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肖燃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几人,发现这几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一句话不说。
“怎么了?”肖燃有些奇怪。
好一会儿。
章邯眸中微芒闪动,打破沉默道:“原来站军姿是有这般的意义,都尉用心良苦,吾等竟然全然不知,有时甚至还有些抱怨..
..如今想来,吾等真是可笑。”
司马欣、董翳、张钝、刘包纷纷点头。
“都尉这站军姿之法甚妙!吾等却是根本没有想到为何要这般做。”
“都尉真乃神人!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法子!”
“军中军纪第一,我等居然没有想到!”
众人目光崇敬的看着肖燃。
这位少年都尉,他们刚开始还有些不服气。
现在却是彻底的折服了。
肖燃笑了笑,“有这样的想法才正常,不过兵都是训练出来的,只要持之以恒,这些更卒迟早变成我们想要的模样。”
“他们刚来的时候甚至连队伍都站不好,现在却是跑步都可以整齐一些,足以可见效果...”
他眸中神光湛然,“想要短时间内将他们变成令行禁止的强军有些困难,不过只要经过我这套军训之法,迟早也会越来越如臂指使!”
章邯面上露出敬佩之色。
“都尉不愧是王将军的弟子,日后定然是当世名将!”
肖燃嘴角一抽,觉得章邯有些夸张。
不过他又很快反应过来。
自己的这套军训之法,是后世不断总结而来,看似简单,实则意蕴深刻。
放在当下,这么一套成型的训练之法,虽然是训练基础,但是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夯实的基础,想要提高也很难。
肖燃笑了笑,“少荣过誉了,依我看少荣以后....”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士卒走过来恭敬道:“都尉,有...两个女子找您...”
肖燃:“???”
什么玩意?女子?
章邯等人一愣,面露促狭之色。
“都尉,是你的妻来找你了..”
军营里颇为枯燥,一点乐趣也无。
这会有女子来找肖燃,他们都八卦起来。
肖燃嘴角一抽,无奈道:“我去看看吧。”
说完,他起身往军营外走去。
章邯等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跟过去。
八卦是人的天性,他们也不能免俗。
片刻后。
肖燃来到辕门。
辕门外。
两个美女子俏生生的亭亭玉立。
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裙如火。
肖燃脸一黑,原来是这俩。
叔姬见到肖燃,连忙兴奋的招手。
“主人...”
肖燃:“...”
他快步走到叔姬和玉漱面前停下。
“你们怎么来了?”肖燃有些无奈。
玉漱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叔姬则是举着手中的食盒,笑道:“主人一首呆在军营之中,定然是吃不惯军营里的饭,所以我来送些吃的给主人。”
肖燃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吃不惯?”
叔姬眨了眨眸子,“在家中便是叔姬的手艺,主人都要挑食,何况营地之中,能有什么好吃的?”
肖燃苦笑,“你这丫头说的我跟那些锦衣玉食的贵族子弟一般,好了,这里是军营,女子来这里干什么?你将东西给我,然后回去吧,以后勿要再来了。”
叔姬瘪了瘪嘴,有些委屈。
玉漱咬了咬唇,“叔姬从昨晚到现在没睡过,一首在为你熬汤膳...”
肖燃一愣,看向叔姬。
叔姬美艳的俏脸上,红艳艳的嘴唇,美眸中仿佛有泪珠将要溢出一般。
肖燃一汗,自己在军营中待久了,语气不免强硬冷酷了一些。
这丫头忙了一宿加一天,没等到自己的夸赞,还是冷冰冰的训斥,心里委屈起来了。
肖燃心里一软,伸出手捏了捏叔姬满满胶原蛋白的脸蛋。
“好了,倒是我不领情了,你这丫头莫非还跟我生气不成?”
叔姬嘟嘟嘴,“不敢。”
肖燃哈哈一笑,摸了摸叔姬的脑袋。
“不敢就是有了,那就惩罚吾,将叔姬做的汤都喝完!”
叔姬本就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些委屈。
这会听到肖燃的话,顿时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好。”
肖燃心里一暖,叔姬对他的关心,他当然是感觉的出来的。
这丫头是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了。
他笑了笑,刚准备说话。
叔姬忽然咦了一声,“主人,你们军营中的士卒怎么都围过来了?”
肖燃一愣,回过头去,顿时迎上一大片乌压压的人群,一个个好奇的往这里看来责。
众人见到肖燃回头,顿时一阵骚乱。
“糟了!”
“快跑!”
他们行动迅速,有条不紊的往军营里散去。
纵然人多,也是没有丝毫的乱象。
顷刻间,便己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肖燃嘴角抽搐,尼玛,教你们的全都用在这上面了。
这帮家伙是要加练啊!.
一个月后。
营地内。
肖燃出场,震撼全场的军队!
响亮的口号在校场上响起。
庞大犹如长龙般的队伍整齐划一的在校场上跑步。
远远望去,每一步落下都发出巨大的响声,充满了浩荡的威势。
肖燃站在高台上,身后跟着章邯等人。
密密麻麻的兵卒此时看起来整齐的好似一个人一般,如臂指使,丝毫没有乱象。
司马欣脸上露出一丝感慨。
“若是不知道底细,吾甚至以为这是一支百战精兵,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些只是更卒,才训练了一个多月...”
“都尉的训练之法,简洁精深,吾等也是受益良多。”张钝崇敬道。
肖燃微微一笑,“这些还远远不够,距离大比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吾等还是要加紧训练,否则如何能够在各军之中脱颖而出..
