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辉像块烂石头,沉在又冰又臭的下水道污水里。就剩半张脸露在外面,靠着洞口缝隙透进来的那点臭气吊着命。胸口和肚子疼得像被绞肉机绞过,每一次喘气都带着血腥味,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可能下一秒就彻底沉下去,淹死在这屎尿汤子里。
但他没沉下去!他那只左手,跟铁钳子似的,死死抠着管道里一块凸起的石头,指甲都抠劈了,血混着污水流。另一只手,更死地攥着那把破匕首,那是他唯一的念想。
他瞪着眼,透过缝隙死死盯着外面杂物间。耳朵竖着,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龙哥搂着高小雅,骂骂咧咧地回了那间亮堂屋子。很快,里面又响起走调的歌声、碰杯声,还有高小雅那贱兮兮的、故意拔高的娇笑声,隔着门缝都能听见。他们在庆祝!庆祝他张杰辉这个“臭虫”被解决了!
“妈的!真晦气!拖个半死的臭虫都能让他溜回屎坑!” 矮胖子看守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算了,那鬼样子,掉下去也活不了几分钟,臭都臭死了!” 瘦高个捂着鼻子,离下水道口远远的,“龙哥说了,别管了,就当喂老鼠了!赶紧把门关上,臭死了!”
哐当!杂物间那扇油腻的铁门被重重关上了!还隐约传来上门闩的声音。
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房间里模糊的喧闹和张杰辉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声。他被彻底遗弃在这个恶臭的角落,像一袋真正的垃圾。
黑暗、冰冷、剧痛、恶臭…死亡的气息像冰冷的蛇,缠绕着他,越收越紧。意识开始模糊,高小雅那张得意的笑脸和龙哥踹他时狰狞的刀疤在眼前晃动…
不!不能睡!不能死!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外面那间“娱乐室”的门又开了!一阵更响亮的哄笑和音乐声涌出来。是高小雅的声音,又尖又响,带着炫耀和醉意,清晰地飘进了杂物间,也钻进了下水道口:
“…哈哈!龙哥您说是不是?那个傻逼张杰辉!蠢得跟猪一样!我说啥他都信!还他妈真以为我要跟他过好日子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穷酸样儿!活该被骗来当猪仔!哈哈哈!刚才那副鬼样子,还想杀我?呸!被龙哥一脚就踹回粪坑去了!活该吃屎!哈哈哈……”
这些话,像烧红的钢针,一根根狠狠扎进张杰辉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比龙哥那一脚还狠!把他最后一点残存的人性和希望,扎得粉碎!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比地狱岩浆还滚烫的恨意,混合着回光返照般的力气,猛地在他残破的身体里炸开!烧光了他所有的痛!烧光了他对死亡的恐惧!
高小雅!这个贱人!把他骗来卖了,看着他像狗一样被折磨,现在还要踩着他的“尸体”狂欢!用最恶毒的话,嘲笑他的愚蠢和真心!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地狱恶鬼磨牙的低吼,从张杰辉泡在污水里的喉咙里挤出来。他抠着石头的手,因为极度的恨意和爆发,指关节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他听到了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朝着杂物间这边来了!还伴随着高小雅醉醺醺、带着不耐烦的抱怨:
“…龙哥…这破地方味儿太大了…我去旁边那个小仓库…拿瓶好酒…马上回来…呕…真恶心…都是那臭虫的味儿…”
机会!唯一的机会!
张杰辉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像被冰水浇透!他听到了门闩被拉开的声音!杂物间的铁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昏黄的光线再次照了进来,还有高小雅那刺鼻的香水味!
他没有动!像一具真正的、沉在粪水里的浮尸!只有那双在污水中睁开的眼睛,爆射出骇人的、疯狂的光芒!死死盯着门口!
高小雅捂着鼻子,一脸嫌恶地探头进来,醉眼朦胧地扫视着这个肮脏的角落,寻找着放酒的地方。她根本没往那个黑洞洞、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口看第二眼。在她眼里,张杰辉早就死了,烂在屎尿里了。
她往里走了两步,侧身对着下水道口,弯腰想去够角落架子上一瓶落满灰尘的酒。
就在这一刻!
哗啦——!!!
恶臭的污水猛地炸开!
一个浑身裹满黑黄色污秽、散发着冲天恶臭、如同从地狱最底层爬出来的恶鬼般的身影,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和滔天的恨意,从那个黑洞洞的下水道口里猛地扑了出来!
速度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腥风!带着恶臭!带着死亡的气息!
高小雅只来得及听到身后的水声和恶风,惊恐地、醉醺醺地半转过身。
她看到的,是一张糊满屎尿血污、狰狞扭曲如同恶魔的脸!还有那双燃烧着地狱毒火、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是张杰辉!他没死!
“啊——!!!”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刚冲出高小雅的喉咙,就被一只冰冷、粘腻、带着恶臭和无穷力量的手狠狠掐住了脖子!
张杰辉的左手,像烧红的铁钳,死死扼住了高小雅的咽喉!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两人一起重重摔倒在油腻肮脏的地面上!
高小雅被掐得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窒息声,浓妆艳抹的脸因为恐惧和缺氧瞬间扭曲,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她拼命挣扎,指甲在张杰辉糊满污物的手臂上抓挠,但无济于事!
张杰辉压在她身上,全身的重量和恨意都集中在左手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小雅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贱人…一起…下地狱吧!!!”
他那只一首死死攥着的右手,终于举了起来!手里紧握着的,是那把沾满了“刀疤”的血、他自己的烂肉、屎尿污秽、此刻又映照着高小雅惊恐眼神的——冰冷匕首!
没有一丝犹豫!带着积攒了一路的血海深仇!带着被欺骗、被贩卖、被折磨、被践踏的所有屈辱和痛苦!
他狠狠地将匕首,准备捅向了高小雅的雪白脖子,就在这个关键时刻 ,龙哥听到高小雅的尖叫 带着两个泥腿子冲了出来,
龙哥吩咐两个泥腿子,拿抢抵着张杰辉脑袋,龙哥一脚踢在张杰辉肚子上,他被突如其来一脚踢的老远, 掐住高小雅脖子的立马 松开了。高小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干咳了几声。 带着哭腔扑上龙哥的怀里,
张杰辉本来想以命换命,在所有人以为他必死无疑的绝境中,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满腔怒火准备好了对高小雅的致命复仇!这彻底震懵了龙哥和看守,也为接下来更大的混乱和可能的转机(无论是张杰辉的最终结局,还是园区的动荡)拉开了序幕!龙哥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