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医院的走廊在脚下裂开，幽蓝的光从缝里渗出来，像泼翻的荧光漆。楚砚拽着林薇往楼梯间跑，掌心的蝴蝶印记烫得像烙铁，每跑一步，墙上的瓷砖就崩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归墟的觉醒会撕裂现实！”苏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站在消防通道的横梁上，风衣下摆扫过楚砚的头顶，“长老团没告诉你——你每次用炁能，都是在给裂隙喂饭！”
七瞳炁兽的嘶吼震碎了天花板，七个蛇头从裂隙里探出来，瞳孔映着楚砚后颈的蝴蝶印记。林薇的真实之眼突然看见炁兽体内的记忆碎片：十年前的雪山，老中医把昆仑镜碎片塞进楚砚后颈，而七瞳炁兽的第七个脑袋，长着和老中医一样的脸。
“他是守序者的叛徒！”林薇的声音被嘶吼吞没，她后颈的蝴蝶印记变成深紫色，“老中医才是昆仑计划的始作俑者！”
楚砚的脚步顿住，后颈传来剧痛，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七瞳炁兽的第七个头突然开口，声音和老中医一模一样：“归墟，该回家了。”它的蛇信子扫过楚砚的脸颊，留下道幽蓝的灼痕。
陈锋的消防斧劈在炁兽的鳞片上，溅起蓝色火花：“别信它！老中医当年是为了救你才……”斧头突然卡住，炁兽的鳞片渗出腐蚀性黏液，把斧刃溶出个大洞。
停尸房的方向传来秦枭的惨叫，他的机械义肢被炁兽咬断，滚到楚砚脚边。义肢的掌心弹出块芯片，上面刻着“昆仑计划最终章：用归墟之血浇灌裂隙，万炁归零”。
“原来我才是武器。”楚砚的笑声带着血沫，他按在林薇后颈的手突然发力，两人掌心的蝴蝶印记融合成完整的图案，“但武器也有自己的扳机。”
幽蓝的光从楚砚后颈爆发，昆仑镜碎片嵌入蝴蝶印记，形成发光的纹路。七瞳炁兽的七个脑袋同时发出悲鸣，鳞片上浮现出和楚砚相同的纹路——那是十年前老中医用自己的炁能刻下的封印。
“老东西把自己炼成了炁兽？”陈锋捡起义肢里的芯片，上面的文字正在自动销毁，“昆仑计划是个骗局，熵能和守序者都被耍了！”
苏瑾突然从横梁上跃下，咖啡杯碎片划破楚砚的胳膊，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炸弹遥控器：“长老团早就知道真相，派我来灭口。”她按下按钮，楚砚后颈的蝴蝶印记突然爆炸，幽蓝的光吞噬了整个走廊。
林薇的真实之眼在爆炸中看见最后一幕：老中医站在雪山裂隙前，把昆仑镜碎片塞进年幼的楚砚后颈，而他自己的影子慢慢变成七瞳炁兽的形状。原来归墟不是钥匙，是用来封印叛徒的活棺材。
“跑！”楚砚的声音从光雾中传来，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要融入裂隙，“带着芯片去老陈记，陈锋知道怎么……”话没说完，整个人被七瞳炁兽吞了进去。
市一医院的楼顶突然塌陷，七瞳炁兽驮着楚砚冲进云层，七个脑袋同时发出老中医的笑声。林薇攥着发烫的芯片，看见楚砚透明的手在空中划出最后一个符号——那是守序者的求救信号，三长两短。
“楚砚！”她的哭喊被裂隙的引力吞没，陈锋拽着她跳进通风口，身后的墙壁正在瓦解，每块砖都渗出幽蓝的光。
老陈记的地下室里，刘叔把芯片插入老式收音机，喇叭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归墟的血……能逆转昆仑计划……但需要……九名实验体的……”信号突然中断，收音机屏幕上跳出串二进制代码，翻译过来是：“7月15日，熵能总部，用蝴蝶印记开门。”
林薇摸了摸后颈的蝴蝶印记，它正在发烫，颜色从深紫变成血红。窗外的云海市上空，七瞳炁兽的影子遮住了太阳，街道上的人们指着天空尖叫，却不知道这场灾难的源头，藏在一个保安的后颈里。
陈锋往锅里倒满红烧肉汤汁，把芯片放进碗里：“楚砚那小子命硬，当年雪山都没死，何况这破炁兽。”他往林薇手里塞了双筷子，“吃点肉，有力气才能救人。”
林薇夹起块肉，却看见肉皮上印着楚砚后颈的蝴蝶纹路。她突然想起楚砚说过的话：“红烧肉要炖到骨髓里的香出来，才算是真正熟了。”现在看来，归墟这锅肉，才刚要煮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