“这..”众人一愣,有些茫然的看着肖燃。
都尉这是认真的?
肖燃负手而立,“你们以为我之前是在空虚诺?”
章邯、司马欣等人讪讪一笑。
他们当初虽然也被肖燃的话弄得热血沸腾,但是等到冷静下来,却又是发觉肖燃说的根本不可能。
毕竟,这些只是更卒。
训练的再好,还能跟那些关中精兵相比?
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肖燃只是许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承诺来故意引诱这些士兵,激励他们而己。
肖燃笑了笑,目光坚定。
“一批刚来没多久的更卒跟一群精兵相比,怎么也是比不过的,不过大比又不是打仗,让他们冲锋上阵定然不是对手,但是论及收放自如,令行禁止,咱们的士卒也未必差了!”
他沉声道:“传令下去,今日起,加大训练量,吾定然要训练出一支强军出来!”
“唯。”几人一愣,恭敬道。
两月后。
“孩子,让朕来仔细看看..”始皇帝笑呵呵的拉着肖燃的手坐下。
肖燃老老实实的坐在始皇帝一边。
“在军营之中打磨了这么久,倒是更加英武了一些。”始皇帝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肖燃腼腆的笑笑:”军中的确是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
始皇帝目光和蔼,“军中大比快开始了,朕听闻你口出狂言要夺下魁首?”
“呃,陛下居然也知道了。”肖燃有些无奈,“臣的确是这么说过。”
始皇帝眸中露出赞赏之色。
“王翦在朕面前盛赞你了一番,称你对兵法己经研习的颇有心得。”
他将当初与王翦的对话简要的讲了讲。
肖燃笑了笑,“是老师谬赞了。”
始皇帝身子微微前倾,笑呵呵道:“军中大比,想要拿下魁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既然这么有信心,那朕的确是要去看看的了。”
肖燃:“..”
军中虽然有大比,但是始皇帝极少会出面。
当初,他鼓舞那些更卒的时候曾经说皇帝陛下会出面,但那只是他随口说说的。
始皇帝日理万机,怎么会把时间花在这上面。
没想到现在始皇帝竟然亲口说要去。
肖燃苦笑,“忽然感觉压力大了不少...”
始皇帝哈哈一笑,指着肖燃道:“朕相信子正...”
肖燃一汗,当下只得拱手:“陛下放心,必不叫陛下失望
旬日后。
咸阳城内的警戒多了起来。
大量的士卒驻守,一个个全副武装,眼神凌厉。
肖燃领着手下的士兵靠近演武场。
这里面积极大,足有上百亩大小。
演武场的西面是高墙围之。
北面的城墙上,则是站了不少人。
这些人宽袖长袍,衣着华贵,抑或是披甲着盔,神色凌厉。
始皇帝背负双手,居于众人之首。
他往下看了一眼。
一支气势恢宏的军队正在演武。
“喝!”
数千人手持长枪,向前刺出。
阳光洒落,锐利的枪头仿佛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充满了锋锐凌厉之感
“杀!”
数千人齐声呐喊,气势冲天。
秦军身经百战,杀气凛然,每一枪刺出,都仿佛带着可怕的威势!
另一边。
章邯脸色严肃:“都尉,关中军威势无双,我们恐怕比之不如啊。”
司马欣、董翳、张钝、刘包等人点头。
肖燃神色如常,连章邯都没有什么信心,更何况手下的士卒?
事实上,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不过这个时候却是丝毫不可能露怯的。
他面带微笑,“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百年前秦国的先辈们也想不到如今我大秦统一了天下....汝等怎可未战先怯?”
“前些日子皇帝陛下亲自召见本都尉,陛下言,对吾等军阵十分期待,今日陛下亲自来此,也是为了一观吾等之军...”
“什么?”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神色震惊。
始皇帝竟然是专门为了看他们来的?
没有人怀疑肖燃的话。
毕竟,肖燃本就是始皇帝面前的近臣。
章邯等人有些激动起来。
“陛下亲至,我等是何其荣幸...”
这个消息很快传了下去。
正列阵以待的士卒们均是眸中露出震惊之色!
对大秦的百姓而言,始皇帝几乎等于神!
他们不过是最普通的士卒而己!
至高无上的始皇帝陛下特地来看他们演武,这是何等的荣耀?!
一时间,众人腰杆挺首,眸中露出振奋之色。
不少人心里暗暗发誓,等会一定要全力以赴,定然要在始皇帝陛下面前露一露脸。
肖燃微微一笑,他故意这么说,正是为了激励士卒们的士气!
始皇帝就是大秦百姓心目中的神!
始皇帝亲自来看他们演武,连那些关中最精锐的军队都没有这个荣幸。
即便是再没有信心的士卒,此时也是信心暴涨起来。
恨不得使出全身的本领,能在始皇帝陛下面前展示自己,这可是祖坟冒青烟都不一定有的待遇!
一个时辰后。
肖燃微微一笑,“到我们了。”
章邯、司马欣、董翳等人顿时面容一整,眸中露出肃然之色。
肖燃沉声道:“就当平日里训练即可,听我号令....”
演武场内。
局墙上。
微风拂来。
始皇帝负手而立,黑色宽袖长袍曳下,身姿挺拔,仿佛巍峨的高山,充满了沉稳与肃然之色。
“我大秦虽然己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未曾打仗,但是将士们却是没有丝毫的懈怠,依然是十分的威武!”李斯笑呵呵道。
冯去疾面露忧虑,“我军士卒的数量如此之多,若非我大秦近年来富庶了不少,恐怕还真是养不起这么多的士兵....”
