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八千块钱块买条命
张杰辉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女友小雅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阿辉，快来吧，这边写字楼都带游泳池，咱俩一个月能挣五万！”语音里还夹着热带鸟叫和她的笑声，甜得跟芒果冰沙似的。他瞅了眼银行卡余额——278块6毛，心一横，把行李塞进了开往机场的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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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边境的夜风带着土腥味。张杰辉跟着七八个眼神发亮的男女，深一脚浅一脚踩进齐膝的荒草里。“小雅呢？”他第三次问领头的黑瘦男人。对方咧嘴，黄牙在月光下一闪：“急啥？跨国大公司规矩多，得先走流程！”
突然前方树林里哗啦一阵响，五六支黑洞洞的枪管顶上来。张杰辉脑子嗡地一声——那些根本不是保安，是裹着笼基裙的缅甸武装民兵！
“抱头！蹲下！”生硬的汉语像刀子劈过来。他被人揪着衣领掼进泥里，手机、身份证全被撸走。小雅的电话号码被民兵队长记在脏兮兮的本子上，那汉子狞笑着踹了他一脚：“那妞早领完介绍费跑啦！你值八千，她亲手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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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公司”是栋西层水泥楼，围墙上的铁丝网挂着可疑的暗红色锈斑。主管是个穿花衬衫的东北男人，手里转着把弹簧刀：“欢迎来到人间天堂！听话，吃香喝辣；不听话...”他刀尖往窗外黑沉沉的山头一点，“后山的坑刚填满，还能塞几个！”
张杰辉被分到“杀猪盘”组。铁皮屋里挤着三十多台电脑，汗臭混着泡面馊味令人作呕。一个眼镜仔哆嗦着递来话术本：“辉哥，照着念就行...今天得骗够三个人充值。”
他猛地掀翻键盘：“骗你妈！”
花衬衫点点头。两个持枪守卫立刻把他拖进地下室。水泥地上嵌着个两米长的铁笼，里面蓄着浑浊发绿的臭水。“喜欢刚烈？赏你水牢VIP房！”他被扒得只剩裤衩塞进去，污水瞬间淹到下巴。腐肉般的腥气首冲脑门，稍微腿软一下，脏水就呛进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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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夜里，张杰辉高烧到浑身打颤。守卫把他捞出来扔回工位时，电脑屏保跳出一行血红的字：“今日业绩：0/3”。花衬衫的皮鞋碾在他手指上：“装硬汉？”
电棍捅进侧腰的瞬间，他整个人像被扔进高压线里炸开，肌肉不受控地抽搐，尿骚味混着皮肉焦糊味弥漫开来。意识模糊中听见花衬衫打电话：“...又废一个，联系下家，按零件价卖...”
后半夜，张杰辉被凉水泼醒。眼镜仔正偷偷给他伤口抹牙膏：“哥，想活命得先骗到钱...隔壁组阿玲不干诈骗，昨晚被拖去红灯笼酒吧了...”他想起小雅最后那条甜腻的语音，突然弓起身子干呕，却只吐出几口带血的酸水。
窗外突然炸起一声枪响，夜枭惊飞。张杰辉盯着三楼那扇没铁栏的破窗，指甲掐进了掌心。
(缅北的土腥味混着血腥，键盘声盖不住电棍的噼啪。这里连呼吸都要钱，而你的命，只值八千。天呐我的这条命真的是贱命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