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辉，倒霉蛋一个。被漂亮女朋友高小雅忽悠，说缅甸有轻松赚大钱的好活儿。结果一到地方，就被高小雅亲手卖给了脸上带疤的恶霸龙哥，进了电诈魔窟当“猪仔”，挨打挨饿挨折磨，活得不如狗。他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带着一把破匕首，就一个念头：找到高小雅和龙哥，报仇！
张杰辉一头栽进那个黑洞洞的排污口，就像掉进了地狱的茅坑！
臭！ 那味儿，比他身上烂肉的臭、比垃圾堆的臭、比死人的血腥臭加起来还猛一百倍！是屎尿、是馊饭、是烂菜叶子、是油污、是死老鼠……所有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恶心玩意儿混在一块儿发酵的味儿！首接往他鼻子、嘴巴、耳朵眼里钻，熏得他脑浆子都快凝固了，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肠子都吐出来！
冷！那污水，又冰又粘，像无数条滑腻的毒蛇，瞬间裹满了他全身。伤口被这脏水一泡，疼得他差点叫出声，尤其是那个被狗啃烂的脚踝，感觉像被泼了硫酸！
黑！ 伸手不见五指！真正的瞎子！啥也看不见，只能靠手摸，靠感觉。
滑！管道壁又湿又滑，长满了黏糊糊的苔藓还是啥玩意儿，根本抓不住。污水没到他胸口，冰冷刺骨，底下全是烂泥、碎骨头（不知道是啥动物的）、塑料袋、破布条……硌得慌，绊脚。
他像个掉进粪坑的蛆，凭着脑子里那股烧疯了的恨意，用唯一还能动的左手，死命地扒拉着滑腻的管壁，拖着那条烂腿，顺着污水流的方向，一点一点往前拱。污水里不知道啥东西撞在他身上，滑溜溜的，可能是老鼠，也可能是更恶心的玩意儿。他不管了！脑子里就刻着两个名字：高小雅！龙哥！
爬！爬！爬！
不知道爬了多久，感觉像在屎尿地狱里爬了一万年。肺里火辣辣地疼，吸进去的全是毒气。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要憋死、要冻死、要疼死在这屎沟子里了。但一想到高小雅那张假惺惺的笑脸，一想到龙哥拿烟头烫他时那副得意样儿，那股恨就像烧红的铁水，硬是撑着他没断气。
终于，他感觉水流的方向变了点，前面似乎有微弱的光透进来，空气也没那么闷了（虽然还是臭得要命）。他抬头使劲看，模模糊糊看到头顶上好像有个铁栅栏的盖子，缝隙里透下点昏黄的光，还能听到点模糊的人声和水声！
是出口！可能是厨房或者厕所的下水道口！
希望像针一样扎了他一下。他攒着最后一点力气，拼命朝那个透光的地方挪过去。污水到这里浅了点，只到腰了。他扒着滑溜溜的管壁，踮起脚（那条烂腿疼得他首抽抽），用头顶了顶那个铁栅栏盖子。
哐啷！
盖子松的！被他顶开了一条缝！
一股稍微“新鲜”点的、带着油烟和厕所消毒水味儿的空气涌了进来。他贪婪地吸了一口，虽然还是臭，但比管道里强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缝隙，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
眼前是个极其肮脏、堆满垃圾和油污的角落，像个废弃的后厨杂物间。昏黄的灯泡挂在天花板上，摇摇晃晃。空气里弥漫着剩饭馊味和劣质洗洁精的味道。角落里堆着破麻袋、烂菜叶、还有几个锈迹斑斑的大铁桶。
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了清晰的、很近的人声！是从一扇虚掩着的、油腻腻的铁门外面传来的！
“……操！那帮猪仔真他妈废物！今天业绩又没达标！龙哥刚发火了，摔了个杯子！”一个粗哑的男人声音，带着抱怨。
“嘘！小点声！龙哥还在里面‘唱歌’呢！那个新来的妞儿，叫啥来着？高小雅？挺会来事儿啊，哄得龙哥挺高兴……”另一个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猥琐。
高小雅！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张杰辉的脑子！烧得他眼珠子瞬间血红！她果然在这里！还他妈在哄龙哥高兴？！
恨意像火山一样在他胸口炸开！烧掉了他最后一丝理智！烧掉了他所有的痛！烧得他只想冲出去，捅死那个贱人！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头顶的铁栅栏盖子！
“哐当！”
盖子摔在旁边的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张杰辉双手扒着洞口边缘，拖着那条烂腿，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浑身裹满恶臭的污秽，猛地从那个肮脏的下水道口里钻了出来，重重摔在油腻的地面上！
巨大的声响立刻惊动了外面的人！
“谁？！谁在里面？！” 外面那个粗哑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警惕。脚步声快速朝铁门这边冲过来！
张杰辉脑子里一片血红！只有“高小雅”三个字在尖叫！他根本顾不上看冲过来的是谁，也顾不上自己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他唯一能动的左手，死死攥着那把沾满屎尿、血污和烂肉的破匕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朝着那扇虚掩的铁门，朝着门外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野兽般嘶吼着那个名字：
“高小雅——！！！我妈！！！”
他像一颗从污秽中射出的、带着剧毒的子弹，凭着本能和滔天的恨意，朝着门外的光亮和仇人，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