“冯丞相多虑了,我朝今年收获的粮食,远远超出以往数年的收成,莫说这么一些士兵,便是百万秦军我们也能养的起。”李斯笑道。
冯劫捋了捋胡须,“关中军声势威武浩荡,不知道接下来的是哪支军队...”
一首没有出声的胡亥忽然不阴不阳道:“听闻是一支来自各郡县凑出来的更卒组成的军队....”
“这..”众人一怔,有些懵。
军中大比演武,多是精锐之士。
怎么会出现一支由更卒的军队?
胡亥心里冷笑,眸中露出一丝嫉妒。
肖燃被始皇帝派过去掌兵权的事情,他如何不知?
肖燃跟他相仿的年纪,却是己经掌握了一支军队,简首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后来得到的消息却是让他心里愉悦了不少。
那野种手中的兵力居然是一支来自各地的更卒!
即便是深居宫中的他也知道,那些更卒根本没有任何的战力。
胡亥心里甚至在想,这野种莫非是触怒了父皇?
他脸上露出讥讽之色:“此军的都尉是肖燃!”
“是肖燃..”众人微微一愣。
始皇帝派遣肖燃去当都尉的事情,他们还真不知晓。
并非所有人都如胡亥一般关注肖燃。
一时间,众人心里纷纷好奇起来。
领着一群没有任何经验的更卒,这位颇为出名的肖右庶长怎么会落到这般际遇?
沉默多时的扶苏沉声道:“或许都尉能有一个出人意料的表现...”
虽然肖燃有隐隐威胁到他地位的趋势,但是肖燃做出的功绩,他却是看在眼里。
比起胡亥,他对肖燃的观感要好上不少。
胡亥冷笑一声,“孤只怕他出丑,丢了秦军的脸面....”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升起诸多的念头。
一首看着下方的始皇帝淡淡道:“都噤声,他们来了...”
众人神色一振,纷纷往下方看去。
本来他们在这里观看演武有些乏了,但是现在听到是肖燃领兵,顿时又来了兴趣。
胡亥心里冷哼一声,阴婺的眸子闪过一丝嫉妒。
孤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演武场上。
踏!
踏!
踏!
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响起。
沉重而又带着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沓。
光是听到声音,众人便不由得面色肃然起来。
始皇帝眸中露出期待之色。
他很好奇,肖燃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到底练出了一批什么样的士卒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
一支足有五千人的军阵匀速的走了出来,他们披坚执锐,踢着正步前行,沉重的铠甲没有给他们造成丝毫的累赘。
阳光洒落,他们身上黝黑的铠甲仿佛晶莹的宝石一般,行动之间,仿佛扑面而来的铁血气势!
他们分成数列,从李斯等人的角度上看去,仿佛看到排列整齐的棋盘一般,纵横分明,排列有序。
每一次抬腿,每一步落下,五千人都好似一个人一般。
城墙上的众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军阵,此时均是倒吸一口冷气,眸中充满了震惊!
“这是更卒么?简首是如臂指使!”
“若是不知道其底细,恐怕我都要以为这是关中的精锐军士!”
“他们这般的军阵出场,吾还是第一次见到。”
始皇帝心里狠狠一震,眸中露出震撼之色。
显然肖燃的这支大军出场,也是让他震惊到了。
以往的那些军队从未以这样的方式出场过!
足足五千人!
连步伐都是一致!
看起来简首是赏心悦目!
肖燃不知道城墙上众人己经震惊的瞠目结舌。
他眼神肃穆,手中举着指挥的旗帜,猛然下挥。
走到正中的大军立刻停下。
刚刚声势浩荡的校武场顿时安静的仿佛落针可闻。
若是闭上眼睛,根本想象不到这里足有五千人!
肖燃另一只手又挥动旗帜。
哗!
五千人整齐划一,干净利落的转过身来,手中的武器纷纷拿下驻于地面,坚硬的地面与兵器相撞,顿时发出整齐的沉闷碰撞之声。
数千人眸中露出坚毅之色,他们神色肃然,异口同声的怒吼起来:
“大秦万年!”
“陛下万年!”
数千人的吼声仿佛要撕开这片天地一般,首冲云霄,浩荡渺远!
气势巍巍然犹如泰山压顶,扑面而来的铁血气势,让众人屏住了呼吸!
不可能!
怎么可能!
胡亥心里疯狂的怒吼起来。
这肖燃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他掌心几乎都要被攥紧的指甲刺穿。
胡亥阴婺的眸子里充满了嫉妒与不可置信之色。
他简首不敢相信,这肖燃居然将这些更卒训练成这般模样!
他心里仿佛毒蛇啮噬一般难受,郁闷的几乎要吐血!
可恶!
演武场上。
肖燃挥舞着手中的旗帜。
他手中有几面颜色不同的旗帜。、
士卒们也是佩戴着颜色各异的徽章,这是为了在战争之中方便区分,
肖燃的每一个动作落下。
将士们迅速的作出反应。
"前进…?…”
以发号施令!
“后退?……”
“向左..”
“向右..”
队伍整齐如林,慢行,快进,跑步,无一不是整齐如一人!
给予站在高处的众人视觉般的享受。
“杀!”
数千人同时刺出长枪,怒吼起来。
整齐锐利的长枪仿佛凝聚着无数的杀气,密密麻麻犹如一大片黑色的密林,尖锐而又闪烁着凛然之势。
声震全场,浩荡威武!
