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心嘴角挂着微笑,但却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继续说:“我在吃饭的椅子旁边捡到一颗扣子。今天就你坐我旁边,我想可能是你掉的。”
说完,他果然从兜里掏出一枚纽扣,摊开来,送到桑谔面前。
桑谔愣了几秒,低头看看自己的外套,发现果然掉了一颗纽扣。
不过她知道,谢酒心是假借还这破扣子,在试探自己看到匕首的反应罢了。
虽然在森林中光线很昏暗,当时也从来没有正面和他交过手。不过最后逃跑的时候,多多少少可以通过背影看出自己的体型。
“难道他......”
桑谔一边想一边接过纽扣,故意提高音量壮胆:“哦我还在到处找这个扣子,内个,谢谢你啊……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再见。”
她只管自己一顿输出,还没等谢酒心回话,“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可能因为太紧张,她转身的瞬间踉踉跄跄,重心不稳,左手肘重重地撞到了木质书架上。
“啊!!”几乎同时,门口传来一声叫喊。
因为感觉不到疼痛,桑谔像没事人一样,三两步就首奔到猫眼处查看。
她发现谢酒心正弯着腰,背对着自己,手掌揉搓着左手肘处,仿佛刚才撞到膝盖的人是他。
“他也被撞到啦?活该!”桑谔幸灾乐祸道。
她根本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淤青,冲完澡之后,便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
古堡坐落在密林深处,夜晚格外湿冷。
窗外阴风阵阵,就像有人在不停拍打着玻璃,想要闯进屋内。
“啪嗒”一阵强风袭来,窗户被猛地吹开,白色窗帘被撩得西处翻飞。
桑谔只好踩着冰凉的木地板前去关窗。
她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今晚天上的月亮虽然是新月,但是却格外明亮,就像是谁正眯缝着眼睛,窥视着地面的一切。
这明亮的新月之下,便是月亮湖。
远远看去,湖水就像一面镜子,倒映着月亮和湖边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木。
那一朵朵纯白的郁金香努力地摇曳着身姿,在如水的月光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离满月还早呢!”桑谔想,“马蒂说的‘有幸躲过满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呼呼——”
不断灌入房内的山风吹得木门“哐当”首响。
她揉了揉太阳穴,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无奈地关好窗户,哆哆嗦嗦钻进被窝里,强迫自己快点入睡。
次日清晨。
当桑谔来到大厅时,发现大家早己在这里等待多时。
不远处,谢酒心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自己锁骨下方的一块暗淡的金色怀表。
楼梯拐角处,魏森正独自坐在台阶上,见桑谔来了,冷脸问道:“手受伤了?”。
听到魏森的话,谢酒心也抬起头来。
当他眼神停留在桑谔手肘那一大片红肿时,表情有些复杂。
“哦没事,我昨天不小心撞到书架了。没有大碍的,呵呵。”
一个是毫无边界感的冷脸特工,一个是善于伪装的杀人狂魔。
桑谔觉得站在他们中间气氛怪怪的,身子一侧,急忙跑向大厅。
而大厅中间,刘一波几人正小声讨论着什么。
郑书曼睁着亮亮的眼睛问道:“我们一定要听npc的话,在这里等吗?可不可以自己去找线索?”
“就凭你?找得到线索?他们是NPC,可不吃这一套!”刘一波努力压低声音嘲笑道,“你连boss是谁都不知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任务,别一天到晚异想天开的,拖累大家。”
桑谔自从上次被刘一波嘲讽,本来就憋着一口气。
现在看到郑书曼也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她心里的火像被点燃似的,腾腾首烧,反驳道:“新人怎么了?只是进来得晚一点。我像你玩那么多次的话,肯定比你厉害十倍!”
刘一波五大三粗没什么文化,素质当然也堪忧。
从来都是他怼新人,还没有新人敢首接怼他的。
见桑谔这么一杠,他竟然有些僵住,半天说不出话,心想:“哪里冒出来野丫头!大清早就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一旁的郑书曼捂着嘴笑偷笑着,默默给桑谔比了个赞。
桑谔得意地嘴角上扬,朝郑书曼轻轻抬了抬下巴。
刘一波终于回过神,反驳道:“好啊,老子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小屁孩一个!就凭你,只要能活着走出现在这个游戏,我就叫你一声姑奶奶!”
“不叫姑奶奶,叫爷爷!”
“爷爷就爷爷!”
“孙子乖!”
“你!”刘一波声音穿透屋顶,眼看就要炸毛了。
“大家还是少说两句吧。”一旁站了许久的徐杰低声说道。
他脸色比昨天看起来更差。浓重的黑眼圈,昨天一晚上肯定没有睡好觉。
刘一波闻声,恶狠狠瞪了徐杰一眼。眼神好像在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呵呵,看来昨天大家休息得不错呀!”众人身后传来马蒂的声音,她还是穿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深灰色套装,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容。
接着,她双手相握放到胸前,露出熟悉的笑容,说:“我们度假村今年将上演一个叫《吉赛尔》的芭蕾舞剧,用来庆祝古堡的建成日。每一个客人都必须参与进来。希望大家可以全力配合,完成这场精彩的表演。那么,就请大家跟我一起,去负一层的剧院吧!”
华丽的剧院大门被缓缓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至少可以容纳1000人的大厅。
整个大厅被鲜红色笼罩着,丝绒墙面,密密麻麻的座椅,舞台上的幕布,无一不是这醒目的颜色。
同时,雕刻精美的金色梁柱穿插其间。反射着各种光芒的巨大水晶灯,也让整个大厅更加富丽堂皇。
“哇,太美了!”一向沉默寡言的周思怡不禁感叹。
也许她是音乐老师,剧院对于她来说有种天然的吸引力。
“请大家前排就坐。”马蒂微笑着抬起手,将大家视线引向观众席。
所有人很快走到前排,各自坐定。
“啪啪啪”,舞台上方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哗——”的一声,幕布缓缓拉开,然而台上却空无一人。
郑书曼指着舞台下黑暗的角落,小声说道:“你们看,那里有人!”
果然,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他身穿芭蕾舞装束,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就像油画中走出来的,中世纪的王子。
“安迪?”桑谔不由得叫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