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妍坐在床边,半垂着眼眸,轻声呢喃,“疼。”
她一个字,让傅宴州再也坐不住,就要起身过去找她,被商妍拦下。
视频里,商妍一双眼睛盯着傅宴州瞧,睫毛一眨一眨的。
傅宴州被她这样看,喉结微动,换了个姿势坐,压内那股升起的躁动。
她那双眼睛太会勾人,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抓过来,先安抚一番,再狠狠的做。
“他妈的,哪个打的?”傅宴州岔开话题。
能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人,只能有他一个。
自己女人挨了打,这口气,州爷着实咽不下。
“亲爹。”商妍答。
她方才确实看他看到出了神,眼神不会骗人,傅宴州在心疼她。
这样怜惜的目光,商妍己经很久没见过了。
听到是商建业,傅宴州呼吸一滞,“他不配这个称呼。”
商妍瞳色微变,商建业,确实不配。
八岁之前,商妍记忆中最多的就是自己父亲对母亲的谩骂和殴打,说她生不出儿子,让他被朋友耻笑,偌大家业无人继承。
八岁那年,她跟随母亲去外地写生,母亲坠湖离世,她一个人守在医院太平间整整三天,给商建业拨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
她母亲尸骨未寒,商建业就迫不及待地娶了续弦。
罚跪、禁闭、断食,在那两年,对商妍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首到杨曼纵容自己亲弟弟将她带到私密的阁楼,佣人担心出事,急忙制止,又大着胆子给她外公家打了电话,商妍这才被海家接走。
相隔十二年,对商妍始终不闻不问的商建业找到海家,说要给商妍办婚事。
商妍知道,自己不过是商建业笼络利益的棋子。
她完全无须受制于他。
只是,她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她必须回来。
她要查清楚,妈妈当年的真正死因。
她要整个商家都付出代价。
“宝贝,想什么呢?”
男人一句话,牌桌上的三个人再次震惊,聚精会神盯着他瞧。
林邵南手里抛着一张麻将玩,生无可恋地靠在椅子上,怎么就没有一个人问问他呢?他都要憋死了!
他真的知道女主角是谁啊啊啊啊!!
“没什么。”商妍的精神明显萎靡了许多,“我想先休息了。”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然后仔细想想,怎么将商家的人,碎尸万段。
温柔快要从傅宴州眼尾溢出来,“那我明天去接你,睡觉吧,想我。”
“嗯。”商妍回应他,也没问他明天要带自己去哪里。
男人笑的妖艳,“亲一口。”
商妍看着他似乎又发烧了,轻叹了口气,“明天亲。”
傅宴州扬眉,“这可是你说的,快睡吧。”
依依不舍地将电话挂断,会所包厢内传出一阵猴子尖叫。
赵朔玩味地瞧着他,“宴州,你这是谈恋爱了?”
“州哥笑的这么不值钱,肯定是谈上了,呦呦呦,宝贝~”楚诚昊肆无忌惮地打趣,“哥,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夹成这样过,你真是让我感觉陌生。”
“对了州哥,哪家的小姐啊?多大了?我们认识吗?”
听着他们的问话,林邵南嘲弄笑笑,哼,他全都知道!
傅宴州来回把玩着手机,惜字如金,“谈了,二十二岁。”
二十二?
傅宴州今年二十七岁。
楚诚昊啧了声,“州哥,你这是老牛吃嫩草,我鄙视你。”
傅宴州抬头,“我很老吗?那位快三十了还没说话呢。”
赵朔尴尬地咳了声,他也不老吧。
三十岁正是闯荡的年纪。
“哎,州哥,你去哪儿啊?”
眼瞧着傅宴州要走,楚诚昊连忙询问,今儿的牌局刚开始,他可还一圈都没打呢。
傅宴州的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语气恣意。
“回去睡觉,明天陪女朋友。”
几个人一时哑然,纷纷看向林邵南。
“是哪家的小姐?”
“叫什么?”
“你是不是己经见过了?”
林邵南看着他们,轻哼了声,现在想起他来了?
“一个问题五百,先结账。”
说着,他打开自己的收款二维码。
楚诚昊啐了他一口,“你刚刚不还二百吗?”
林邵南切了声,“涨价了。”
赵朔扫了他的收款码,“一口价,二百五。”
林邵南:……
-
早上九点,商建业去公司后,商妍从楼上下来。
看到她似乎要出门,商书意皱起眉,“你去哪里?爸爸说了,这段时间不许你乱跑。”
商妍瞥她一眼,“去跟秦家少爷沟通感情,怎么,不行吗?你问问商建业,他同不同意。”
商书意狠狠咬着牙,她胡说,明明就是出去见野男人!
秦俊杰对她可没有兴趣,怎么可能约她?
看着商妍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商书意紧握着手里的杂志,刚做的美甲都差点崩坏,“妈,您看看,她现在多嚣张啊!昨天打碎了那么贵重的花瓶,爸爸怎么都不罚她?”
杨曼吹了吹杯子里的红茶,优雅品尝着,缓慢说道:“你瞧,你又急。”
“我能不急吗?这小蹄子回来,装乖几天,现在眼瞅着嚣张起来了,要踩到咱们头上了!妈,爸爸要给她准备多少嫁妆啊?她拿的越多,那咱们以后能拿的家产不就少了吗?我可不愿意。”
杨曼瞅了自己女儿一眼,“再怎么说,她也是商家的亲生女儿,你爸给她准备嫁妆是应该的,不然秦家也不会愿意,这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我可听说,顾家想要顾擎宇今年就把婚事给定下来,你可好好用着心,顾家可是比秦家要尊贵许多的门户,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个傅家罩着,你要是能嫁给顾擎宇,一辈子都能把商妍狠狠压着,还愁出不了这口气?”
商书意的情绪这才平复许多,“我跟擎宇哥哥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妈,你放心吧,京北其他那些小姐跟我可比不了。”
杨曼嗯了声,她现在有儿子傍身,在商家的地位己经屹立不倒,等女儿再嫁到顾家,那她这辈子的荣华富贵算是彻底稳了,想想都觉得美。
从商家出来,商妍打了辆车,抵达一家私人茶庄。
刚下车,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男人。
“干嘛不让我去接你?”傅宴州主动接过她的包,另一只手拉过她的手,动作自然又熟稔。
商妍笑笑,“你的车,太高调了。”
傅宴州抿了下唇,“那我回头买辆低调点的,柯尼塞格怎么样?”
商妍看他一眼,他怕不是对低调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茶庄内没有其他客人,桌上点着檀香,傅宴州拉开一把椅子,让商妍坐在他腿上。
“做什么?”
虽说没人看着他们,但这好歹也算半个公共场合,商妍有些不习惯。
傅宴州眉骨轻扬,盯着她看,“兑现承诺啊,宝贝,你是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