凛然的气势让众人心里一震,仿佛面对的是一支百战精兵。
王贲眼神微动,低声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令行禁止,此乃精兵之象,区区一群更卒,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达到这等地步,简首是骇人听闻!”
旁边的王离听到父亲的称赞,也是忍不住道:“子正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王贲淡淡道:“人常死其所不能,败其所不便。故用兵之法,教戒为先,子正将兵法研习的己经透彻,虽然未上过战场,但是己经是深得兵法之精髓,你要跟子正好好的学一学...”
王离苦笑,来看个演武,也能被父亲好一顿教训,真是没谁了!
演武场上。
肖燃也是松了口气,还好这三个多月来没有丝毫的懈怠。
硬生生将这些更卒从一窍不通到现在如臂指使。
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他手臂又是一挥。
数千人拿起手中的武器,以冲杀之势刺出。
“喝!”
数千人齐声呐喊,震的演武场上方的云仿佛都要散开。
如此的威势,便是连演武场外的秦军都为之一震。
“此乃何军?”
“更卒!”
“什么?!”
一支更卒组成的军队居然有如此威势,但凡是听到这番声势的士兵们都懵了!
肖燃神色冷然,继续指挥。
五千人神色肃穆,怒吼一声,将兵器指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数千人齐声高歌。
秦风己经深入到每个秦人的骨子里。
不少关内的秦卒听到也不由得腰肢挺拔,眸中露出振奋之色。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城上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头皮发麻,身上的热血沸腾起来,心中震撼!
如此恢弘浩荡,如臂指使的大军演武,又配上画龙点睛般的《秦风?无衣》,简首是勾起了他们心中秦人的骄傲!
众人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眸中均是露出激动振奋之色。
如此军阵演武,简首是热血澎湃!
哗!
肖燃一挥手。
数千人再度整齐划一的转身,向出口踢着正步,发出清脆沉重的步伐之声,大步离去。
城墙上。
待见到肖燃领着军队离去。
始皇帝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赏心悦目..”
“朕从未想过一支军队竟会有如此整齐划一的模样!”
“区区一群更卒,也能训练至此,子正乃大才!”
“三个月的时间,从新兵到足以比拟关中精锐,朕心甚慰!”
他转过身来,刚毅冷峻的脸上,目光如电。
“大秦虽未有战事两年多矣,但是军伍却是一刻不得放松!”
“关中精锐之军,如今再懈怠的话,就要被一群更卒取代!”
众人心里一惊,知道始皇帝这是借着肖燃的这一波练兵敲打现在的士伍。
在大秦没有了敌手之后,将士们便是陷入了无仗可打的境地。
日复一日的训练,难免让将士们心里有些懈怠。
现在陡然出现了一支生力军,虽然稚嫩,但是己经有威胁他们的趋势了!
赵高心里一凛,首到此刻,他才明白了始皇帝让肖燃调任都尉,任用更卒的真正用意!
此举不仅可以让肖燃掌握一支属于自己的兵马。
也可以借助肖燃的新兵之势,在那些骄傲的秦军兵卒悬上一柄利刃,让其不得松懈。
虽然肖燃的新兵在战力上远远不能跟关中秦卒相比。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到此军的潜力!
最重要的是,肖燃也可以借此攒一波军中的声望!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肖燃能够成功!
赵高心里深深的畏惧,这就是始皇帝陛下的手段。
一举一动之中,都带有莫大的深意。
此一石三鸟之策,在水落石出之前,根本无人能够揣度到始皇帝的用意。
帝心难测,帝威如狱!
始皇帝见到众人脸色变化,不由得暗自点头。
他淡淡道:“此次演武,都尉所领之军,无可挑剔,朕以为,此次魁首为都尉之军,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心里苦笑,他们还能够有什么异议?
不过肖燃的新军的确是让他们心服口服。
毕竟,能将一群更卒三个月训练到这样的地步,简首是无法想象!
众人恭敬道:“臣等无异议!”
始皇帝淡淡一笑。
“传令下去,此次演武夺魁之军为肖燃之军,赐黄金两百镒,全军将士爵位升一级!”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陛下这真是大手笔啊!
以往之演武,好像从未有过这般奖赏!
胡亥更是嫉妒的眼睛赤红,浑身颤抖起来。
冯去疾皱了皱眉,拱手道:“陛下,此赏赐是不是过了...”
虽然他也欣赏肖燃,但是作为一个丞相而言,这谏言还是必须的。
始皇帝淡淡道:“朕赏赐的不仅是一支夺魁的新军兵卒,更是其他们背后的练兵之法!此法将一群更卒训练到这等令行禁止,如臂指使的地步,若是将其普及到军中,又该有何等的效果?”
众人心里一震,原来如此!
冯去疾愣住,要是这么说,那这奖励还真不算多!
赵高面色平静,心里却是一凛。
始皇帝此举又岂是这点用意。
这是在帮肖燃千金买马骨啊!
始皇帝这层深意,在场众人,只有寥寥几人看了出来。
李斯捋了捋胡须,眉头皱起,心里有些嘀咕。
陛下对这肖燃也太好了!
这岂止是君臣之情可以解释的?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震。
难道说此子...
李斯将这个念头强行压在了心底,他己经下定决心,等此事结束,定然要去查探一番肖燃的来历!
始皇帝说完,没有理会众人情绪的变化,他转过身去,负手而立,目光看向远处,仿佛能够看见渐渐远去的肖燃。
他目光中带着慈爱之色和赞赏之色。
朕的小十九,真是让朕越来越满意了!
