,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夏盏的肩膀:“你倒是个讲义气的。”
“先帮我梳妆,我要去给文妃请安。”
楚玉瑶说罢,快步径直朝着内殿走去。
如今文妃被皇上褫夺协管六宫的权势,更是怒火中烧。
这会子犯困没枕头呢,她即便是禁足,不去问安只怕也会被文妃挑剔。
就在楚玉瑶打算要出门之际,小禾子快步从外头赶进门来。
他神秘兮兮的疾步来到了楚玉瑶的跟前:“娘娘,奴才今日去御医院的时候,刚好听到了他们那头说了几句,说……这良贵人腹中这一胎,十有八|九是男胎。”
“哦?”楚玉瑶挑起了柳眉。
她早就料到,文妃还有小禾子这头不会这般消停。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文妃竟然会是个这般沉不住气的性子。
这般迫不及待的蹿腾着想让自己出手。
“千真万确,奴才听的真真的,御医他们都一脸喜色,还说只要保全了良贵人腹中的男胎,往后在宫中的富贵权势便稳了。”
小禾子一番添油加醋之下,更还同楚玉瑶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御书房里的情形:“他们都说,王喜公公说的,这陛下很是看重这一胎贵子。”
贵子?
楚玉瑶想到女儿给良贵人腹中胎儿起的称号,柜子……
她险些没忍住要笑出声来,却仍是还要装作淡定从容。
“本宫已经知道了,你这次做的不错,实属该嘉奖。”
楚玉瑶递了个眼神给夏盏,示意着让人拿来赏赐。
又是一把金豆子!
小禾子一双眼眸欻欻的绽放着异样的光芒,赶忙跪地叩首:“奴才谢过懿嫔娘娘的赏赐。”
“本宫听说,你老家是儋州的?”
她佯装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小禾子不知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小禾子出身低贱,不配被娘娘这般关心。”
“我只是想到我入宫之前,也曾去过儋州游历,都说儋州出才子,如今看来,这话确实不假。”
楚玉瑶用着满是复杂的眸光打量着他,不禁摇摇头,叹息一声。
小禾子眼神骤然一变,他紧咬着唇,迟疑应答道:“奴才自然是不敢同才子相提并论,奴才……就连一个囫囵人都不能算。”
如今,她算是大致了解了小禾子老家在何处。
下一步就该差人去儋州打听了……
这些宫人最大的软肋和短处便是自己的家人,尤其是盼着等着到了年岁被放出宫去的那些个,要么是外头有着记挂的兄长姊妹,要么便是有着相好的在等着。
小禾子的一举一动尽数都在楚玉瑶的掌握之中。
她虽瞧着他并无异样,却也因是如此,才更加的让她笃定,此人来历不简单,定是有人指使!
十有八|九便是文妃安排来的眼线!
“好了,本宫要去给文妃娘娘请安了,你先退下吧。”
楚玉瑶摆摆手,示意着让小禾子先行一步离开。
夏盏连忙上前一步搀扶着她的手臂:“小姐,这段时日我们的人出去不少,却各个都是无功而返,有些时候奴婢也想着,会不会当时只是误会一场,是咱们弄错了?若真是小禾子,他也不该不露出分毫破绽啊。”
偏偏便是宫宴之前,小禾子找上自己,说是可以为她提供药物,悄无声息的将温雨柔腹中胎儿拿下!
她摇摇头,眸色复杂的低声呢喃着,“一定是他!我们静观其变便好了,早晚他都会按耐不住露出马脚的。”
锦绣宫内,比起以往更要气派堂皇。
这才短短几日不见,文妃的宫殿内便又添置了不少值钱的物什。
嘉贵人借口说自己要养病,所以便没有来请安。
剩下的席位上坐着的全部都是些不大相干的,一个个都用着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着楚玉瑶。
“今日也不知晓是什么风,竟然能给懿嫔娘娘吹来呢!”
“可不是么,前阵子不知她又是怎么冒犯了陛下,说是自请禁足呢。”
“今儿是十五,她就算是禁足也该来吧!”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就在楚玉瑶回眸一瞥之际,瞬间熄了火。
一个个表面上佯装做一副相安无事的样子,实则心头都慌不择已。
毕竟……
懿嫔她就连太子都敢动手,就莫要说她们这些个了!
楚玉瑶先是上前一步,委身同文妃行礼问安。
文妃一如既往般端着架子,矜贵端庄的坐在主位上:“本宫听说懿嫔这几日都在甘露宫中抄写宫规,不知,抄写了多少?写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