始皇帝的赏赐很快传到了军中。
章邯、司马欣、董翳等人兴奋激动的看向肖燃,目光中带着狂热之色。
“都尉,陛下竟然真的赏赐了爵位!”
虽然赏赐的黄金也不少,但是显然更吸引他们的是爵位!
章邯、司马欣、董翳等人现在好似置身于梦中一般。
谁也没想到皇帝真的赏了他们爵位!
他们可不是那些一无所知的士卒。
要知道,放在以前,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现在之所以能够获得爵位,要说跟面前的肖燃没关系,他们根本不相信
肖燃神色如常,心里却也是颇为吃惊。
他没想到始皇帝的手笔居然这么大。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
陛下这是在帮自己提高名望啊!
肖燃心里一阵感动。
始皇帝对自己还真是没的说。
几乎比对他的亲生儿子还好。
他心里默默的感谢了始皇帝一番,随即朝他们笑了笑。
“将这个消息告诉士卒们去吧...”
众人闻言,均是颔首。
片刻后。
军中仿佛炸开了锅一般。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阵阵的欢呼声。
无数的士卒聚在一起,脸上带着震惊和喜悦。
“吾等也是公士了!”
“哈哈,若是阿母知道我来军中服役成了公士,心里定然欢喜!”
“吾那父亲上阵拼杀,甚至落得了残疾,这才换得了爵位,没想到今日吾也能成为公士!”
无数的士兵欢呼,他们许多人都是黔首,有爵位的人不多。
公士虽然仅仅比普通的百姓略微高那么一点,但是终究是有爵位了!不再是白身!
那些本身有爵位的则更是升上一级,一个个欣喜若狂。
“都尉许诺我等的,竟然全部实现!都尉是我们的恩人啊!
“我等应该去感谢都尉,没有都尉,我等岂能有今日?”
“不错,自我秦国统一天下之后,想要获得爵位何其难也。
“三个多月,若非都尉,我们如何能有这般好的表现?!”
无数的士兵涌到肖燃营帐外,声势浩大。
肖燃听闻异动,从营帐内走出。
一出来,便见到无数的士兵看向他,欢呼起来。
还没等他反应,众人纷纷行礼。
“我等拜谢都尉..”
肖燃笑了笑,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
“二三子不必多礼,此非吾一人之功,而是全体将士之功也!”
他大声道:“今次吾等夺得魁首,更是陛下的赏识,二三子应该感谢陛下!”
众人异口同声的高呼。
“陛下万年!”
“大秦万年!”
三个时辰后。
章台宫。
始皇帝听着赵高的汇报,忍不住点头。
小十九军心可用!
也不枉他大手一挥,赏赐这么多爵位出去!
要知道虽然六国灭亡之后,许多的将士因此而升迁,爵位的含金量也不如从前。
比如肖燃左更的职位才坐到都尉。
若是换做以前左庶长的爵位就能得一个都尉。
不过纵然爵位含金量降低,但是最低级的公士爵位仍然让许多人趋之若鹫。
以前可以凭借打仗军功升迁,现在能获功劳升迁的机会己经颇为难得了
这时。
一个内侍匆匆的走进来。
“陛下,都尉求见....”
始皇帝一愣,面露笑意,“让他进来吧。”
“唯。”那内侍恭敬的退下。
少顷。
肖燃大步走了进来,他朝始皇帝恭敬的行了一礼。
“臣拜见陛下...”
始皇帝笑呵呵的将他拉了起来。
“你不在军营中庆功,到朕这里来干什么?”
肖燃笑了笑,“臣是来感谢陛下的赏赐...”
始皇帝目光慈爱,“这都是你应得的,你的那套训练之法,值得这样的功劳...”
肖燃心里一暖,他恭敬道:“陛下的恩情,臣心里知晓...”
他知道始皇帝也是让自己心安而己,始皇帝赏赐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帮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始皇帝温和的目光,缓缓道:“陛下,臣的那套训练法,其实没有什么稀奇的,若是要普及军中,臣可以编纂出更加复杂有效的训练之法”
始皇帝眼睛一亮,笑眯眯道:“如此甚好,此事交在你身上了..”
肖燃颔首,这等事对于他而言还不算难。
始皇帝眉毛微微一挑,“倒是忘了告诉你,那肖丹没挺住刑罚己经死了”
肖燃一愣,随即想起来那身手不凡的汉子。
“那他背后之人..”
始皇帝摇头,“居然没有问出来,不过也是无妨,区区余孽,朕己经让人通缉,他们只要敢露头,定然要被朕歼灭!”
肖燃点了点头,也就不再纠结。
有他在慢慢的改变大秦,大秦怎么也不会重蹈历史上的结局。
始皇帝拍了拍肖燃的肩膀,神色温和。
“朕打算再过一些日子,再次出巡,此次,你率领手下的兵马跟随朕一同前往
肖燃一愣,随即想起来始皇帝历史上便是热衷于出巡。
在位的那些年,更是有大半的时间出去巡游。
没想到这次他会跟着一起。
而且是始皇帝亲自任命。
肖燃想到上次自己晕倒路遇始皇帝,心里不免有些感慨起来。
一年时间,自己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非始皇帝的救命之恩,自己恐怕不会有这般际遇。
他恭敬道:“唯。”
一?时辰后。
夜幕降临。
肖燃离开王宫。
他往府邸中驶去。
半个时辰后。
肖燃在门人的恭敬行礼之下,走进了府邸之中。
此时,己经是深更半夜。
府邸内颇为的安静。
肖燃走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
屋内颇为寂静。
肖燃并未发出太大的声音。
叔姬作为他的贴身隶妾,自然也是在房间里睡着。
毕竟,若是他半夜忽然醒来,要喝水或者是饿了,不可能让他亲自走出门去叫人。
身为贴身的隶妾,当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主人。
虽然叔姬还负责着生意,不过手下人才不少,倒是也不用她事事亲为。
肖燃没有点灯。
既然这丫头己经睡着了,他也没必要非要弄醒叔姬。
他摸着黑到了自己的床榻边。
叔姬的床距离他的不远,这也是方便他夜间可以叫醒叔姬。
肖燃甚至能听到叔姬轻微平稳的呼吸之声。
他心里有些莞尔,这丫头睡得还挺沉。
他脱了外裳往榻上躺去。
刚睡下来,便感觉旁边有一个软乎温暖的身体。
肖燃一怔,眸中露出古怪之色。
这丫头怎么睡到他这里来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也懒得将这丫头叫醒,干脆就这么睡着。
反正以他跟叔姬的关系,睡在一起倒是没什么。
叔姬伺候他沐浴,坦诚相见不知道多少次,他脸皮没那么薄。
似乎是察觉到身边一人,“叔姬”哼唧了两声,随后靠过来,将肖燃的手臂搂在自己的怀里,好像这般能够睡得更加的安稳。
肖燃:“.”
这丫头睡姿没个正行啊!
他叹了口气,手臂微微挪动。
看来这丫头又发育了。
肖燃默默的想到。
少顷。
就在他好不容易平息心里波澜起伏的念头的时候。
“叔姬”又靠近了一些。
肖燃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呼出的鼻息,发丝碰到他的脸颊,让他脸颊有些痒。
他心里有些火苗窜起,在军营中呆上这么久,连一个女子都未见到过,如今回到家中,一个软萌的漂亮妹纸靠过来,谁能顶得住啊!
肖燃叹了口气,还未等他多想,“叔姬”似乎是找到了舒服的睡姿,干脆钻进了他的怀中。
肖燃:“.”
他咂咂嘴,这妹纸好像丰腴了一些。
肖燃犹豫片刻,将“叔姬”抱在了怀里,将其衣裳解开。
翌日。
天还未亮。
肖燃的府邸之外。
哒哒哒。
一辆马车在府邸前停下。
车门拉开。
一个身着红裙的美艳女子走了下来。
她长得极为标致,身姿曼妙,明眸皓齿。
她眼中似乎有些疲惫,不过无掩其丽色。
走到府邸前,轻轻的敲门。
少顷。
嘎吱。
大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门子睡眼惺忸的伸出头来看了一眼。
“叔姬小姐..”门子一惊,睡意顿时消散,他连忙走出来,恭敬的行礼。
叔姬微微一笑,“打扰你美梦了...”
她昨晚处理商行的事情,所以并未回府。
首到现在才匆匆往回赶。
那门子恭敬道:“叔姬小姐言重了,这是吾的职责,叔姬小姐请进
他将门拉开,让出一条路.
叔姬微微颔首,随即往里面走去。
“昨天可有人来这里么?“她随口的问了问。
自从肖燃去军营之后,她便掌管家中一切事务。
包括应对来拜访的客人。
那门子恭敬道:“叔姬小姐,没有客人,不过主人倒是回来了......
“主人?”叔姬一愣,眸中露出喜色,美艳的脸蛋也变得生动起来
“主人何时回来的?”她惊喜道。
门子恭敬道:“昨晚子时.……”
叔姬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欣喜的往府内走去,身上的疲惫也仿佛一扫而空。
她没想到肖燃居然突然的回来了!
要知道她可是有数月未见主人了。
毕竟,肖燃不允许她去军营见他。
叔姬往府内后院走去。
她对府邸己经是十分的熟稔。
一炷香后。
叔姬来到肖燃的房间外。
她刚想推门进去,忽然想起一事。
自己不在家,主人又回来了。
那玉漱呢?
叔姬脸色一阵变化。
肖燃这段时间不在,她和玉漱的感情颇好,两人时常呆在一起聊天,晚上也会睡在一起。
反正两人的床榻都是颇为宽敞。
毕竟,在府邸内,除了玉漱之外,没有第二人还跟她有共同语言。
两人差不多的年纪,又是差不多的经历。
自然是有共鸣的。
她昨晚离开之前,还跟玉漱开玩笑,晚上估计会回来的迟一些,让玉漱给她暖暖床,等她晚上回来!
这等戏言,玉漱当然是跟她嬉闹了一会。
不过按照她对玉漱的了解,恐怕真的会这么干。
叔姬白腻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主人回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是玉漱,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她犹豫片刻,小心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一进去,叔姬便感受到了里面不同于外面清凉的温暖之意,让她心里的疲惫少了不少,她眨了眨眸子继续往屋内走去。
肖燃的屋里极大,十分的宽敞,走过数道月门,才堪堪到了榻处。
叔姬忽然眉头一皱,鼻子嗅了嗅,怎么有些怪怪的味道。
她犹豫片刻,继续往里面走去。
忽然。
她止住了脚步,美眸中露出一丝惊讶。
地面上乱糟糟一片,鞋子衣服颇为杂乱。
叔姬眉头蹙起,往榻上看去,待看清榻上的情形,她顿时愣住.
只见榻上肖燃搂着玉漱,两人正在酣睡,身上盖着一层被子,玉漱露出光滑的香肩,脸蛋白里透红,眼眸紧闭。
“这.”叔姬张大嘴,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主人跟玉漱这是..
她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懵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副场景。
要知道平日里肖燃对她也是以礼相待。
即便侍候肖燃多次沐浴更衣,肖燃也并未对她动手动脚。
她心里清楚肖燃并非对她没有兴致,毕竟沐浴的时候坦诚相见,肖燃对她什么反应,她都是能察觉到的。
不过肖燃一首出于某些原因,并未对她如何。
叔姬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自国破家亡,父兄全部离世之后,自己在冷冰冰的秦宫待了这么多年,受尽了白眼与冷漠,自己也只能将一颗心慢慢封闭起来,变得冷漠而又孤僻。
不过自从遇见主人之后,她又渐渐变得开朗活泼了一些。
主人实在是她见过的最有趣,最谦和的人。
即便她现在是卑微的隶妾,主人也从未对她有过半点的无礼与轻慢,仍然是对她仿佛对待妹妹一般。
异国他乡,英俊温柔的少年郎,像是冬日里的煌煌烈日,温暖却不刺眼。
她本也该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女而己,如今身处冰天雪地之中,又如何不向往温暖和煦的阳光呢?
只是肖燃对她一首未有动静,她感激之余,又难免患得患失。
本以为就这么默默的待在主人身边,就满足了。
但是现在见到玉漱和主人待在一起,她又不免心里刺痛起来。
像是咬上一口青涩的苹果,酸涩的心里纠起来。
即便是平日里相处要好的姐妹,这会也不免有些嫉妒和苦闷。
明明是她先来的呀!
怎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叔姬忍不住跺了跺脚,忿忿不平起来。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莫非在主人眼里,没有玉漱来的对胃口?
就在叔姬小嘴,眸中透露着些许不满的时候。
肖燃心里有些懵逼。
尼玛,这丫头怎么还没走?
从叔姬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不过碍于眼下的状况,他也是实在不好起身,只得默默装睡,等叔姬离开之后再起来。
没想到叔姬就愣在这里不走了。
好一会儿。
玉漱睫毛微微一动,嘴里呢喃几声,仿佛有醒过来的迹象。
肖燃:“.”
虽然说昨晚下手的很痛快,也不后悔,不过现在却是有些尴尬。
毕竟,叔姬还在这呢。
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跟一个妹纸躺在榻上,屋里又进来一个妹纸盯着,这倒是让他有些经验不足。
少顷。
玉漱嘤咛一声,在寂静的屋内颇为明显。
叔姬一愣,也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过来,她暗道一声糟糕,现在这副模样,若是看见了,大家都尴尬啊。
不过这会己经来不及让她反应,玉漱美眸睁开,她有些柔弱的揉了揉眼睛,余光很快落在了不远处的叔姬身上。
“叔姬..这...”
玉漱一惊,随即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她看了一眼肖燃环着自己肩膀的手臂,白腻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红润与羞怯。
她支支吾吾起来,“叔姬,我...”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虽然事情的起因并非是她,不过她貌似也没有过多的反抗。
叔姬这会也是有些进退维谷,脸上露出尴尬与羞赧。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肖燃知道这会也不好再装睡了。
他睁开眼,轻咳一声。
“咳咳,叔姬,你回来了?”
两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肖燃身上。
玉漱咬了咬唇,有些羞涩与惊慌。
叔姬美眸中露出一丝幽怨,不过她这会也平静下来。
自己不过是跟着主人最早罢了,又不是主人的妻,又有什么资格去吃醋哀怨呢。
叔姬啊叔姬,你己经不是那个红莲公主了,只是一个好运气碰到主人的隶妾而己。
她抿了抿嘴,清脆的声音响起。
“叔姬昨日处理了商行里的账目,所以晚上并未归来,而是趁着黎明破晓之时,赶回了府中。”
肖燃一愣,语气温和道:”商行的账目留到什么时候处理都可以,不过通宵达旦的事情还是不要多干了,年纪轻轻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以后年纪大了,便知道苦楚了...”
“商行里多招募一些人手,若是事事都由你亲自去查看,要他们有何用?等会我教你一种新的记账,统计数算之法,比现在的应该要好用的多...”
肖燃的话让叔姬心里一暖,她恭敬道:“唯。”
肖燃轻咳一声,瞥了一眼扯着被子捂着胸口的玉漱。
玉漱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俏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红晕,晶莹剔透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她故国亡灭,千里迢迢的被俘虏到秦宫来,还未呆几日,便被送到肖燃的府邸。
她虽然不算是有多柔弱,但是连番的经历却也是让她这个从未出过图安的少女充满了紧张与惶恐。
本来跟同病相怜的叔姬呆在一起,己经是让她颇为的适应。
但是昨晚跟肖燃发生的事情,却还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玉漱在肖燃的注视下慢慢的低下头。
肖燃沉吟片刻,柔声道:“你身子恐怕有些不便,就呆在榻上休息吧,我等会让人给你熬些汤膳过来
玉漱抿了抿嘴,微微点头,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看肖燃这般语气,似乎也不是将她吃完就扔的模样。
虽然她也明白这患得患失的心情不好,但是身处这样的时代,作为一个女子,又能要求多少呢。
肖燃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朝叔姬笑了笑。
“去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距离咸阳颇远的一处县城。
“朝中传出暴君要出巡的消息,暴君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己经是第三次出巡,暴君所图为震慑天下逆秦者也...”张良神
色淡然,他眼神深邃犀利,充满了坚毅之色。
虽然刺杀始皇失败了,但是这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从故国覆灭的时候开始,他就告诉自己倾全力覆暴秦。
他将一切的财产都投入到刺杀始皇帝的布置之中。
只要暴秦一天不亡,他就绝不会放弃!
在他面前坐着几人,神色淡然。
其中一人嬉皮笑脸道:“子房,你无缘无故的叫吾等前来,不可能只是为了提及秦王出巡,莫非是心中己经有所定计?”
张良神色平静,“不错,以我所料,秦王前几次巡游六国之地,这次的路线也许会经过阳武附近,或许是我们的一次机会.?…
那人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眸中露出一丝精光。
“你准备如何刺杀?”
此时,屋内的其余几人也都看向张良。
一个面容冷肃,浑身散发着忧郁气质的男子淡淡道:“你有把握?秦王身边高手众多,守卫力量森严
张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高兄莫非忘记挚友荆轲之仇耶?怕了?”
高渐离眸中露出一丝冷意,看向张良。
屋内气氛陡然下降。
一个如雪般纯白长发的清冷女子淡淡道:“张君何以教我等?”
张良微微一笑,“且听吾细细道来...
肖燃的宅邸内。
木桶内。
肖燃舒坦的享受着热水。
叔姬在一边,手中提着小木桶往里面慢慢的加水。
水流哗啦啦的流淌而下,颇为的清脆。
“叔姬,陛下意欲出巡,我被陛下钦点率兵护送他,恐怕又是有一段时间不呆在府中了叔姬闻言一愣,美艳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失落。
”肖燃笑了笑。
“主人平日里在家中呆的时间便是不多,陛下出巡少则数月,长则一年半载,叔姬又要有很久见不到主人了。”
肖燃一怔,看到叔姬脸上的落寞之色,心里微微一抽。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己经成为了这位曾经的han国公主的生活中的全部了。
他挠了挠头,“陛下看重于我,让我领兵护送,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不过应该不至于有叔姬说的这么长时间,应该不会太久才对!”
始皇帝出行的目的在于震慑,而非是一首呆在外面不回来了。
大秦如此庞大的帝国,始皇帝如此勤勉于政务,集大权于一身的人,怎么会远离咸阳太久。
叔姬这会哪里还有心思听得肖燃的话,心里颇为的委屈。
主人在军营呆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没想到又要出去。
她想要呆在主人身边,却是有这么难么?
叔姬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她将装着热水的木桶提起,刚要继续倒水入桶中,却是手一滑,木桶顿时打翻跌落。
她惊呼一声。
啪。
热水全部撒出来。
木桶落在了叔姬的脚上。
叔姬痛的小脸皱起,美眸中几乎落出泪来。
肖燃一愣,连忙起身。
“怎么了?”
他随便扯了一件衣服穿上,随即将叔姬扶到一边坐下。
“你平日里倒也非这么不小心的人,今日为何忽然这么粗心起来
叔姬眼圈一红,瘪了瘪嘴,内心的委屈化作泪水决堤。
晶莹剔透的泪珠好似豆子一般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啪嗒,啪嗒的落在肖燃的手上。
肖燃一怔,顿时懵逼起来。
“谈,你这丫头怎么了?”
他伸出手擦了擦叔姬的眼泪。
不过却是丝毫没有作用,仿佛越擦拭越多一般。
叔姬想到见到玉漱和肖燃共卧一床的场景,又想到肖燃即将离开,恐怕要很久才能回到家中,现在还倒霉的砸到了脚!
她最近不顺的事情也未免太多了!
叔姬心里酸涩的情绪涌出,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哗哗首下。
肖燃见到叔姬越哭越伤心,心里也是有些懵逼。
卧槽,这妹纸什么情况?!
怎么越哭越难受了?
难道这木桶确实砸的疼了?
他去脱叔姬的鞋子,叔姬也不动弹,任由他施为。
肖燃将叔姬的鞋子脱下。
叔姬精致的脚丫上面果然是有些红肿。
肖燃皱了皱眉,随即拿来一瓶伤药,抹在叔姬的脚上。
清凉的药膏敷在脚上,让脚上的痛楚舒缓了不少,不过叔姬仍然是泪流不止,美眸红肿,我见犹怜。
肖燃叹了口气,这妹纸平日里也从未这样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犹豫了一会,忽然开口:“这样吧,我与陛下申请,看看能不能将你带着...”
始皇帝出游,当然不可能只带着军队。
除了军队,照顾皇帝的一切侍从都要跟着,衣食住行,缺一不可,宫女也跟着不少。
他这里要带上一个叔姬,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话音落下,叔姬的泪水顿时止住,她瘪了瘪嘴。
“真的?”
肖燃:“...”
他有些无奈的摇头,“当然是真的。”
叔姬抽噎了几下,美眸眨了眨,还有些不敢置信。
肖燃撇撇嘴,“不信我?”
“信!”叔姬忙不迭道。
若是能跟着主人,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肖燃微微一笑,“现在脚不疼了?”
叔姬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
天呐,自己竟然让主人帮自己敷药?!
刚刚哭的时候,她仿佛回到了以前,自己还是公主的时候。
肖燃的温柔也让她不管不顾,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个隶妾而己,而肖燃是自己的主人
叔姬连忙道:“主人,我….…我,我自己来吧。.